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黑黑的天幕像珍珠一样点缀着江面。
那几缕柔柔的晚风打在脸上,像极了玉带中的一缕青莲。
远处的林池鱼几乎还在忘我的修炼。
那双大手好像想吞噬一切,他可以不计任何代价的笼罩天地间所有灵气。
只是奈何修炼速度有限,不仅是炼化的速度,而且是对于灵气的亲和度太低。
它们都几乎唯恐避之不及,只是偶尔有几缕微弱的灵气,才勉强愿意依附于他。
而且现在这修练速度完全与碧落宫里的聚灵大阵效果无法比拟。
如果在里面是一条小河,现在的修炼速度可能就像那一抹小小的水蒸气。
林池鱼好像瞬间有些明白为什么很多凡品根骨的人一辈子都受困于那渺小的凡人九境。
因为没有师傅姐姐的帮助,若想突破一境,靠着天地间这稀薄的灵气含量,如果没有极品丹药或者天赋异禀,可能再强的人也只能明珠蒙尘。
吸收了半天的林池鱼也径直坐起了身,因为已经修炼的灵气含量没有在寒宫里的一分一毫。
他轻轻吐出一口浊气,一时间也别无他法。
只是看向远处床铺上的夏浅斟。
她正安详的睡着,一抹冰清玉洁的脸庞仿佛出淤泥而不染,很是平和,很是静谧。
林池鱼有些逐渐理解了她白天的无聊,因为半夜连一个愿意陪他说话的人都没有,以前还有师傅姐姐辅导自己修炼,为自己舞剑。
还有闲暇时总爱奏起很多不知名的苦情曲。
他自认为是不爱听的。
因为每次听完心里都有一抹淡淡的忧伤,无时无刻环绕着他,催促着他。
但幸好转到最后还有你我二人。
但只是为什么到了最后连你也不见了?
林池鱼抱着它来到了甲板。
师傅姐姐生前喜欢寒宫的星星,青云峰的仙气。
她喜欢剑宗的一切。
但他们却丢掉了她,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事到如今,他还是不明白,师傅姐姐在遇到自己之前是如何苦苦支撑的。
但这件事恐怕今生他也不会懂了。
他轻轻靠在凭阑上,左下方留出一抹黑色的云鬓,他想看到她带着罗带与簪子梳着盘发如出水芙蓉一般站在他的面前。
本来说好了给她买华服,她却一年四季都穿着那身白色的衣裳。
他想看着她点绛唇、画朱颜的样子。
因为师傅姐姐平日里不喜妆艳。
但好像只要她站在那里,就是一幅唯美的意象画了。
少年的剑眸平淡如秋水,又像一抹深沉的老潭,看不出他的任何悲喜,就像一抹老掉的槐树,弥漫而又深沉。
只是盯着远方的江景,仿佛一时间林在想你,屿在想你,甲板上独坐的那个人儿,自然也在想你。
他的眼神微眯,好像感受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气息。
只是下一秒,少年一个翻滚向左边滑去。
而之前他所在的地方,赫然是一道黑色的剑气。
它腐蚀着甲板,仿佛上面有一层深不可见底的剧毒。
直接把木质的甲板灼烧出一个小小的口。
林池鱼却波澜不惊,因为暗处那些人一出手即是死手,而也只是常年累积的战斗经验,加上对危机的感应,他这才堪堪避过这一剑。
但远处的那些人没有应答,只是他们从船下逐渐现起了身形。
林池鱼眼神微眯。
并未多言,只是拔出腰间的‘羡鱼’剑。
远处的那些人,也自然流露出一抹贪婪的神色。
然后他们整个人分为一个小小的扇形,提着剑向林池鱼径直冲来。
面对来犯的这群人,他也丝毫并没有手软。
只是荡起恰巧入门的‘雪月式’,那冰蓝色的霜花瞬间凝结于剑上,然后再往前轻轻一点。
虽然那些人已经身经百战,但奈何全是一些没有修为的凡人,所以自然而然被霜花穿了个透心凉。
而其余人见状并没有产生任何退意。
反而高举着手中的武器,呈各种不同的剑法向林池鱼劈来。
而面对这些人,他自然是游刃有余。
只是开启着黯灭,但并没有释放黑焰。
便足以看到他们下一秒的运行轨迹,所以面对这些出其不意的夹击。
他只是轻轻一避,再‘四两拨千斤’,将威胁最大即将落下的剑意轻轻一挑。
然后手中‘羡鱼’剑在往其中一人的脖颈上重重一翻。
一朵翠色欲滴的血花儿立刻绽放于夜色朦胧的半空。
接下来的行为如出一辙。
几乎是没有任何风险,黑衣人的脖子上就全都多出了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
但林池鱼并没有多看他们一眼。
想是那西越国是无论如何都不肯对夏浅斟善罢甘休。
自己也本不想趟这趟浑水,唉,看来这一万年。
自己真的变了很多。
他径直前往楼梯间的包厢。
好在一切都风平浪静,甚至有些房门里还有一些轻微的鼾声。
想是西越国那些护卫只会对夏浅斟一人出手。
只不过待他急匆匆的来到包厢前。
看着已经被悄无声息打开的房门。
还有里面空无一人的佳人儿。
他的心头顿时一紧。
同时身后一股巨大的危机感袭来。
他的呼吸瞬间骤停,只是赶忙弯下腰。
但那抹黑色带有剧毒的剑气又再度袭来。
直接斩在他作为抵挡物的门框上。
瞬间将它劈出一道大口子,同时,上面的剧毒腐蚀着下方的门板,灼烧时发出‘滋滋’的响。
林池鱼突然大气都不敢喘,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中了一发,非死即残。
所以这时万万不敢大意。
但那抹黑色的剑气见林池鱼一直严防死守,也不再想与他浪费时间。
只是象征性的最后挥出一抹黑色的剑气。
同时在施展秘技将林池鱼的双脚束缚住。
而也等林池鱼成功脱困,那抹暗处的杀意也早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有‘羡鱼’剑上还残留着一抹淡淡的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