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看来我们的王妃今日心情颇佳,连晚膳都备得如此丰盛。”假鬼医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从门外传来,仿佛故意要搅扰这份宁静。
徐月淮与云裳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眼神中既有对突如其来打扰的不满,也有对假鬼医真实意图的深深警惕。
门扉轻启,假鬼医悠然步入,他的脸上挂着惯有的不羁笑容,目光在两人间游移,最终锁定在徐月淮身上。
“好香的饭菜,徐王妃真是好手艺,怎么做这么好吃的也不想着给我留一份?”
说罢,他竟毫不客气地拉过一旁的椅子,直接坐在了徐月淮的身旁,顺手拿起筷子,便要向盘中佳肴进攻。
徐月淮眉头微蹙,却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示意下人再添一副碗筷。
假鬼医见状,笑得更加灿烂,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你的手艺还是如此好。”
“就比那些御厨好了许多。”
“怪不得你能凭借厨艺称霸四国。”
他边吃边夸赞,言辞间透露出几分不羁与随性,而徐月淮与云裳则显得格外拘谨,尤其是云裳,她边吃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生怕再有变故。
餐毕,假鬼医抹了抹嘴角,突然站起身,对徐月淮说道:“走吧,陪我去外面走走。”
语气中不容置疑,徐月淮心中虽有千百个不愿,却也只得被迫跟随。
月光下,两人的身影一前一后,在曲折的小径上缓缓前行,最终停在了一处隐秘的温泉旁。
温泉水汽氤氲,模糊了视线,假鬼医率先脱下外衣,步入池中,那份从容不迫仿佛这里就是他的私人领地。
他转头看向岸边的徐月淮,命令道:“过来,给我按按。”
“这样不太好吧,”徐月淮犹豫着说道,“我们毕竟……”
话未说完,便被假鬼医打断:“有什么不好的?你之前不也为我做过这些吗?况且,现在整个府邸,还有谁能比我更了解你的秘密?”
徐月淮脸色微变,“那时你并不知我是女儿身,况且,你我之间的关系本就微妙,若是此事传扬出去,对我夫君,对你的名声,都是极大的损害。”
她试图用理智说服假鬼医,但心中却充满了无奈与愤慨。
假鬼医轻笑一声,似乎并不在意她的警告:“名声?那东西对我来说,不过是过眼云烟。至于你的夫君,我猜他现在恐怕已经凶多吉少,连自己的安危都顾不过来,又怎会关心你我之间的这些小事?”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讽刺,徐月淮闻言,怒火中烧,她正欲反驳,却见假鬼医突然伸手,一把将她拉入温泉之中。
冰冷的泉水瞬间包围了她,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假鬼医却不管不顾,直接将她按坐在自己身旁,命令道:“别愣着了,快给我按摩。”
在温泉的氤氲水汽中,徐月淮的双手虽在机械地移动,为他按摩,但她心里却思索着其他的事情。
月光如细丝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把两人的身影都揉碎在一起。
“你,究竟是谁?”徐月淮忽然问道。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帮你。”假鬼医睁开眼,带着些许温柔,与之前的冷漠判若两人。
徐月淮冷笑,手中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帮我?你是在用这种方式囚禁我,威胁我!”
她的愤怒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但理智告诉她,还不能跟他闹翻。
假鬼医眉头微蹙,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抵触,他轻轻叹了口气:“你我都清楚,这背后有更大的势力在操控。我,也是身不由己。”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无奈,这让徐月淮不禁愣了一下。
就在这时,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鲜血顺着嘴角滑落,染红了温泉水。
这一幕让徐月淮措手不及,她连忙停下手中的动作,“你怎么了?”
假鬼医勉强稳住身形,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月淮,时间不多了。我是霍无。那个假鬼医他利用秘术侵占了我的身体,我只能暂时夺回片刻神智。”
“霍无?”徐月淮的眼眶瞬间湿润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那份熟悉的感觉却如此真实,“你……你还活着?”
“算是吧,但只是暂时的,”霍无从怀中掏出一枚小瓶和一块令牌,“这是解药,你和云裳服下后便能恢复自由。令牌可以打开府邸的密道,你们快走,越远越好。”
徐月淮颤抖着手接过解药和令牌,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那你呢?我怎么能够把你丢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霍无苦笑:“别傻了,我已是强弩之末。他很快就会完全占据我的身体,到时候,连我也无法控制自己。而且,这个身体已经不属于我了,你无法杀死他,只会让自己陷入无尽的危险当中。他这人睚眦必报,到时候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不,你不要这样放弃自己。”徐月淮的情绪接近崩溃,她紧紧抓着霍无的手,仿佛这样就能留住他。
霍无用力回握了一下她的手,眼中满是柔情与不舍:“月淮,活下去,为了我,也为了你自己。找到真相,驱逐出异族人,为我报仇!”
随着霍无那低沉而决绝的话语在温泉的氤氲中消散,他的眼神逐渐失去了焦距,整个人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拖拽入了深渊,唯有那轻轻摇曳的水波,还在诉说着方才的惊心动魄。
徐月淮望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她紧握着手中那枚沉甸甸的令牌与解药,眼中闪过一抹坚定。
缓缓站起身,她轻声却坚决地对空气说道:“我会再来找你的,霍无。”
转身之际,徐月淮的衣袂沾满了温泉的湿气,紧贴肌肤,带来一丝凉意,但她无暇顾及,只想着尽快离开这里,找到云裳。
穿过曲折的回廊,她终于见到了焦急等待的云裳。
“你怎么浑身都湿透了?”云裳连忙上前。
“来不及多想了,赶紧跟我走。”徐月淮迅速披上外袍,那动作虽显仓促,却难掩其内心的坚韧。
云裳虽满心疑惑,却也立刻跟上了徐月淮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