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平安挣扎着冲了进来,见室内乱成一团,冷声道。
“不用再问了,我知道!”
四下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平安静静走出来,“没有谁针对她。”
“只是橘子一个偷盗背主的奴才,还把事情闹腾的满王府皆知,谁能看得起她?”
“你当初为她求情,让她留在王府,才是害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平安的冷漠好似一把把刀子,一下一下的刺入陆侍妾的心中。
“你应允了带她走,可有说什么时候能带她走?”平安句句逼问。
“她娘的病说白了就是穷病,这世上向来是救急不救穷,她还真能一辈子靠着你不成?”
“你应允她的,都是看不见摸不着的。韩侍妾大手一挥,就给了她一千两银子,给她娘请了最好的大夫,她为何不心动?”
平安走到陆侍妾面前,冷漠道:“就算是把她卖了,也卖不到一百两。”
“一条命一千两银子,她还赚了。”
“啪!”
响亮的耳光声响起。
平安的脸上霎时浮现一个鲜红的痕迹。
陆侍妾的手在发抖。
她几乎要被满腔怒气撑爆,“你那不值钱的贱命才一百两银子!”
“你要自轻自贱是你的事。别拉上别人!”
气过之后,陆侍妾又恢复冷静,一把推开她,冷笑道:“所以你这是承认,你们这一院子里的人都在欺负她?!”
说罢,她转身冲到安侍妾面前,面带讽刺道:“我知道,你一定又是不知道这件事,或者是知道了,但又不敢说些什么。”
安侍妾颤颤巍巍道:“我、我真的不知道。”
“我若知道了,定会说她们的。”
陆侍妾居高临下的看着安侍妾,满是不屑和蔑视,“你个废物点心!”
“你一辈子都活的这么窝囊软弱!”
“当年大家跟着你受冷受饿,还要被人欺辱,你一个屁都不敢放!”
“如今你心软留下橘子,别人全都欺负她,你就算知道了,也自欺欺人说不知道,估计还觉得善良,把她留在了府里。”
“无能、虚伪、愚蠢!”
“橘子遇到你这样的主子,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这样的话,也是陆侍妾早就想骂安侍妾的。
陆侍妾骂的双眼都红了,“如今你怀有身孕,我不敢动你!”
“咱们且等着日后!”
陆侍妾一甩袖子,转身就要离开。
路过平安时停了下,唇角带着讥嘲道:“她的无能害了我一辈子,如今又害了橘子一条命!”
“我且看着下一个是这院子里的谁!”
“你念着她对你有恩,对她一片忠心,我倒是好奇你能不能善终?”
平安冷淡道:“这是奴婢和主子的事情,不需要陆侍妾担心。”
“只是奴婢知道,无论如何,奴婢都不会做出背主之事!”
平安的忠心,陆侍妾只觉的可笑,轻哼了一声就离开了院子。
安侍妾眼神发虚的看着平安,声音也十分柔弱,“平安,吉祥她……”
平安对安侍妾一向温柔尊敬,此刻却忽然打断她的话,“主子,她不是吉祥,她是王爷的陆侍妾!”
安侍妾讪讪道:“陆侍妾她会不会生我的气?我是真的不知道。”
平安给她盖好被子,“这不重要。主子当务之急是养好胎,平平安安把腹中孩儿生下来。”
得了平安的话,安侍妾一颗心才安稳下来。
陆侍妾是被两个丫头扶着回到清风院的。
翠鸟骂道:“作死呦!”
“本来就虚,还跑到安侍妾那里一阵闹腾,人家没事,倒把自己气没了半条命!”
嘴上骂个不停,手上照顾人的动作却没停。
陆侍妾麻木的躺在床上,人又开始发起了热。
王妃派去的人晚了一步,等到了安侍妾的院子时陆侍妾已经离开了。
见安侍妾没事,便赶紧去看看陆侍妾。
确定两人都安好,才回去和王妃禀明全部。
陆侍妾虽然有功,但今日这一闹,实在是有些放肆,王妃也按照规矩派人去训斥了几句。
不过训斥这种东西,面皮厚的人连个皮毛都伤不了。
这场闹剧因两人都病着,也没闹大的意思,也就很快被压了下来。
晚间,翠鸟从膳房提了膳,就急急忙忙的冲进卧房找陆侍妾。
她手上拿着一封信和一块玉佩。
翠鸟:“这是橘子的表妹给我的东西。说是橘子临终前交给她的,让她不要声张,悄悄找了机会递给你。”
“你快看看,橘子有写她被韩侍妾收买的原因吗?”
陆侍妾还在发烧,整个人忽冷忽热,听见橘子的遗书,精神一振,强撑着又爬了起来。
等看到翠鸟手上的玉佩时,脸色愈发苍白了。
她嗓音微弱道:“你快看看这玉佩背面是不是刻了字?”
翠鸟连忙翻过玉佩,“是刻了两个字,好像是什么岁,前面那个字奴婢不认识。”
陆侍妾抢过一看,看到绥岁两个字,呼吸都急促起来,“这玉佩正是谢庶妃丢的那枚!”
翠鸟一惊,“就是宴会前夕,谢庶妃折腾满院子都知道的那块玉?”
“这块玉怎么会在橘子手上?!”
问出这句话,主仆两人心里都升起几分恐惧。
自如意郡主生辰宴后,整个王府后院都安静了下来。
谢润也得以过了几日安生日子。
如今安侍妾和李侍妾动了胎气,万琳琅小产,再加上韩侍妾假孕。
六个怀孕的,也就只有两个是好的。
其中方媛儿还要多亏了景王先前下的禁足令。
只有谢润,处于风浪中心,竟没损伤半点。
因这一遭,谢润倒是稳住头筹,更得景王宠爱,连方媛儿都要往后退一步。
幸亏景王近来忙于公务,不怎么进后院,只是偶尔来看望谢润,也不怎么留宿。
不然谢润真就有可能扛不住了。
趁着这个时间,谢润悄悄让人把春山院内外全给搜了几遍,连矮山上的每一寸地都没能幸免。
确保春山院没有多出点什么,也没少出点什么,她才真正安心。
止水舫的事,唯独兔子发疯没查到人,只处置了抱狗的丫头。
其他事情都证据确凿,落在了韩侍妾头上。
韩侍妾被贬为庶人,杖责四十,幽居珍珠阁,永不得出。
然在受了杖刑的第三天,韩侍妾就没了气息。
谢润知道,这是景王不想留她性命,让施刑的人做了手脚。
从她戳破韩侍妾有孕的那一瞬间,韩侍妾就没了活着的机会。
因这事,柔贵妃丢了脸面,又折腾了王妃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