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秉义犹豫着说:
“小镇目前看似风平浪静,其实是暗流涌动。”
“肖哥现在最大的难处,就是捞不到情报。”
“讲了你不会相信。我常怀念我们的‘巴黎公社’情报网。可惜,小镇没有这个条件了。”
邱小秋盯一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问:
“肖哥,你是说,你目前急需情报?”
肖秉义点头,嘀咕:
“老鼠不动,猫也动不了,只好等了。可老等着,也不是个事啊。”
“我担心的,他们不是老鼠,而是毒蛇。钻那个洞里,冷不防窜出来咬你一口,就迟了。”
邱小秋叹口气,说了想法:
“肖哥,你也知道,剩下的几个兄弟,摸情况都有经验。”
“他们目前也没啥事,吃了睡,睡了吃。要不,我带他们先去小镇助你一把?”
肖秉义沉默了。
他不是没想到邱小秋那些兄弟。但他知道,与特务打交道,比一般民事案件要复杂得多。
如果让他们卷进来,有生命危险。他也想过,那天给朱大明提的建议,似有不妥。
战士们都是外地人,北方人居多。一开口,便暴露了身份,很难摸到情况。
邱小秋主动提出来,他当然高兴,但又为他们的生命安全担忧。他看看表说:
“小秋,现在还早,你马上喊他们过来。我先问问情况。顺便再叮嘱一下。”
邱小秋喊来六七个小弟兄,围成一团,眼巴巴的等着肖哥发话。
肖秉义见到他们,一切烦恼早抛出九霄云外。嘻嘻哈哈一会,最后试探着说:
“肖哥已回了横南镇,那儿特务成堆。肖哥目前任公安特派员,负责抓特务。”
“肖哥知道,你们都有一定的侦察经验,不知你们有没有兴趣?”
小兄弟们立马兴致盎然:
“哦?是不是让我们去侦察敌情?行啊,正好没事干。”
肖秉义看他们答应的爽快,便道:
“肖哥必须如实告诉你们,干这事,很危险。”
“潜伏特务都很狡猾,也很凶残。稍有不慎会送命。你们听懂了吗?”
他见小弟兄们直点头,叮嘱道:
“肖哥的意思,宁肯搞不到情报,也不能冒险。”
“总的要求,从细处入手。去小镇,尽量不要引起别人注意。要有落脚小镇的理由。”
“如何观察的事,你们都有经验,肖哥就不多言了。提醒一下,小镇就那么大。”
“有不正常的事情,相信你们一定能看得出来。先举个例子。”
“进茶馆、饭店的有几人,本地人,还是外地人?穿着打扮及神色是否正常?”
“卖菜的,一次买多少?买多了,尤其是买很贵的菜,要跟踪找到住的地方。”
“看看买菜人住的与吃的,是否匹配?还有很多细节,我们晚饭后,肖哥再细讲。”
晚饭后,肖秉义跟几人一直讲到东方欲晓。
看看天不早了,最后约定,等肖哥通知再动身。
肖秉义浑浑噩噩来到横山北村子,见有马租,又租马直奔翠屏山小学。
他要设法找到,教室内开枪的老头。
办公室和教室跑了个遍,没有发现老头。
找到校长戚本楷,亮出证件,说要找年纪大一点的教员,了解那天人质事件相关情况。
戚本楷称学校没老头,喊来一个四十出头的男老师。
声明他叫张东景,市着名书画家,小学训导主任,是小学年龄最大的老师。
肖秉义问张东景,是否还记得那天特务劫持人质之事。
见他点头又问,那天教室内响枪,知道是谁开的吗?
张东景回忆,当时教员们都很害怕。
抱着头,窝一起,不知是谁放的枪。估计是警察枪走了了。
肖秉义又问,教员们窝在教室哪一头,东头,还是西头?
张东景肯定的说,人质和警察都窝在东头。警察蹲在人质后。戚校长也在。
肖秉义想,如果他提供的情况属实,开枪之人正好跟走出立柱的褚鹰一条直线。
教室内五名警察,四人是长枪,只有耿毕崇是匣子枪。
可以断定站警察前的人质,都有抢枪之可能,
可问题是没有老头,为证实张东景所言真假,他要求多找几个当事人核实。
戚本楷校长非常支持,将人质老师喊来开座谈会,结论和张东景提供的情况一模一样。
还加了一条,学校没有老头,哪怕是看上去像老头之人。
肖秉义有些疑惑,潘兴不可能看错呀。
可是,学校都说没有老头。自己印象中,事发当天,好像也没看见有老头。
难道“跟屁虫”和潘兴看走眼了?
出门时,听到下课铃声,循声望去,敲铃之人是一老头。
他立刻兴奋的又找校长,问询敲铃老人情况。
戚本楷证实,老人是前天才被聘来上班,与事发当天之事不挨边。
肖秉义一无所获,悻悻地回家。
路过山岗,却发现昨日那树不知为何被扳倒了。
将树扶正,还加了几块石头压住树根。拍拍手准备动身。
“啪——”一声枪响,他应声倒下。
模糊中见树丛里走出两个身影,慢慢靠近。
“啪啪”,远处两声枪响,跟着有人喊:“站住!”
一人拎着撸子直奔过来:“‘小便宜’,你负伤了?伤得不重吧?”
肖秉义认出是分局警友樊正,疑惑得问:
“擦破点皮,你咋在这儿呢?”
樊正别好枪,就地一坐:
“正好有空,想看望一下你跟耿毕崇。什么人要杀你?”
肖秉义估计是特务为褚鹰报仇。随口道:
“还能是什么人?都是褚鹰手下。都认为老子打死了褚鹰,真他妈冤枉。”
“你也在他手下干过,对我也清楚。你认为我会打死褚鹰吗?”
樊正怔了一下,随即笑道:
“不是你打死的?那朱局长为何给你请功呢?”
肖秉义对他本无好感,因救了自己,心存感激。答道:
“误会,谣传。”
樊正也一改之前不友好态度:
“这种事可遇不可求,误传也好,谣传也罢,默认便是。”
肖秉义点头叹道:
“不认又能怎么样?只能默默承受了。”
“哎,你救我一命,今晚住我那儿。明天带你在小镇逛逛,品尝特色菜,以表谢意。”
回到镇里已是傍晚,他带樊正直接去了办公室。
朱大明等几人正在会议室讨论他去了哪儿,见他俩进门,略显惊讶。
李小满斜他一眼,对他发泄:
“去哪儿也不报告,让我们找你一天。”
发现樊正进们,惊讶道:“樊副主任,你来什么事?”
樊正见肖秉义不说话,答道:
“来看望老领导啊,不欢迎?”
朱大明微微一笑,算是答谢。对肖秉义说:
“发泄一通,还没解气?非要大家再次赔礼么?”
“这两天去哪儿了?咋又招呼不打一个?怎么?你负伤了?”
众人这才发现他胳膊有伤。
肖秉义伤口包扎好才开口,解释去市里看望父母,归途中遭人暗算,是樊正救了自己。
其他活动,他自然不会说。
朱大明对樊正笑笑问:
“樊副主任,来这儿有事吗?”
樊正还是原话:
“朱局长,来看望老领导呀,怎么?不欢迎?”
他看看柳蕙说:“想不到这儿一片新天地,还有这么漂亮的女干部。我回去,就要求调动哦。”
朱大明笑道:“俺这儿已有六人,你办公室副主任,哪能走的开呀?
“陈明高同志去街上买几个菜,答谢樊副主任一番盛情。”
饭毕,朱大明让陈明高带樊正去街上转转,余下人员开个生活会。
然而,他晚上开的会,并不是生活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