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琳桦问，“什么？”
苏澄楠收敛笑容，正色道：“铁牛村的人虽然与我们同行一路已经很熟悉了，但现在安了家后，她们估计没有什么安全感和归属感，让她们来食堂帮忙吧，做一些洗菜或者收拾的活儿也可以，工钱与其他人一样。”
“好好好！还是长姐考虑周全，我一会儿就去跟婆婆还有陈家嫂子商量商量，看看她们自己有没有想做的事情，也让她们领个头。”
“嗯，可以！那剩下的你就看着办吧。”
“好嘞。”
福伯看着两位小姐三言两句就把事情定下来，心中说不出是欣慰还是失落，总有一种自己已经老了帮不上什么忙的感觉了。
……
一个时辰后。
食堂点燃灶火，开始做菜。
宅子里，忙着各种活儿的丫鬟小厮、姨娘们，就连带着孩子们上课的孙先生都忍不住期待起来。
“咱们家大小姐就是有想法，我昨个偷偷去看了，那食堂好大好大！”一个丫鬟兴奋的说。
“是啊，我搬了好多趟桌椅才够数啊，也不知道这一起吃饭的话，菜色会不会比以前好。”
“你是不是傻！那肯定比以前好啊！虽然以前在京城我们吃住都挺不错的，但是自从大小姐管事以来，我们是三天两头就吃肉，你们瞧瞧我！一路上走了那么多路，我居然还胖了？简直不敢想啊。”
“咦，你还别说，我觉得我也是胖了！本来我还以为是我自己的幻觉呢，这脸上还有肚子上的肉是真的多了。”另一个丫鬟也附和道。
“你怎么会不胖，每次二小姐说要试验什么新菜色的时候，问想来试菜帮忙消灭食物，你每次都是第一个举手的！真是羡煞死我们了。”旁边的丫鬟们打趣道。
几个丫鬟凑在一起边干活边说话，眼神止不住的往食堂方面看，“那炊烟都升起来了，今晚肯定有好菜！我感觉都闻到肉香味了……”
闻到肉香味的，不止她们几人。
孙良远正捧着书上课，他读一句孩子们念一句，可这文章念到一半莫名其妙有人大叫一声：“好香啊！饿了。”
他刚要发脾气，就看见狗蛋这孩子踩到了椅子上，推开窗户，将小脑袋搁在窗沿上，不停地用力嗅着外面的味道。
狗蛋兴奋道：“先生！是鸡啊！我闻到鸡肉的香味了。”
其他人都伸长了脖子在看，大部分的人都在有样学样，不停地嗅。唯有几个公子男娃自持着身份，没有做出这些举动。
韩星最近跟狗蛋的关系处的不错，他就坐在狗蛋的后面一个位置，他用手中的书轻轻敲了一下狗蛋的脑袋，“先生在上课呢，你快坐好！不然先生该生气了。”
狗蛋的心思已经完全被鸡肉的香气给迷惑了，明明最近每天都有吃猪肉，可这孩子还是对鸡肉有着诡异的执着。
狗蛋晃了一下脑袋，躲开韩星的手，眨着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道：“先生不会生气的，先生可还欠了我八只鸡没有还的！”
“咳咳……”孙良远尴尬的咳嗽起来，其他人飞快地低下脑袋当做没有听见。
“狗蛋！”孙良远叫他。
“先生，我好饿啊，你能不能放我去吃鸡啊，就当做是你还给我一只好了！”狗蛋的态度十分坚定，已经完全被冲昏了头脑。
孙良远其实肚子也有些饿了，被这小子胡搅蛮缠闹了一通后，他也没什么心思在继续上课了。
“罢了罢了，今日就学到这里吧。”
“哇！太好了，谢谢先生！学生告退！”狗蛋腾的一下合上窗户，一溜烟就跑出了教室，看的其他人全是目瞪口呆。
韩星皱起眉头，“先生，这……”
孙良远却没有往心里去，“这孩子生性天真率直，平日也不是这样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从小就跟着鸡啊，有不解之缘，念念不忘啊。”
余宝抿着嘴摇了摇头，“先生，他何止是念念不忘，简直就是疯魔了啊！先前还在村子上的时候，我家只要杀鸡炖鸡，狗蛋一准就能摸过来，也真是怪了。”
孙良远哈哈大笑起来，“好了，你们都去玩吧。”
众人起身答：“是，谢谢先生今日的教导，辛苦先生了。”
这边刚下学，狗蛋那边已经跑到了食堂，溜到了灶台旁边。
苏琳桦正忙着指导厨娘做卤鸡，“这虽然大火已经顿住了半个时辰，但香料的滋味还没有完全进到肉里，还需要再泡一个时辰。”
厨娘感慨：“这么久啊？可是这样的话灶台就不够用啊。”
苏琳桦想了想，命人去搬了一口大锅出来，“来，换锅！一会儿开餐的时候，再搬回来热热就可以嘞。”
厨娘乐了：“好！还是二小姐聪明。”
厨房里面除了有厨娘，还有男性厨子。这种搬搬扛扛的重活儿，男人们向来都是主动承担的，老李头带着小王用抹布包着锅的把手将它挪到边上，刚放好，一转身就看见了狗蛋这个小萝卜头。
“呀！你怎么在这里？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读书吗？”苏琳桦捏住这孩子的耳朵，将他拎过来。
狗蛋咬着嘴唇，咽着口水道：“二小姐，这鸡实在是太香了，我好想尝尝啊，可以吗？你可不可以给我吃个鸡腿啊？”
老李头顺手拿起桌上的抹布，作势就要过来打狗蛋，“你这孩子，快别缠着二小姐，还没到开饭的点，快出去玩去！”
狗蛋吧唧了两下嘴，抹了抹自己的嘴角，可怜兮兮地望着苏琳桦。苏琳桦莫名很有成就感，对于一个烹饪者来说，这真是莫大的肯定啊。
“好了，不过就是一个鸡腿嘛，给他就是了。”
“二小姐，这孩子怕是会天天来了。”老李头叹了一口气。
狗蛋眼睛亮亮的，天真道：“谢谢二小姐，这位伯伯说我会天天来，那请问是明日也会有鸡吗？”
老李头被他弄到语噎，反而其他人全都笑出了声。
正好苏澄楠带着韩星从门口进来，刚好听到狗蛋的话，她已经知道了之前的情况，不禁笑道：“日日吃鸡不一定，但每周肯定能吃上。”
“哇，大小姐真的吗？！”
“真的。不过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这么喜欢吃鸡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