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布瑞尔,”莱恩严肃地说道,“我必须知道我们的状况。帝国怎么样了?我的兄弟们呢?我的军团又如何了?”
扎布瑞尔苦笑了一声........
“该从何说起呢?确切的日期···哪怕是对于一个历经了四个世纪的人来说也早已经记不得了。帝皇依然坐于黄金王座之上,或者至少他的信徒们笃信着,真实的情况我也说不好。他现在像神明一样被崇拜着···”
“他像什么?” 莱恩眉毛立刻就皱了起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扎布瑞尔耸了耸肩,解释道:
“帝国国教。国教会就如我们那时的那帮混账怀言者一般狂热,只不过现在他们有了全帝国的力量支持着他们。否认帝皇的神性便是死罪。我相信大部分星际战士都对这件事有些看法,但是我几乎没有能和他们交流的机会。当你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坚信帝皇是一位神只时,我只好把我的想法留给自己欣赏。”
莱恩痛苦的闭上了双眼:“我在泰拉围城之后自问这所谓的胜利的代价是否太过惨重。现在我开始怀疑我们是否真的胜利了。”
他重新睁开了眼:“我的兄弟们怎么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他们都消失了,”扎布瑞尔又是一声叹息,
“当我从亚空间逃出的时候所有的忠诚原体已然成为了记忆中的泡影。我努力寻找过各种信息,绝望地想要找到一些我熟知的过去的联系。有些人说原体们死了,有些说他们消失了,还有些人认为基因原体不过是神话传说中的人物,帝国如今由泰拉高领主议会和皇宫办公厅共同领导。”
雄狮紧咬着牙关,他的双手也在不自觉间握成了拳头。他记得听闻费鲁斯,科拉克斯和圣吉列斯死讯时的悲痛。
或许将他所有兄弟的死讯一齐告诉他,要远好过目睹着他们一个接一个地陨落离去?
他并不确定,但他怀疑这也并不会让自己更好受点。
“那我的军团呢?”他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在基里曼大人的命令下重组了,”扎布瑞尔不偏不倚地解释着,
“所有军团都被拆分成了一个个战团。暗黑天使现在以一千人左右的规模依然健在,还有许多附属的子团。”
“基里曼!!!!!”
莱恩·艾尔庄森嘶声大吼,把周围的平民吓得够呛,小孩都捂住了耳朵。他的悲痛在瞬间就被涌上的怒火取代:
“从来都觉得别人办事不力!他甚至想要优化我们父亲的杰作!在马库拉格他第一次跟我动手的时候我就该杀了他。为什么是圣吉列斯?为什么当初死的不是你这个坏东西!!!”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因为年纪上来了,刚刚突然的怒火让他的血压有点高,脖子硬而且头晕。
莱恩现在终于理解为什么二弟萨拉丁每天都那么“佛系”,没有战事的时候喜欢跟马卡多一起去打「高尔夫」那种无聊的运动..........
“我必须赶往泰拉。假设如你所说,我的父亲还在黄金王座上,如果他身上还有一丝的生机和意识,我就必须见到他。”
扎布瑞尔再次摇了摇头,“这是不可能的,至少,”他眯起了双眼,“我认为做不到。毕竟我不知道你是如何抵达这里的。”
莱恩回想起他在岸边的苏醒。那周围的森林绝非位于卡玛斯。
现在回想起来,他发觉那里很像卡利班的森林,但他也不知道自己如何出现在了这里,又或者那里如何变成了这里。
“这件事这对我来说也依然疑问重重。但是为什么前往泰拉是不可能的?难道人类已经无法运用亚空间了吗?难道所有的导航者都死了吗?”
“原因没有那么复杂,”扎布瑞尔说,“那些平民们没有告诉过你为什么卡玛斯的人们变成了这副模样吗?”说着他指了指周围的营地。
莱恩掐着下巴,想起了路上这些老乡们的话语。
“他们说天空被撕裂一块,接着恶魔降临。”雄狮回忆着,“他们扭曲了所有东西,甚至是群星,还说等太阳落下我就明白了。”
“足够准确了,”扎布瑞尔说,“黄昏将至。如果你能等到那时候的话,我的解释也会更好理解。”
莱恩思索着,他的本能驱使着他尽快搜集更多的信息,但是他能隐约感受到他灵魂上的裂痕。
莱恩在与那个他看作父亲的男人的决斗中失去了意识,当他再次醒来时已是一万年后,而他所有的手足兄弟都已死去。
他已经清晰的意识到这一万年间发生的很可能不止这些,而一个优秀的战士需要明晰自己的极限。记忆仍然一刻不停地涌入他的脑海;一味的吸收这一万年来的历史对他的精神状况来说有害无益。
再者说,还有另一种恶意的可能性..........
这一切都不过是腐化了荷鲁斯的那股亵渎之力在折磨着自己,向自己展示着他父亲理想的断壁残垣。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他将会耐心等着这个幻境露出破绽。
“我仍然需要一把刀。”他转过身去对着周围的人群说道。随着他一边大步走向那头异化野兽的尸体,人群也带着畏惧向后退缩着。
“那东西的肉没法吃,大人,”有人鼓起勇气出声,随即就有人捅了捅女人的腰眼,
“呃,至少我们没法吃。”女人补充道。
“我无意食用它的血肉。”雄狮声明。他舒展着自己的十指,曾经在卡利班上的一次次狩猎的记忆缓缓浮上心头。
即使是操着一柄对他而言如同“指甲锉”一样的小刀,进行着再过简单不过的剥皮工作,也填满了老头的思绪,平静了他的心神。
小刀上有着一个手刻出的帝国天鹰,纵然在如今的世界里这已经是一个虔信的标志,对于莱恩而言它却让他想到了自己的父亲。
他不去太过注意周围人们的情绪,不过他还是能感觉到自他击败了他们的守护者之后有些人心中的畏惧,而其它人则为拥有了一位更加强悍的战士而欢欣鼓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