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澄楠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雷霆暴怒之气,她身上肩负着苏家众人的性命,她可不敢开玩笑。
“动手!”
“是!小姐!”
丙三虽不明白为何要绑书生,但苏澄楠既然吩咐了他就必须照办。
他从怀里掏出匕首,转身就要往远处走去。
因为大家都不放心书生,所以暗卫伪装的家丁将他拉到了最远的平板车上睡觉,几乎等同于看守的性质。
丙三挥手将附近守夜的人叫过来,“你去找绳子,你去叫醒兄弟们!剩下的人都去保护小姐。”
“是!是!”
“动作轻点,千万别惊到夫人少爷了。”
“好。”
苏澄楠看着丙三带着人气势汹汹的模样,忽然间,头脑就冷静了下来!
她看着黑如深渊的树林,眸光一闪,急忙出声:
“等等!”
“你们先回来帮我把人扶过去。”
丙三脚步一停,诧异转头。
苏澄楠沉着脸,挥了挥手,丙三见状,只好又立刻往这头跑来。
“小姐,怎么了?”
“先把甲一几人扶过去,然后你去寻寻乙二,千万别走远,万事小心!”
“那书生?”丙三犹豫。他直觉这个书生跟宁远王世子有脱不开的干系,否则刚刚小姐定然不会如此。
“书生交给我。”
“这……”
“那么多兄弟看着他呢,出不了事。况且我爹私下教过我一些功夫,你放心吧,赶紧抓紧时间去找乙二。”
丙三沉默。
他回想了一下风朝书生那病弱的小身板后,才逐渐渐放下心来。他觉得就算借给书生三把刀,他也绝对不可能翻起什么浪花来。
没事的。还是小姐说的对,先去找乙二更重要。
“是,小姐!”
“那你们几个保护好小姐。”
“放心吧。”
丙三起身,迅速往林子去了。
苏澄楠看着地上躺着的甲一,他的脸颊嘴角都有淤青血迹,就连四肢上都有不少擦伤痕迹,衣服上没有血洞,也就没有刀剑伤痕,可他这般昏迷不醒,只怕有内伤啊。
她扯着脖子看了一眼远处的平板车,那边没有异常,书生躺在车中间,似乎睡得很熟。
她轻吁一口气,先快步回到马车上将苏琳桦叫醒。甲一等人很重要,她不能不管。
“嗯?你叫我做什么?”
“出事了!你快换好衣服,把医药箱准备好。”
“啊?!”苏琳桦一个翻身就弹坐起来,
“我让人把他们抬进马车,你看着处理。”
“谁?是要死了吗?”
“那你去哪儿?咱们现在不跑吗?”
苏琳桦连环发问,而她没时间多说。
“不跑,跑也跑不掉,我要一劳永逸。”
“哼,陆朝风!我怎么可能会让他好过。”
苏琳桦害怕极了,她伸手去拉苏澄楠的衣袖,可还没碰到,她就已经拂袖离开。
完了完了!这是要出大事啊。
她上一次见楠姐这幅神情,还是上次她带的顶流被爆出睡粉,差点断送了自己和楠姐的职业生涯,气得她亲自动手,差点没把人大卸八块啊。
陆朝风那弱鸡似的样子,哎,惨咯……
苏澄楠离开马车,朝守夜的人吩咐。
“一会儿无论什么情况,你们几个都给我守好马车,护好二小姐,寸步不准离开。”
“是!小姐。”
苏澄楠吩咐完,便独自往那辆平板车走去。
这初秋的夜,本就容易着凉。由陆朝风伪装成的书生风朝,他就躺靠在铺满草垛的平板车上,明明手边就有一床薄被,可他偏就不愿意盖。
陆世子,你还挺讲究啊。她冷笑。
甲一知道陆朝风就是风朝,现在他和兄弟们受了伤,无论如何她都必须做些什么,给大家一个交代。
她用脚尖踢了踢车旁的人,然后又俯身拍了拍他们的肩膀。
“天气这么凉,你们就这样睡病了怎么办?”
“来,你去把火烧旺一点,再去领两床被子吧。”
“啊?”
护卫懵了两秒,然后瞬间反应过来,起身鞠躬,“是是是!多谢小姐关心。”
陆朝风早就听到了动静,他一直假寐着没动,直到苏澄楠过来拍他,他才揉着眼睛装作刚醒。
“姑娘?”
“这么晚了,您怎么过来了?”
“之前你问我的事情,我想起了一点信息,这不是怕夜长梦多嘛。”
书生眯了眯眼,觉得她的演技实在是太差了,就算是财迷,难道都顾不上名声了?非要大晚上就来谈钱,真是行事不拘小节啊。
“那真是太好了!”
他连忙从车上爬下来,“姑娘,那我梦里还在想着这香料呢,若是真能寻到源头,我爹一定会开心的。”
“公子是读书人,如何对这商贾之道如此感兴趣?”
“姑娘有所不知,我爹酷爱烧烤,而且这东西味道独特,不仅能提神醒脑,吃完还能御寒,属实佳品啊。”
“嗯,那希望我想起来的消息真能帮到公子了。”
“好说好说。”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往边上走。
苏澄楠知道附近一定有人在盯着自己,苏家上下几十口人命,她不能不顾,所以她要保证万无一失,便只能智取了。
“姑娘,请说吧。”
“公子请看这个。”
苏澄楠从怀里掏出一瓶薰衣草香味的精油,经过空间与世界的平衡转化,它已经从玻璃瓶变成了精致的迷你玉瓶,大约只有鼻烟壶那么大。
“这是何物?”
“我与二妹想了一晚上,好不容易才翻找出来此物。当年我爹回来,除了香料外,还对这个玉瓶爱不释手,这里面装着的安神香,也是我从未闻过的气味。”
“噢?”
苏澄楠故作遗憾,“时隔多年,只剩下这一点了。”
接着又眼睛一亮,笑道:“若公子能寻到它的出处,想必离寻回香料也就不远了。”
陆朝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并不伸手去接。
苏澄楠与他对视两秒后,轻笑一声,拧开了瓶盖先放到自己鼻下闻了闻后,再递了过去。
“公子,难道不好奇吗?”
“莫非,您是舍不得银子了?”
陆朝风嘴角噙笑,就着苏澄楠的姿势,俯身将自己的鼻尖凑到了玉瓶的上方,轻轻的嗅了嗅。
一股奇妙的味道钻进了他的鼻腔,莫名有些上头。似乎是植物的天然清新香气,又带着一丝微妙的甜,让他想到了冬日午后的阳光,宁静且放松。
今日没有服用解药而导致的头疼,居然在此刻得到了缓解?她还真是令人惊喜啊!
他直起腰背,满意弯唇:“果真不同寻常。”
苏澄楠踮起脚尖,抬手将它送至男人鼻下,“那公子可以再闻一闻……”
他眼皮不自觉跳了一下,鬼使神差地垂眸望向了她白净的纤纤玉手……
就在这时!
苏澄楠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