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赌徒,平时就喜欢刺激的生活,但是却从来没有去长干城内最有名的赌坊。
金碧阁,杜老板。
府衙召集长干城众人的那天,赌坊首领的杜老板专门送了个牌匾过来,上面故意写着“泽被苍生”。
看似好像没什么问题,但这个牌匾又像是一个无形的枷锁。
比如说,如果涉及到关于日常民生的问题,但凡有任何地方没有满足普通人的想法,那这位杜老板都可以拿这上面的字眼去指责朱凌。
所以当时端来牌匾的时候,朱凌虽然收下了这个牌匾,但并没有将这块牌匾挂起来,而是换了个理由把牌匾收了起来。
毕竟有人专门提醒过,不要忽视赌坊老板这些人。
“这两天我知道了李捕头好赌,就随口问了一句金碧阁,问了问他有没有去,那个李捕头眼神闪躲,闭口不谈,去问别人,他们说李捕头不怎么去赌坊,毕竟有这个官方身份在。”
邢晓玉同时补充“”
“赌坊啊……”云钰珂点点头,“赌坊内有大量的银钱流通,一般也不会有人怀疑,而这个李捕头还专门避开,故意避开日常交流。估计也就是为了要避免被人怀疑。”
朱凌在纸上写上一个‘赌坊’二字,并在上面划了一道线。
“赌坊背后是谁?我不相信一个普通的赌坊老板能搞出这种事情。”朱凌边写边分析。
云钰珂也摇摇头,“这些事情基本上都是府衙内部搞的事情,我实在是没去了解过相关的情况,不过我之后会想办法打听一下的。”
“娘,让我……”云轻锦一直没来的及插话,一开口就被云钰珂打断。
“你这丫头闭嘴。这种地方你不能去,也不是你该去的地方。没事,等你舅舅回来,他熟悉情况。”
云钰珂拦住了云轻锦话语。一旁朱凌和邢晓玉也训斥云轻锦。
“好了好了我知道啦,娘亲和朱老师还有晓玉姐姐,轻轻不会自作主张的。”
“这还差不多,你小丫头就算是再聪明,也有不能发挥功用的时候,这种事情你不要多参与。”
朱凌训斥了自己的好学生,定了定神,又在纸上写下另一个词,“知府之死”。
“现在也不用瞒云姐了,我确实需要云姐手上的势力帮我做一些事。”朱凌跟邢晓玉商量好了,决定将二人接受的秘密任务告诉好友。
“请二位切不可外传,此事牵扯甚广,少一个人知道,就能少一点风险。”邢晓玉严肃开口。
云氏母女二都点点头,“放心,只有我们二人知道。”
“长干城三年前,曾经连续没了两个知府。”朱凌说出情报,“但是上一任知府活得好好的,四个月前的吏部考核,甚至还因为业绩卓越,被吏部点为优秀,升官去了。”
“但是,这位知府的一个外室,在京城告了这位知府一把,明面上说是因为情感纠葛等问题,她告状的时候,刚好是皇后娘娘带着我们这些女进士微服私访的时候。所以,这个外室就被皇后娘娘的人保护起来。”
邢晓玉轻声说出了几个月之前的事情。
“那个外室面见皇后娘娘的时候,才表述了自己真正想状告的,是这位前长干知府同流合污,收受贿赂的情况。甚至也包括了长干知府贿赂吏部官员的事情。”
朱凌在一旁补充。
“这就是你们来这里的原因?”云钰珂大概明白了这里面的情况。
“皇后娘娘,本来就一直在帮着圣上处理部分朝政。这个案子……牵扯到吏部的官员比较多,再加上现在有些旧臣的势力依旧盘踞,圣上不能直接做什么事情,所以决定从调查更早之前的两位知府暴毙的案子入手。皇后娘娘做主,将那位外室保护起来,在京城那边有人调查吏部的情况。我则是正好借着重新安排知府的机会,来到长干这边继续调查情况。”
“那你们有什么线索吗?”云钰珂询问好友。
“有,前几天我的饮食里被人下了慢性毒药。”
“什么?!”
“谁干的?!”
朱凌的语气过于平淡,看似好像没什么事情,但背后的凶险可想而知。
“没事,已经解决了。现在我们需要做到的就是,如何让手里有证据的人主动出来,以及如何让幕后黑手露出马脚。”
朱凌说出此话还是非常淡定的,云轻锦看向这位曾经的恩师,虽然她表情淡定,但眉头微蹙,看她的表情,早已经不是那么年轻了。
说出此话的时候,朱凌虽然没感觉到,但是云轻锦在一旁看得清楚,这位当年的恩师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微微颤动着。
“朱老师,轻轻过几天给你买好吃的。”云轻锦凑到老师面前,牵住了朱老师的刚刚微颤的手。
“我没事。”朱凌回握云轻锦。
“凌,你们是怎么确认,长干城里还有人有证据的?”云钰珂问出了一个问题。“确定是真的有证据而不是诱饵吗?”
朱凌和邢晓玉二人同时点头,“是那位前任知府的外室,那真的是个奇女子,她在当外室的时候,就发现了留存了一些证据,也跟一些相关人员聊过,更早之前的知府死亡事件中,还有一些人握有证据。”
“是谁有证据?”
“关于这个,我们也不知道。”朱凌和邢晓玉又是同时摇头。
“为什么?”
“原因之一是,那位外室不肯说,虽然皇后娘娘保证了她的绝对安全,但她实在是无法信任京城的人,所以我们当时出发的时候,只告诉了我们其中她知道的一些部分,更具体的消息,她为了自保,最终还是没说。”
“皇后她安排好了人,如果有了新的情况,她会再派人告诉我们。”
云钰珂点点头,“果然是奇女子,在这种情况下能考虑这么多,很谨慎。”
“那其他原因呢?”
“其他原因就更简单了。她也不知道。”朱凌无奈摇头。
“前几任的知府死亡的事情牵连很广,谁都知道死的蹊跷,但是大家都没说。那位外室说的也很清楚。她了解过,但是那些人更无法相信她一个小女子了,所以她只知道还有人有证据,但是是谁不知道,什么证据也不知道。”
邢晓玉摇头。
一时之间,屋里无人说话,似乎是在考虑到底该怎么做。
“很艰难啊。”云钰珂轻轻吐出感叹。
“所以我们今天算是敲山震虎了,暂时不知道是否管用。”朱凌同时也讲述了今日自己的安排。
听到准备毒药的丁花匠现在被关在府衙里,云钰珂只觉得不太合适。
“老师?只是把那个花匠关到一般的房间里?这怎么可以?要是有人来刺杀的话,怎么办?”
云轻锦不太理解,直接询问情况。
“轻轻这个问题很好,老师今天也算是再教你一回。”朱凌说到此处,神色重新正经起来。
“抛砖引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