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惊蛰无力地坐在长途车站的候车椅上,眼神空洞地望着来往的人群,脑海里回放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陈三狗和瘦子已经去买回香港的车票了,留下他一个人在这喧嚣的环境中,却感到无比的孤独和无助。
“真的要放弃吗?”王惊蛰紧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了肉里,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二十多年的期盼,无数个日夜的煎熬,难道就要这样不了了之了吗?可是,面对守口如瓶的村民,他又能怎么办呢?
“哎,想什么呢?”
陈三狗的声音打断了王惊蛰的思绪,他递过来一瓶水,“喝点水吧,别把自己憋坏了。”
王惊蛰接过水,却没有喝,他抬起头,看着陈三狗,问道:“三哥,你说我爷爷当年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他会突然消失,连一点消息都没有留下?”
陈三狗叹了口气,说道:“你别胡思乱想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你爷爷吉人自有天相,说不定哪天就回来了。”
“可是……”王惊蛰还想说什么,却被瘦子打断了。
“行了,别可是了,”
瘦子不耐烦地说道,“你要是真想知道你爷爷的下落,就别在这婆婆妈妈的了,跟我们去广川王墓!”
王惊蛰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瘦子,“你说什么?去广川王墓?”
瘦子白了他一眼,“怎么?你怕了?”
王惊蛰沉默了,他当然知道广川王墓意味着什么。
那可是传说中凶险万分的古墓,进去的人十有八九都回不来。
可是,如果不去,他就永远也无法解开爷爷失踪的谜团。
“我决定了,”王惊蛰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地说道,“我要去!”
陈三狗和瘦子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欣慰。
“好样的!”
陈三狗拍了拍王惊蛰的肩膀,“我就知道你不会放弃的。”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
瘦子的语气突然严肃起来,“广川王墓可不是闹着玩的,里面机关重重,凶险万分。
你要是想去,就必须做好心理准备。”
王惊蛰点点头,“我知道,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那就好,”
陈三狗说道,“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去会会这传说中的广川王墓!”
夜幕降临,王惊蛰一行人借宿在山脚下的一户农家小院里。
陈三狗和瘦子在整理着装备,王惊蛰则和赖子,也就是这次行动的向导,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研究着广川王墓的地图。
“惊蛰兄弟,我可提醒你啊,”
赖子指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标记,压低了声音说道,“这广川王墓可不是一般的墓,里面机关重重,毒虫猛兽更是数不胜数,你可千万要小心啊!”
王惊蛰点点头,他知道赖子说的是实话,心里更加警惕了几分。
“不过,”
赖子突然话锋一转,“最可怕的还不是这些,而是……”
“而是?”王惊蛰追问道。
赖子却没有回答,而是神秘地笑了笑,起身离开了。
王惊蛰正疑惑间,突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那声音时断时续,像是鼓点敲击在人的心头,王惊蛰听得真切,是从村子的方向传来的。
他正欲起身查看,却见陈三狗和瘦子也走了出来,两人脸上都带着几分疑惑。
“什么声音?”瘦子问道。
“好像是……祭祀?”陈三狗不太确定地说。
“祭祀?”王惊蛰和瘦子异口同声,面面相觑。
这时,赖子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脸上带着几分疲惫,但眼神却很清明。
“是祭祀,每年这个时候,村里都要举行祭祀仪式,祈求山神保佑。”
“祭祀山神?”王惊蛰不解,“为什么要选在这个时候?”
赖子叹了口气,说道:“因为,传说中,山神最喜欢吃人的心脏……”
赖子的声音很低沉,语气中透着一股莫名的诡异,王惊蛰听在耳里,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陈三狗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猛地一拍大腿,说道:“我知道了!广川王墓根本就不在地底下!”
“什么?!”王惊蛰和瘦子都惊呆了。
陈三狗指着地图上河流的位置,说道:“你们看,这条河贯穿了整个山脉,而且水流湍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广川王墓很可能是一座水墓!”
王惊蛰恍然大悟,如果是水墓的话,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村民们守口如瓶,是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广川王墓的存在;而赖子所说的山神,很可能就是守护着广川王墓的水怪!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陈三狗决定去村里一趟,一来是补充一些药品和装备,二来也是想打探一下关于祭祀的事情。
赖子自告奋勇地带路,陈三狗想了想,便带着他一起走了。
临走前,陈三狗特意叮嘱王惊蛰和瘦子,让他们留在原地,哪都不要去。
陈三狗和赖子走后,王惊蛰和瘦子便百无聊赖地在院子里闲逛。
“你说,三哥他们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吗?”瘦子问道。
王惊蛰摇了摇头,他心里也没底。
“要不,我们去钓鱼吧?”
瘦子提议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王惊蛰想了想,点头答应了。
两人找来鱼竿和鱼饵,来到河边钓鱼。
河水清澈见底,水草丰茂,看起来倒是个钓鱼的好地方。
然而,他们一上午都没有钓到一条鱼,就连鱼漂都没有动一下。
“真是邪了门了!”
瘦子忍不住抱怨道,“这河里该不会根本就没有鱼吧?”
王惊蛰没有说话,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就在这时,王惊蛰的鱼竿突然剧烈地抖动起来,他连忙用力拉扯,却感觉像是钓到了什么千斤重物一般,怎么也拉不上来。
“快来帮忙!”王惊蛰冲着瘦子喊道。
瘦子连忙跑过来帮忙,两人合力将鱼竿拉了上来,却发现鱼钩上挂着的,并不是鱼,而是一个血淋淋的狗头……
血淋淋的狗头猛然破水而出,挂在鱼钩上晃晃悠悠。
那狗头不大,应该才出生几个月,皮毛呈黄褐色,却沾满了水污和血迹,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它双眼空洞,不知被何种鱼类生生咬去眼珠,只留下两个黑洞洞的眼眶,更添几分可怖。
“啊!”
瘦子惊叫一声,猛地后退几步,脸色煞白,嘴唇都开始哆嗦,“这、这是什么东西?!”
王惊蛰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愣住了,他眉头紧锁,盯着那狗头,一股凉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
他常年在野外行走,各种凶禽猛兽都见过,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景象。
“这狗……像是刚死不久,伤口还没完全腐烂,”
王惊蛰伸手想将那狗头取下,却又有些犹豫,“这河里到底有什么东西,竟然如此凶残……”
瘦子吞咽了一口唾沫,颤声道:“三哥不是说这河里有水怪吗?会不会是水怪把这狗……”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王惊蛰厉声打断:“别胡说!”
王惊蛰虽然嘴上呵斥着瘦子,但心里也开始打鼓。
这荒郊野岭的,又发生了如此诡异的事情,由不得他不往那方面想。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再次看向那狗头。
那狗头随着微风轻轻摇晃,空洞的眼眶仿佛在盯着王惊蛰,看得他心里发毛。
“晦气!”王惊蛰暗骂一声,不再犹豫,伸手将那狗头取下,远远地丢进了河里。
那狗头扑通一声落入水中,激起一圈圈涟漪。
王惊蛰盯着那片水域,心中却愈发不安。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赖子焦急的喊声:“住手!不能丢进河里!”
王惊蛰和瘦子同时转头,只见赖子气喘吁吁地朝他们跑来,脸色苍白,额头上满是汗珠,眼中充满了惊恐。
“你……你们……”赖子跑到近前,指着河面,语气急促,却因为跑得太快而上气不接下气。
“怎么了?”
王惊蛰一头雾水,“不就是个死狗头吗?至于这么紧张吗?”
“你们……你们不知道……”
赖子深吸一口气,指着河面,声音颤抖,“那是……那是河神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