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听此言心头不仅委屈还有愤怒立马哭泣起来,
“你竟然如此狠的心,我们多年的情分,我已到这样的年纪。
从我进贾家,我孝敬公婆,和你生儿育女,操持家业,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竟然和我说出这样的话来。
父母在不分家,你一走,我便分家,还跟着二儿子去过,岂不是让别人来戳我脊梁骨!到时候整个贾家在这京城中还有什么面子!怕不是脊梁骨都要被别人戳坏了!”
贾代善想起这么多年来也无奈叹气道:
“我并没有否定你的功劳,心中也很是感谢,可你也应该想想,若是为了面子,你就不应该有偏颇,更不会有偏心。事到如今,我们说了这么多,你还竟还不觉得自己偏心吗?”
贾母趴在椅子上哭的直不起身来,满心想着,人怎么可能察觉不出来自己偏心了!只是习惯了,觉得这种偏心是应该的而已。
她的大儿子是从小养在她婆婆身边的没跟着自己几天过。
大儿子自小被公婆宠溺教养着。
她怎么也忘不了,自己可是他亲生母亲,可他看自己时,竟还没有对自己婆婆时亲。
这可是自己怀胎十月,拼了半条命才生下的儿子,对自己竟然毫不亲近,自己怎么能喜欢的起来。
从那一刻开始,自己心便是淡了。
后面又有了政儿,政儿乖巧听话,读书上进,自己的一颗心完全是扑到了政儿身上。
后来婆母公公没有了,赦儿回来时,年纪已经大了,自己就算再想与他亲近,也亲近不起来了。
更何况赦儿整日十分猖狂,招猫逗狗,没有一点正经模样。
和政儿一比,简直是天上和地下云泥之别,自己怎么可能会把心摆正。
所以说就算手心手背都是肉,那也是有区别的。
贾母想着便哭的越发凄惨道:
“是我不想吗,可政儿从小养在我身边,那么乖巧又听话,还读书上进。
可赦儿呐,自小就没在我身边,从小对我便没有任何尊敬和亲切之意,你叫我如何能不有偏颇?就见婆母的嫁妆,也硬生生越了我们过去都给了他,赦儿已经有了这么多了,我把我的嫁妆全部给政儿又怎么了!”
贾代善见她伏在椅子上哭的凄惨,这么多年的夫妻,心中就算不忍,还是觉得若不把事情说清,以后还有隐患,便狠心说道:
“既然如此,我说让你分家以后跟着跟着政儿去,让他给你养老,岂不正好,你既讨厌赦儿,以后远着些不也随了你的心意?”
“都是我生下的儿子呀!那都是我的孩子呀!”
贾母突然直起身子说着,接着又像力气被抽空了靠在椅子上接着说道:
“我没讨厌,我只是待他不亲近也是错吗?
可你看他平时对我又有多少真的亲近?”
贾代善叹气道:
“他出去看看店,见到喜欢的东西还巴巴的送来给你,这便是你口中的不亲近、不孝顺,还是你被蒙了眼,看不到他做的一切。
从以前开始,每早晚问安,他哪次是不愿意来的?遇到好吃的还想着巴巴的要送到咱们这儿来,更不提那些好玩的。
你总觉得我母亲的嫁妆没有给我们,可你说实话,这些年赦儿送过来的还少吗?可你又私下给了政儿多少!”
贾代善见贾母不语,
“今日我把是这些事挑明说清,不论你是否能够改变你的想法,我也不指望你以后可以做到一碗水端平。
但是为了贾家以后的繁荣鼎盛,你就算做不到,以后也要做到!”
贾母其实听进心里了不少,她又不是瞎子,怎么可能看不到贾赦的改变,只是她不愿意服软认为自己做错。
“我听你的,按你说的定,但是有一点我的嫁妆可以平分给两个儿子,可给老大家的那一份,不让他们夫妻插手,只是留给瑚儿的,若瑚儿以后有了兄弟,那也是他们兄弟的。”
贾代善:
“可以,希望你以后好自为之,别做让自己以后后悔的事。”
贾母此时也恢复了一点往日国公府夫人的气势,用手帕擦着眼泪道:“不敢劳国公爷烦心。”
贾代善也是觉得累的很,比自己以前在战场杀敌都累,现在满心的疲惫,
“我去看瑚儿他们,你早点休息。”
说罢,不等贾母在说话,就直接走了,出了屋子,见赖大家的,还有屋里的大丫鬟在门口面上都有些焦急,想来刚刚肯定是听见了。
见贾代善出来,众人纷纷行礼,
“管好你们的嘴,若传出什么,我可不管你们在府中多久。”
赖大家的并没有听到多少,她一听到屋里起了争吵,就立马带着所有人远离到院门口。
此时听着贾代善的话,赖大家一边说道,不敢,一边更是庆幸自己带人躲的早。
这时贾母也唤道,让人打水洗漱,赖大家的赶紧让丫鬟们去准备,还交代丫鬟们进屋后不要看,只低着头就可。
自己先进了屋,看见自己主子脸上还带着泪痕,眼睛红彤彤的,有心想关心几句,却见贾母并不想说话的样子。
就不再说话,只当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更觉得自己让丫鬟们低头端着洗漱的东西上来是对的,又不让丫鬟们动手,自己服侍贾母洗漱。
做下人的要一心为主子们服务,主子不开口提下人绝对不能问。
这才是下人的本分,这么多年夫人的陪嫁还不是只有自己在在身边。
贾代善叹息,自己以前都没有发现原来偏心的已经这么严重,那么自己没有以后,会发生那种事就一点也不奇怪了。
一路走到梨香院,还没有进院,就听到院中小孩的笑声,让贾代善的心情好了很多,果然不论什么时候还是自己的乖孙孙们最可爱。
这分笑意只维持了短短几步路。
贾代善开心的进了院门道:
“隔那么远别听见你们笑了,在做什么呢?”
结果抬头一看,笑容变僵在了脸上,
“你们三个皮猴子这是在做什么呢!屁股不疼了是不!”
正骑在树上的三个萝卜头立马条件反射性的捂住了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