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之中,节操正在那儿和十三郎说着话:“十三,这次回杨柳镇,也多亏了我和铁驼前辈跟着,否则文笔坊还真是危险了!
这一路上遇到了五波山寇,我们好不容易才杀出重围,铁驼前辈还受了点伤,最后一波山寇之中,有一人相当勇武。”
十三郎伸手挠了挠头道:“这次我们都会跟着老爷一起回去,我也见识一下,到时候一斧砍了他!”
驼子微微笑了笑:“这个人也是地榜之中的高手,不过不用你出手了,小崔来接的我们,一剑斩了!”
十三郎一怔,接着笑道:“崔哥出手,那肯定是无往不利!”
节操也赞了一声:“是啊,我只是看到一道剑光,有如天上匹练一般,一剑斩出,七八个人同时被杀了。
恐怕当年李成道前辈也不外如是,老爷的身边能有崔哥这样的人在,肯定是很安全的,崔哥这一出手,杨柳镇附近的山寇都消失了。”
杨真走出来时,听到几人在那儿聊着,他勾了勾嘴角道:“回来了就好!”
几人对着他行了一礼,驼子轻轻道:“老爷,元夕夫人带了信过来。”
杨真接过信,展开看了几眼,信上是一首小诗。
“瞻彼日月,悠悠我思。道之云远,易云能来?”
这是一首选自《诗经》的事,带着几分女人的幽怨,杨真折好信,放入了怀中。
“罗力、节操,明日你们把马车安排好,家里的东西多,安排五辆车吧,还有,我们要想办法在海州城也建一家车马行。”
杨真轻轻说道,目光中透着几分的平静。
驼子想了想,这才点头道:“老爷,我们有二十几个兄弟加入了车马行,那家车马行之中一半人都是属于我们的人。
所以要是建车马行倒也是不难的,我回头去和他们说一声,让他们跟着出来就是了,再让其他兄弟补充进来一批就好。”
杨真摇了摇头道:“其他兄弟已经混入了各行各业,不要动他们,因为他们已经有了固定打探消息的渠道,贸然变动不妥。
至于车马行,既然有二十多个兄弟在做了,那也简单,你去找几个机灵的兄弟,我们直接买下那家车马行就是了。
这样的话,我们也省却了时间,今日你就去找那些兄弟,让他们和东家商量一下,把这事给定了……还有,我在海州还有四间铺子,你和节操去收拾一下。
回头我们要卖纸、酱,还有香皂,其中纸和酱各一间就好,留给香皂两间铺子,不过卖香皂那儿,还是得交给隐娘,我去见一见她。”
本来他让曾沧海和隐娘商量着安排两个人进杨家,但现在曾沧海和他这一折腾,绵软无力,也办不成这事,所以还是得他亲自去一次。
驼子点头道:“老爷,那我就去见见那几个兄弟!”
说完,他拱了拱手,转身就走,杨真想了想,扬声道:“罗力,走吧,送我去翠玉楼。”
节操在一侧笑眯眯道:“老爷,那我呢?要安排我做什么?”
“你去文笔坊一趟,替我带些笔回来……再带一些上好的宣纸,三个月的量,钱就先赊着,回头结算时一并抵扣。”
杨真摆了摆手,目光落在十三郎的身上道:“十三,你好好守着家,家里女眷多,好好保护她们。”
“老爷放心,我一定好好护着夫人,任何人敢硬闯,我就一斧头斩了他们!”十三郎咧着嘴笑了起来,有如一只巨兽一般。
翠玉楼,杨真坐在翠玉房之中,罗力守在门外。
一阵的脚步音响起,香风浮动,隐娘走了进来,一身红妆,映着雪白的肌肤,烟行媚视,风情万种。
“当家的,我煮了粥,先吃一些吧。”隐娘放下了一锅粥,给杨真盛了一碗。
杨真端起来吃了一碗,味道浓郁,好吃到了极点。
一口气吃了两碗,杨真这才轻轻道:“隐娘,这次过来,我是要安排两件事情,一件事情,我要离开海州城了,到时候你派两个人去替我看着杨家的宅子。
最好是女子,能有一些身手最好,平日里打理一下,收拾得干净些,下个月初七我会回来的,孟家小姐清雅会提前过去,你让人先接待着。
第二件事,我想在海州城开两间香皂铺子,需要几名女子经营着,买香皂的多数是些女儿家,所以让男子去不太合适。”
隐娘一怔,接着点头道:“当家的放心,我这儿有合适的人,悦庭楼一共有四十几名女子,都在我这儿。
两间铺子的话,我让八个人去,一间铺子四个人,再分两个人去杨宅就好了,而且当家的离开后,我也会时不时去杨家看看的。”
杨真点头道:“隐娘做事,我还是比较放心的,那就这样……对了,我也没什么送你的,就送你一幅扇面吧。”
隐娘伸手一拉杨真,摇了摇头道:“当家的,不急,这粥还有许多,你再吃上两碗吧,补一补气血。”
一边说,她一边给杨真盛了两碗粥,杨真也没客气,慢慢吃了两碗。
粥中还加入了人参、海参等大补之物,吃完之后,他只觉身体浮起几分的热意,一扫那种空落落的感觉。
“好了,我吃不下了,余下来的你吃了吧。”杨真轻轻道。
隐娘点了点头,接着又盛了一碗粥,直接用杨真用过的碗和勺子,慢慢吃着。
这让杨真的心中浮起几分的灼烈,微微眯了眯眼睛,这个女人真是挺妖的,再加上身为第二等的女子,本身也顶尖美女。
“隐娘,你这是……”杨真忍不住,轻轻问了一声。
“当家的,我的心你还不明白吗?只是我自知配不上你,所以只能借着这样的方式,把自己当成是当家的人。
不管当家的认不认,在我的心中,当家的就是我的官家,我吃你的剩饭,心里不苦,而且还觉得很满足。”
隐娘应了一声,垂着头,慢慢吃着,杨真却是吸了口气,接着想了想,起身走到一侧。
一侧放着笔墨纸砚,还有不少的扇面纸,他慢慢研墨,接着直接写了两个字:“赠隐娘,骨瘦和衣薄,清绝成愁极。”
这几个字很大,写完之后,他还落了款,盖上了私章。
转头看着隐娘,杨真想了想道:“隐娘,我走了。”
隐娘起身,把他送了出去,站在门口处,看着他翩翩而去,眼角却是泪痕斑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