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听听。”孙思邈扭头看向李昊,这小子在大唐什么都不是,还给自己任命上职位了,倒是有趣。
“我和老爷子……所以,医疗部部长非你莫属。”李昊再一次慷慨激昂的把画饼的那一套和孙思邈说了一遍。
“老道没时间。”孙思邈摇摇头,不为所动。
“孙神医,别着急拒绝啊,你看昂,这个体育啊,难免受伤,咱们学医的,最希望什么,那就是各种各样的临床经验,运动可不止会擦破皮,更深的伤口都会出现,还有扭伤,拉伤,断腿等等各种想都想不到的病症,更有甚者,还有心脏方面的病症,你看我爸妈上次带的那堆仪器里就有除颤仪。你不是正学习西医呢么,这不是两全其美嘛。”
李昊循循善诱,耐心的和孙思邈摆开事实讲道理,一脸诚恳。
“倒是有些道理,那除颤仪你会用?听说可使心阳暴脱者恢复?”孙思邈心思转移到了除颤仪上,他一直找不到试用的机会。
“我听不懂,反正就是对心室颤动和无脉性室性心动过速这些有效,但对停止心跳的是无效的,哦对,骤停有点效果。”这方面李昊还是知道的,毕竟大学上了两年,一起打篮球的时候听别的系的学长提过……
“老道答应了。”孙思邈点点头,应下了差事。
小院的栅栏被推开,临川穿着一袭淡青色的长裙,手持一卷《黄帝内经》,缓步走进了这个充满药香的小院。她的眼中满是期待,却又带着一丝紧张。临川 “孙神医,昊哥。”临川先是在门口轻唤了一声,随后才小心翼翼的踏入太空舱。
面前奇怪的房子要是在平日,临川都不敢靠近,可听阿娘说全是出自昊哥之手,那就让她放心不少。
“临川妹子,好久不见,别紧张,就当成自己家一样。”李昊正捧着《金匮要略》装模作样,见临川进来了,把书一扣,热情的打着招呼。
“嗯~~~多谢昊哥。”临川的感谢是发自内心的,她心里明白,今天能有这个机会肯定是昊哥争取来的。
“客气什么,孙神医,怎么样,我这妹子一看就是天资不凡吧。”李昊看出临川有些紧张,主动帮临川搭话。
“孙神医,我自幼对医术颇有兴趣,望神医赐教,收我为徒。”临川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昊哥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她再紧张也得硬着头皮上了,不然会失了礼数。
“公主来得巧,帮这小子配一副固本培元的方子,药材尽可自取。”孙思邈先是回了一礼,随后指了指李昊,这是最基本的考教了。
临川没想到一上来就有难题等着自己,正努力搜索着脑海中的药方呢,忽然瞥见李昊面前的《金匮要略》,她的眸子倏地亮了,口中念念有词。
“《金匮要略》云‘虚劳里急,诸不足,黄芪建中汤主之’……”
她边说边取药,转眼间黄芪,当归,肉桂,鹿茸片已摆在桌上,最后犹豫良久,又添了枚西域核桃。
李昊盯着桌上的鹿茸,白了一眼孙思邈,干嘛拿我当考题,早知道不来了。
孙思邈似乎是看到了李昊的白眼,背着手走了过来,拿起鹿茸片,又丢在桌上。
“小子,近来可觉五心烦热?譬如夜半醒来,衾被如浸水中?”
“噗~~~”李昊一口茶还没咽下去,直接喷了出来。
“我没有,我……我这么好的身体会盗汗吗?怎么可能~~~~”
一旁的临川“哎呀”一声捂住嘴:“阴虚火旺忌温补!昊哥你早说呀~~~”
小丫头慌忙撤下鹿茸和核桃,咬着唇在药柜前团团转:“该用山茱萸!《神农本草经》言其‘主心下邪气,温中,逐寒湿痹’,最宜滋阴固精。”
言罢又添了生地黄、牡丹皮,将所有药材堆在桌上,临川噘着嘴退到了一边。
“咋滴,我为什么要早说,我又不是来看病的。”当然,李昊只是默默的在心里嘟囔了两句,小丫头一心只想通过考验,哥不怪她。
“当归引血归经,黄芪固表补气,更妙在这生地黄,山茱萸的配伍。\"
孙思邈停顿了片刻,随即指了指桌上的绢帛,点头称赞:“倒是暗合老夫《千金方》成稿里'欲滋阴者,当法仲景肾气丸而化裁'的批注。”
“愣着干什么,拜师啊~~~”李昊靠在椅背上,朝孙思邈扬了扬下巴。
临川赶忙退后两步,深吸一口气,将医书端端正正捧过头顶:“孙神医若不弃,请允临川执弟子礼。”
她脊背挺得笔直,却藏不住声音里一丝颤抖,“从今往后,定当勤习典籍,恪守医训,若违此誓……”
“公主慎言。”孙思邈抬手虚扶,苍老掌心悬在她发顶三寸处:“医道贵在恒心仁术,不在毒誓重诺。”
说完便转身从身后的青瓷罐里取出一枚晒干的杏核,轻轻放在临川捧着的医书上。
“老道当年入终南山采药,见山杏生于岩缝仍开花结实。公主既有济世之志,便该学这杏树,任他风摧雪压,莫改其心。”
“弟子记下了,必不负这杏林春深。”临川已将杏核接过收进荷包,仰头时眼底满是坚定。
“好,好啊~~~”这样的场面让李昊不自觉的拍起手,古代拜师的场景仪式感满满,让他感觉在看电视剧。
“多谢昊哥助小妹拜师,昊哥你别担心,阴虚又不是肾衰,等之后我亲自给你煎药,保准把昊哥亏空的精气神给补回来。”
临川先是恭敬行礼感谢,随后从怀里摸出块杏脯塞进李昊掌心,调皮一笑。
“临川,你要是敢说出去,你就等着吧!”李昊将杏脯丢进嘴里,狠狠的嚼着,让自己看起来更凶狠一些。
“小子,别再装模作样了,随老道去看看那仪器。”孙思邈先一步踏出太空舱。
“临川,走,带你去看看,给眼睛看病的机器。”
李昊恢复本来面目,朝着临川招了招手,临川浅浅一笑跟在了他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