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通电话讲了半个多小时,老板娘也只说了个大致情况,现在人在外地,裴榆是交给婆婆照顾的,具体情况怎么样她也不清楚。
“行,我知道了,她现在回我这儿了,暂时出不了什么事,详细的问题我再看看。”
梁辽最后落了话,挂了电话。
疲惫的按了按眉心,握住电话的手不断收紧。
明明站在这么冷的天里,怎么他反而从后背沁出来些许凉意?
天黑的完全看不见了,手机拿在手里转了一圈,他给沈瓒打了个电话,“你过来一趟。”
“不是,你他妈有病啊?外面下着雪,冻死在路上咋整?”沈瓒的被子本来就不暖和,一双脚到现在都没捂热,听见梁辽的话气的直接掀了被子,坐起来对着手机唾沫横飞。
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冷死他怎么算?他还想活着娶青梅呢。
手机里的声音极度刺耳,梁辽拉远了些,直到那边没有声音了梁辽才接着说话,“裴榆回来了。”
“谁回来也没用啊——你说谁?裴榆?回来了?”沈瓒不可置信地爬到窗户上扒着看,外面白茫茫一片,连树都看不出它原本的形状。
妹妹被被送回来的?
冷风灌进他张大的嘴里,沈瓒打了个哆嗦,重新裹好被子,找回思绪,“她怎么回来的?”
“你先过来,跟你细说,有点儿事。”
“行行行。”
到底还是按耐不住好奇,沈瓒给自己多裹了几件衣裳,又套了个围巾,终于还是妥协了。
挂了电话梁辽也坐进了房间里,关上门。一只脚搁在床脚上,给小关紧了紧被子,望着她发呆。
只是小姑娘睡得很不安稳,眉头紧锁,脸上都是苦色。
“不要,不要打我,奶奶我下次不会了,我不偷吃了……”
“我会喂猪,会收拾猪圈,求你别剪我的衣服,别剪……”
小姑娘的手指紧紧攥着被子,一直在床上动来动去,一脸惊恐。
梁辽伸手抹平了她的脸。不禁回味起她的话来。
什么偷吃?猪圈?还有衣服?看来还是要去弄清楚才行。
心里记挂着裴榆,沈瓒也来的快,一推门就开始嚷嚷,“妹妹怎么回来的啊?”
梁辽看着裴榆给他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拍了拍嘴,噤了声。
两个人走到了客厅。梁辽才回答沈瓒的话,“今儿早上自己走回来的。”
沈瓒听了没忍住跳起来,“她自己走回来的?”说着又确认了外面,“下这么大雪,她自己走回来的?”
“嗯。衣裳又破又烂,全身上下没一块儿好皮。”
“啊?怎么会这样?老板娘不是挺喜欢她吗?”
梁辽也莫名有些烦躁,“说来话长,你在这儿看着她点儿。”
转身从卧室的床底下又把那把刀掏出来,眼神凌厉。
“你干什么去?”
“讨公道。”
冰冷的大雪天,他拖着那把刀,去找裴榆那个所谓的奶奶家,替她讨公道。
大雪路一点儿都不好走,稍不注意脚底就开始打滑。沿着导航走了半天才发现格外远,中间还隔了几个其他村子,他找过去都费劲,也不知道裴榆是怎么找回来的。
终于走到了那个村子,只是具体位置老板娘昨天也没说很清楚。
他看了一圈,外面也没有人,最后随意挑选了一户人。
那人一开门见他手里拎着一把刀双腿吓得发抖,手趴着门框,“你,你干什么?”
“请问,高桂芬家在哪儿?”
“找,找高桂芬的?”
“嗯。”
那人兀自松了口气,伸着手指,“朝这边直走,然后向右转第五户就是了。
梁辽心下了然,沉声开口,“谢了。”
刚一转身,后面的人叫住他,“等等,你是因为她家老二前些天刚领回的那个小丫头?”
“叫那个什么……叫裴榆!对不对?”
少年脚下一顿,有些疑惑,“您也知道?”
“哎呀,我瞧那小丫头送这儿来真是可怜。”
“您讲讲?”
……
外面太冷,主家受不住。拉着梁辽进屋讲了自己知道的一切。
本来裴榆在这儿也不是个稀奇事,高桂芬因为老二家一直没孩子夜里落了心病,突然说领养了一个,大家也都好奇。就是没想到她对这孩子这么作贱。
“你是不知道,那小丫头在这儿的日子几乎是把所有家务都包了,烧火,收拾猪圈,扫地……听听都丢给了她,一点儿不如意就被人打。”
“我前两次路过都遇见好几次,听说小丫头又看不见,哎呀呀,当真是可怜。”
主家人想起之前看见的画面就忍不住啧啧摇头,当真是没眼看。
前些天有人上去骂高桂芬气的她在院子里骂了一天。
想到昨天的事儿她又拍了桌子,“小伙子,高桂芬好像是要把小姑娘卖了跟人配冥婚!”
