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侍卫心中都跟明镜似的,秦颂文之所以落到,这般凄惨的下场,归根结底,是他动了宸贵妃这根逆鳞。
在这深宫内苑,宸贵妃可是皇上心尖上的人,那是捧在手心,都怕化了的存在。
平日里哪怕宸贵妃轻蹙蛾眉,乾隆都会心疼不已,忙不迭地嘘寒问暖。
秦颂文竟敢对宸贵妃下毒,这无异于,践踏皇上的底线。
也难怪皇上会怒发冲冠,倾尽所有的愤怒与恨意,要将他折磨得生不如死。
此时的乾隆,龙袍下摆已被鲜血浸透,那象征着至高无上皇权的明黄色袍面上,星星点点的血迹,触目惊心,仿若一朵朵怒放的恶之花。
可乾隆仿若浑然不觉。
他双眼通红,死死地盯着眼前已经不成人形的秦颂文,手中的动作没有半分停歇,依旧一下又一下狠狠地折磨着。
每一次刑具落下,秦颂文那破碎沙哑的惨叫声便会在牢房内回荡。
可乾隆的心早已被仇恨蒙蔽,对这求饶声置若罔闻。
直到秦颂文的身体软软垂下,没了一丝气息,气绝身亡。
乾隆却仍未解恨,对他的尸体都没放过。
他操起一旁的匕首,疯了似的在尸体上乱划,宣泄着那似乎无穷无尽的怒火,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稍平复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萧云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看着乾隆逐渐失控,她的心仿若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
眼见乾隆愈发癫狂,萧云莲步轻移,迅速上前,从身后温柔地抱住乾隆的腰。
乾隆的身体陡然一僵,像是从那仇恨的深渊中被猛地拽了回来。
萧云朱唇轻启,轻声道:“好了,弘历,我没事,他已经死了,别怕。”
那声音轻柔得仿若春日里最和煦的微风,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缓缓吹进乾隆的心里。
乾隆缓缓回身,仿若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地将萧云抱在怀里,双臂收拢,似要把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他把头深深埋进萧云的脖颈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与后怕,喃喃道:“云儿,朕差一点,真的就差一点,就失去你了。”
此刻的乾隆,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君临天下的帝王风范。
他将自己的脆弱、害怕、彷徨毫无保留地展现在萧云面前。
萧云满心只剩下心疼,她轻轻抚摸着乾隆的后背,一下又一下,如同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兽。
她柔声道:“他已经死了,也不会有人再伤害我了,咱们回去换个衣服,洗个澡好不好?”
乾隆特别喜欢萧云这般轻声细语的安慰,那温柔的语调,能驱散他心底所有的阴霾。
他轻轻点了点头,应道:“好,都听云儿的。”
萧云嘴角泛起一抹欣慰的微笑,她伸出手,轻轻牵起乾隆的手。
那手指纤细却有力,紧紧握住乾隆的大手,似传递着无尽的温暖与力量。
二人手牵手,缓缓离开了这充满血腥与绝望的牢房。
乾隆临行之前,目光森冷地扫了一眼秦松文的尸体,冷冷下了一道命令,“尸体扔去御兽园喂狗。”
侍卫们听闻此言,不禁打了个寒颤,心底涌起一股寒意。
他们相互对视一眼,随即齐声应道:“奴才遵旨。”
众人心中均是暗忖:就连尸体,皇上都没放过,这得是有多恨!
待乾隆与萧云的身影远去,侍卫们才敢微微松了口气,赶忙着手处理这血腥的后续之事。
刑场,平日里便是阴森死寂之地,今日更是仿若被一层浓重的阴霾所笼罩,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玄墨一袭劲装,他他面庞冷峻,仿若被寒夜中最凛冽的霜雪所覆盖。
他双眸幽深似无尽的渊潭,幽深得看不见底,却透着令人胆寒的冷意,仿佛能将世间一切的温暖都冻结其中。
当莫尔根·察罕将那道来自乾隆的密令,轻轻传入他的耳中时。
玄墨神色未变,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紧接着,他身形一动,仿若鬼魅般穿梭于刑场之间,脚步轻盈却又透着肃杀之气。
那几个曾伤害杜冥风的人,此刻早已被恐惧抽干了全身的力气,瘫软在地,面如死灰,就像被霜打过的茄子一般,毫无生气。
他们的身体抖如筛糠,牙齿在嘴里咯咯作响,口中不停求饶,声音破碎而绝望。
玄墨却仿若未闻,他缓缓抬起右手,手中的利刃在微光下闪烁着森冷的锋芒,恰似暗夜流星划过,虽短暂却摄人心魄。
玄墨一步一步向着他们逼近,每靠近一步,那几人的恐惧便好似又添一分。
他们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玄墨手中的刀,眼珠子仿佛都要瞪出来,直至被恐惧彻底淹没。
玄墨动了,他手中的刀起起落落,动作精准而狠辣,没有丝毫犹豫与怜悯。
刀刃切入皮肉,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滋滋”声,鲜血飞溅而出。
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刺目的弧线,仿若一场血腥的死亡之舞。
他就这般,以最残忍的方式,将这些人活活折磨致死,仿若只有如此,方能平息他心头的怒火。
待一切结束,玄墨的身上溅满了鲜血,那腥红的液体在他玄色的衣衫上肆意蔓延,仿若一幅狰狞的血画。
他微微低头,目光扫过自己这身血衣,眉头微微皱起,本是想着先行回去,换身干净衣服,再去见杜冥风。
可就在他抬脚欲走之际,脑海中突然闪过什么,脚步陡然顿住。
玄墨宛如从九幽地狱踏步而来的暗夜修罗。
一袭玄色劲装早已被鲜血浸透,那浓稠的、猩红色的液体肆意蔓延,在衣褶间凝结成暗红色的斑块,散发出刺鼻的腥味。
随着他的走动,那股血腥之气仿若有了实体,在空气中缓缓飘散开来,瞬间充斥着整个内殿。
他步伐沉稳却透着几分急切,每一步落下都似重锤敲地,靴底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径直朝着杜冥风所在的房间走去。
此刻,杜冥风正半靠在榻上,锦被随意地搭在腰间。
他眉头微微皱起,常寿正在喂他喝药!
药汤表面氤氲着一层薄薄的白气,袅袅升腾,模糊了他的面容。
在玄墨不在的时日里,他喝药总是一副豪迈模样,仰头便将那苦涩的药汁一口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