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真走在街上,与柳师师手拉着手,垂落的袖子掩住了两人的手,十指相扣。
知画伴在杨真的身侧,罗力跟在三人身后,慢慢在人群之中行走着。
一阵的欢呼音响起:“郑兄果然大才,这样的灯谜也猜得出来!”
柳师师不由看了杨真一眼道:“夫君,咱们也猜灯谜吧?”
“以你的才情,就算是没有我,也能猜出大多数的灯谜吧?”杨真笑了笑道。
柳师师勾了勾嘴角道:“夫君,那我就去试一试。”
“爷,我也要试一试!”知画唤了一声,接着伸手一点一侧的一个摊位道:“爷,就那儿吧,正好那儿有糖葫芦,出门前,安宁还让我给她带几串回去呢。”
柳师师轻啐了一声,脸色红了起来,杨真狐疑地瞄了她一眼。
知画也是脸圈儿一红,接着急匆匆走了过去,伸手摘下了一个灯谜。
“无头无尾一亩田。”知画念了出来。
四周经过的人都在沉思着,这时知画却是跳了起来:“我知道了,这是鱼!”
“夫人猜对了!”摊主微微笑着,递了一串糖葫芦过来。
一阵的赞叹音响起:“这位夫人不仅长得漂亮,而且真是有才华啊,不知道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少奶奶。”
知画梳着一个妇人头,所以才会被人一眼就看出不是待字闺中的女子了。
拿着糖葫芦跑到杨真的面前,知画笑了笑道:“爷,我猜出来了。”
杨真看着她一脸兴奋的样子,点了点头道:“那就多猜几个,我看那儿还有拿着猪头肉当成是奖品的,你们谁替我去猜一次?”
柳师师握着杨真的手紧了紧,轻声道:“夫君,我去吧,一定要让夫君吃上肉。”
杨真笑了笑,双手拢在袖子里,看着柳师师走了过去,摘下了一个灯谜。
“观不见有鸟飞来,打一字。”柳师师念了一声。
以她的姿色,这一显身,自然引来了不少人,但她念出迷谜后,四周却是沉默了下来。
这样的灯会,能够来猜灯谜的,多数都是读书人,自负还算是有些文采,但猜灯谜其实和文采的关系并不大。
所以许多的人不断抓耳挠腮地想着,有人叹了一声:“这也太难了吧?”
柳师师停顿了片刻,却是勾着嘴角道:“这是一个鹳字!”
“鹳?呀!可不是吗,见字没了,多了一个鸟字,还真是鹳啊!”
“真是才女啊!杨柳镇何时有了这样的才女?”
“这是柳大家啊……不对,现在应当是杨夫人了,我们江南第一才子杨真的夫人。”
几人的目光落在柳师师的身上,接着微微行了一礼。
柳师师还礼,摊主递了一份猪头肉过来,用油纸包着。
杨真走到她的身边,她把油纸包递到了他的手里,俏皮道:“夫君,妾身可是没有辜负了你的吩咐呢。”
“那你看看有什么喜欢的,我也替你和知画赢点奖品回来。”杨真微微笑道。
前方再传来一阵的说话音:“这实在是太难了!青山兄,你来看看。”
杨真扭头看向一侧,张青山带着几个人站在一个摊位前,正在猜着灯谜。
王长生、林川都在,杨真勾了勾嘴角,收回了目光。
林川此时也看到了杨真,不由扬了扬眉道:“这不是最近被誉为江南第一才子的杨真吗?”
杨真心中一动,江南第一才子,他还真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名头,但他的脸上没有太多的波澜,注视着他道:“怎么,上次输了赌约,不知道下跪磕头了没有?”
林川的脸色一青,哼了一声,也不说话了。
杨真的目光又落在王长生的脸上,他赶紧行了一礼,一脸郁闷道:“见过兄长!”
“长生,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和那些不守承诺的人在一起,如何能不变黑?虽然你已经够黑了,但要想成为书生,那还是得白一些。
我只听说过白面书生,没听说过黑面书生,所以往后听兄长的,不要再和这些黑面书生在一起了。”
杨真盯着王长生,带着长者的姿态。
王长生的眼角跳了跳,但却只是垂着头,也不说话。
林川握着拳头道:“杨真,你说谁是黑面书生?”
“我说的是那些不守承诺的人,抛弃了五常之一的信字,这自然不是长生,也不是青山兄,余下来的人可以自行去猜测了。”
杨真轻轻道,林川握了握拳头,接着勾了勾嘴角道:“杨真,那么我们再打个赌,你敢不敢?”
“不敢!”杨真摇了摇头。
林川一怔,接着哈哈大笑了起来,随后指着杨真道:“江南第一才子,也不外如是!我还想与你打赌猜个灯谜,你连这样的勇气都没有。”
“我不敢只是因为赢了你又如何?你从来都不会信守承诺,所以输与赢又有何意义?”
杨真摇了摇头,接着叹了一声:“说真的,和某些人比起来,我的脸皮还是太薄了,所以真是不敢。”
柳师师和知画同时笑了起来,只不过她们都用袖子遮着半边脸,只是露出眼睛,笑起来很媚。
四周也传来一阵的轰笑音,这让林川的脸色越发难看了。
一把女子的声音响起:“杨公子不必担心,这一次我来助你,如若有人不守约定,那就终生不得参加科举。”
人群之中,一名穿着男子长袍的公子走了过来,肌肤如雪,拧腰如柳,一身白袍,看起来翩翩动人。
杨真怔了怔,这分明就是一名女子,但他却是不认识。
柳师师和知画同时行了一礼,柳师师轻轻道:“见过陆家小姐!”
杨真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京城来的陆清诗,上一次收了他的一幅字,但由于男女分开,所以他并没有见过她。
微微行了一礼,杨真摇了摇头道:“多谢陆家小姐,只不过我不屑于与此人打赌。”
陆清诗看了他一眼,接着点了点头道:“杨公子才情无双,不屑于与此人为伍,倒也是能理解的。”
林川双手垂着,站在那儿一脸铁青,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在京城陆家的面前,他的确是不敢有太多的心思,毕竟陆远玄可是二品大员,掌管吏部。
张青山在一侧行了一礼道:“那么杨真与我打一个赌如何?就请陆小姐做一个见证。”
说话时,他的目光落在陆清诗的脸上,行了一礼,带着几分的潇洒风流。
杨真的心中微微一动,张青山这样的表现,看起来是对陆清诗有了几分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