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看了眼孙侧妃:“孙侧妃也不想王妃才请了太医,就得给你们断官司吧?”
孙侧妃连忙道:“妾身怎么敢?”
李庶妃冷淡道:“孙侧妃和谢侧妃还要掌管府中中馈,怕也没时间在这闲待着。”
“如今王爷不在,王妃不适,后院就要靠着你们,只怕那些管事婆子们等急了……”
谢润拉着孙侧妃,“可不是。正好我有些事情处理不好,想问问孙侧妃该如何处理。”
一向冷眼旁观的谢润难得当个活络人,一路上拉着孙侧妃离开了院子。
才走出青松院的大门,孙侧妃就温声道:“如今已经吵不到王妃了,谢姐姐可要放开我的衣袖?”
谢润松手,也恢复淡然,“听闻小花园里最早的一茬花开了,妹妹可要随我去院子里赏花?”
孙侧妃固然有些不开心,但还是不敢在谢润面前甩脸子。
她淡笑着:“姐姐忘了,如今咱们掌管中馈,只怕院子里还有不少管事婆子们排着队等着领对牌呢。”
谢润好似才想起来,“我这是关心则乱,一时倒是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了。”
孙侧妃眼神一动,“听姐姐这意思,是担心王妃的身子?”
谢润笑道:“满王府,谁不担心王妃的身子?”
没等孙侧妃开口,谢润就双手合十,“如今我只盼着王妃赶快诞下世子,重新掌管府里的事务,这样我也多点时间陪着陶陶。”
听着谢润贤妻良母般的话,孙侧妃只觉得有些乏味。
分开后,身边的桃夭压低声音问道:“主子,您说谢侧妃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两次王妃出事,您想打听些消息,她都匆匆的把您拉走,一看就是不想让您多问的样子。”
孙侧妃思索道:“她或许知道什么。只王妃的青松院管的太严,丫鬟婆子们都套不出话。”
“王妃如今胎还没坐稳,已经请了两回太医。上回说是见了红,这回只怕是更严重……”
“我总觉着,王妃这一胎怀的有问题。”
孙侧妃倒不是想害人什么的。
她如今才入府,也没有自己的子嗣,自然犯不着去做些忌讳事。
她只是好奇。
王妃是主母,她肚子里的孩子若是个男孩,生下来就是世子。
依照孙侧妃的想法,自然是不想王妃生下来的。
毕竟王妃不能生,她以后的孩子才有可能被王爷喜爱,争一争世子之位。
她也能母凭子贵,份量更重。
如今看这情势,她倒怀疑王妃这一胎不但怀的不稳,怕是对母体也有损伤?
桃夭还要再问,孙侧妃摆了摆手,“我们即刻回去,问问杜妈妈怀孕夫人的种种症状。”
“我总觉得,王妃这一胎不对劲!”
这边,淡桃也在嘀咕:“主子,孙侧妃才入府多久,就有些不安分。”
“今日李妈妈冷着一张脸,明显不乐意说,她还硬是厚着脸皮去问王妃,分明是想打探王妃的状况。”
“可王妃便是不好了,她能得什么好?”
谢润看了她一眼,“她的心思不难猜,不过是想知道王妃的情况,好心里有数。”
“与其想她,不如想想离京的方媛儿和万琳琅。”
这两个人跟着景王一起离开去了云州,谢润真想不到她们能折腾出什么事来。
谢润想着,“正好,回去就叫人写封信,把王妃不适的消息告诉景王。”
顺便打探一下云州那边的状况。
云州离京城有一段距离,信件一来一回,若不加急,起码得五日。
谢润倒也不急。
只过两日,京城发生了件大事。
皇帝忽然下令,将宸贵妃葬在天沐山,不得入皇陵,也不得以贵妃仪式下葬。
皇帝忽如其来的一笔,打的所有人猝不及防。
当初皇帝独宠宸贵妃,给宸贵妃各种逾制待遇,朝臣们要劝。
如今皇帝不想给宸贵妃好好办身后事,朝臣们还要劝。
不管宸贵妃生前作恶多少,她是以贵妃的身份死的。
只要宸贵妃的贵妃之位还在,皇帝不让她进皇陵、不以贵妃仪式下葬,就是极大的不合规矩,也是把皇家尊严当笑话。
你说当初你是要宠,宠的不知天高地厚,谁也劝不住。
如今人死了,又是你要贬低羞辱,大家还得耐着性子劝……遇上这么一个任性的皇帝,谁都没法子。
朝堂上闹闹哄哄的吵了五日,最后还是皇帝赢了。
因为皇帝听了朝臣们的话,拐了个弯。
先让人写了折子细数宸贵妃的罪行,要求皇帝严惩。
皇帝二话不说,给宸贵妃定了罪,将她的位份一扒到底,从宸贵妃贬为采女,连封号也剥夺了。
原先皇帝还只是把她葬在天沐山。
如今好了。
成了采女后,又加上累累罪名,直接席子一卷,不知道被丢在哪个山沟沟里。
而且群臣也满意了。
这下谁也不能说皇帝办事不守规矩了吧?
一代妖妃,生前如此辉煌,死时却如此凄惨。
这一生,就这么轰轰烈烈的结束了。
皇帝这性子,妥妥的爱欲其生,恨欲其死。
谢润看完这场闹剧,已经断定之前的猜测。
皇帝怕是不能生了。
静嫔和宸贵妃肚子里的孩子,只怕都不是他的。
因此皇帝才会对宸贵妃一反常态,连死后都不放过;静嫔之死连景王都讳莫如深。
只是,皇帝是怎么知道自己不会生的呢?
谢润没记错,静嫔没了那日前,先传出皇帝和皇后不和的消息……七皇子莫名被贬斥为庶人。
恍惚间,谢润好像吃到了一个大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