今上想着便不再追问,而是直接下令派人去传召徐月淮。
“来人,把禾月郡主给朕传召上来。”
似乎是为了还镇国公的面子,毕竟方才他直接拒绝了镇国公,今上这次却是没有直呼徐月淮的名字,而是叫了她禾月郡主,这让镇国公都是一阵欣喜。
已近夜间,徐月淮正准备吃晚饭,就听外面脚步声匆匆赶来。
她的心中顿时就咯噔一声,但还是走上前去开门,一般匆匆而来的脚步声多半带来的都不是什么好消息,她不由得就皱了皱眉头,只是她没想到事无绝对。
“禾月郡主,陛下传召您去御书房呢。”小太监见到徐月淮行了出来便急匆匆的说道,说完之后就给徐月淮让出了一条路。
“陛下寻我所为何事?”徐月淮皱着眉头冷冰冰的问道,心下也是纳罕,今上不是不喜她么?今日怎么会这么反常,居然要传召自己?
“这奴才哪知道呢,只不过镇国公大人和他的小厮此刻正在御书房内呢,说不定是说起郡主您来了。”小太监说完便又躬了躬身子,示意徐月淮赶紧出发。
徐月淮闻言便心中安定了几分,一个小厮凭什么能和今上以及镇国公共处一室?想来肯定是齐顾泽随着一起来了,想完她便脚步匆匆的朝着御书房赶去。
谁料,她一进门就看到了镇国公和齐顾泽在,屋子里头还跪着两个女子。
“臣女见过陛下。”她福了福身,连忙问道,“不知陛下急召臣女来,所为何事?”
“禾月郡主,今儿并非是朕要找你来,而是镇国公和摄政王有事儿要找你。”今上哑着嗓子开口说道,样子看上去十分的消沉,徐月淮看得也是心中不解,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
今上虽然已经晓得齐顾泽今日入宫是为了什么,但却不知道镇国公神秘兮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却也能看得出来,他今日明面上是来找徐月淮的,却也是想要将这些话说给自己听的,所以才将见面的地方约在了他这御书房,什么这里安全的都是谎话,盯着这里的人只怕比别处只多不少。
镇国公却是立刻从怀里掏出了另一份信件,跪在地上:“陛下,臣要状告丞相赵申臣贪污谋反,涉嫌舞弊,其妹敏贵妃残害皇嗣,还请陛下明察。”
太监总管立刻就把那信递到了今上的手里头。
今上闻言是再遭霹雳,方才的震惊还没有过去,如今却是再添一遭,他今日就看了两封信,一封是告诉他可能有个孩子,另一封是告诉他他的孩子是被人故意残害的。
他颤巍巍的打开了手中的信件,那上头桩桩件件,全都是证人的亲笔签名,甚至还有账本,那一个个鲜红的血手印仿佛在无声诉说着什么,气得皇上的肩头都在微微的发抖。
“只是物证似乎缺少几分说服力。”今上看完之后深吸一口气问道,说完就不经意的瞥了一下地下跪着的二人,这种感觉就像放风筝的时候风筝线断了还不肯死心,仰着头看它越飞越远之后才彻底的死下心来。
“这两位原本是在宫里头伺候的,因着帮着敏贵妃害了皇嗣,拿了一笔银子就被遣送出了宫,只是有人要灭了他们的口,幸好有摄政王将人给救了下来,”镇国公闻言则是指着地上跪着的二人回答,末了又补充道,“今上,赵家这般行为处事分明就是藐视法度,还请今上秉公处理。”
如今认证物证俱在,今上便深吸了两口气
他虽然知晓前朝后宫勾结,却没想到他们兄妹两个真得是准备只手遮天。
“今上,赵丞相和敏贵妃虽然形式不正,可臣女却觉得他们两个未必会有这么大的胆子,说不定背后还有旁人,不如严加审问,或许能查出真正的幕后凶手来。”徐月淮见到陛下不发一言,却是趁热打铁的说了一句,无非就是想让他下定决心。
他们两个和宁远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说不定真能够把宁远侯给一网打尽。
今上面色凝重,却是迟迟没有说话,今日他受到的打击,比以往的所有相加都要多。
一时间,下面三人也不知到底该如何是好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今上才开口定夺道:“丞相赵申臣涉嫌贪污,更牵扯到舞弊一事,即刻压入天牢,敏贵妃赵氏打入冷宫,听候发落。”
“是。”
这一夜,丞相府以及敏贵妃的住处俱都是一片喧嚣,一直到深夜才止住。
而这一切,也算是暂时尘埃落定了。
今上看着下面面面相觑的三人,则是把手中的信件放进了怀里,强撑着精神说道:“禾月郡主,既然害得嘉嫔小产的凶手已经被抓到,那你就跟着摄政王一起去冥月国吧,等把冥月国的事情解决以后,想来我另外交代的事情也会有个结果的。”
徐月淮和齐顾泽对视了一眼,不知道今上的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她如今却更担心嘉嫔的情绪,生怕自己一走,嘉嫔会出什么事儿,而且敏贵妃和丞相倒台,只怕宁远侯那边会疯狂报复自己,说不定现在他已经得知了消息,正在府上暴跳如雷呢。
徐月淮思忖了一会,开口:“陛下,可否叫嘉嫔娘娘暂时到镇国公府养胎,她如今情绪不稳,若是我一走,她情绪波动,怕是会影响到腹中的胎儿,还请陛下恩准。”
今上听了这话,忍不住拧了拧眉头。
这开朝以来,还没有后宫妃子回到娘家去养胎的。
嘉嫔并不是什么极重要的人物,自然没必要去开这个先河。
镇国公见状,也连忙开口道:“还请陛下恩准,毕竟她肚中也是怀的您的孩子,若是再出一档子那事……”
“镇国公,你这个老骨头可是越来越奸诈了,也罢,你们把人给带走吧。”今上说完随意的摆了摆手,就让人退下去了。
而齐顾泽则是换好小厮的装扮,率先一步打开了门,看的徐月淮都是一愣一愣的,摸摸他的衣服嗤嗤的就笑了一声,倒是把齐顾泽闹了个大红脸,他只是觉得不能惹人怀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