昨儿那小丫头一跑,高桂芬的弟弟弟媳就来了,大闹一场,配冥婚的事儿也闹得人尽皆知。
要她说幸好小姑娘跑了。要不然迟早得完蛋。
梁辽听了忍不住皱眉,“冥婚?”
“对啊,就是和高桂芬弟弟死去的孙子……”
梁辽握着刀把的手不断收紧,面色凝重,腕臂上的青筋暴起,血液发了疯般地游走,他只觉得自己整个人气血冲顶。
拖着刀就夺门而出。
站在高桂芬门口对着门狠狠砍了下去,少年使足了力气,没几下院里面就被劈得四分五裂。
屋里的人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好就匆匆出来了,看着破败的大门,高桂芬忍不住拍腿大叫,“哎呀,这是哪来的疯子?快住手,快住手!我的门,我的门啊……”
梁辽主打一个充耳不闻,对着院子又是一阵狂砍,最后阴恻恻的眼神落在高桂芬脸上,“你要给裴榆配冥婚?”
“啊,裴榆?”老人一时没转过来,后面才觉得这可能是替裴榆讨公道的。
但转念一想,裴榆已经是老二家的了,任凭她怎么做主肯定都是没问题的,“对呀,既然名义上是我的孙女儿,我当然是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呵,你倒做得出来。”少年冷笑一声,拖着刀上前。
提手用刀背往老人小腿一捶,后者立刻到底哀嚎,“哎哟,我的腿,我的腿啊……你个丧良心的……”
大儿子见状立刻挡在了母亲前面,“你这是干什么?大半夜私闯民宅,请你赶快出去……”
他有些胖,说起话来还一喘一喘的,更是对梁辽没什么威慑力。
少年睨了他一眼,嫌恶地踹了他一脚,让人猝不及防在雪地里滚了好几个跟头,冷的爬起来就往屋里窜。
梁辽忍不住冷笑,废物一个。
他继续走到老人面前,看到了藏在角落里的高子安,眯了眯眼,他记得,欺负裴榆好像也有他一份儿。
高子安被他突然摄过来的一眼吓得不敢动了,咽了咽口水,“你,你快离开我家。”
少年冷笑,提手把刀朝他扔了过去。站着的人屏住呼吸不敢动,大砍刀在空中打了好几个璇,最后不偏不倚正好落在高子安头皮一寸的位置,死死嵌在墙上。
“啊……啊——”高子安缓慢的抬头看着脑门上的刀,然后吓得双腿发软,控制不住尖叫。
嘴里阿巴阿巴说不出来话,梁辽又跟了上去,取下刀在手里颠了颠,嫌恶地踹了他胸口一脚。
高子安吓得瘫软在地,黄色分泌物顺着裤腿落在了地面上,味道在空中弥漫,但是高子安已经吓得动不了了。
梁辽暂时懒得管他,重新看了正在往门口爬的高桂芬。
他突然笑了,瞟了一眼地上的老人,俯身命令高子安,“你,把地上的东西塞进她嘴里。”
老人一听立刻瞪大了眼,指着他憋的脸通红,“你,你……”
少年唇角还勾着笑,眼神极具压迫感,依旧盯着高子安,“去啊?不去就塞自己嘴里。”
“别伤害我儿子,别伤害他……”高子安的妈妈已经在一旁吓傻了,双腿发软,困在地上一个劲儿求饶。
高子安看了看奶奶,最后压下心里的害怕,捡起地上的东西时心里不断翻滚着恶心,最后上刑般地走到高桂芬面前,“奶奶,对不起对不起……”
眼见着他拿着东西一步步走近老人,后者一个劲的摇头扑腾。
梁辽接着在一旁拱火,“可要看着咽下去了,否则后果自负。”
高子安又伸手堵住老人的嘴,眼见她又翻白眼又是干呕的,最后喉咙一动,整个人翻倒在地。
看着手上脏兮兮的的手,高子安连忙又伸手在老人的身上反复擦了擦,然后畏畏缩缩地看着梁辽。
梁辽提着刀,插进了老人脸颊旁边的雪地里,“想给我们阿榆配冥婚?我看您孙子到是个不错的选择,听说还是亲戚,都讲究亲上加亲,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您说是不是?”
老人还是瞪着双眼,疯狂摇头。
“看来您是想自己上,那我满足您。”说着就扬起刀准备落下。
是外面看热闹的一群人及时冲进来,几个人合伙抱住梁辽拉开了,这才避免血洗院子。
“别别别,不值当……”
“冷静下来好好处理……”
梁辽眼里泛黑,压着脸把刀扔了出去,刀刃划过老人的身体,“哐当”落在屋檐下。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想到裴榆,梁辽总觉得不解气。
“我他妈把小姑娘送来不是给你们受欺负的,大不了咱鱼死网破,我反正不怕。”
“您家最后能怎么样谁也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