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工夫,陆辰已将一笼包子干掉了。
他重新收拾心情,打开跑单软件,开始继续送外卖。
再坚持几天,房租也能凑个差不多了。
今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但就是热得慌。
忙过午时的高峰期,陆辰热得满头大汗,终于停歇下来,靠在一棵大树下乘凉。
刚打了一个盹,被一声突如其来的鸣笛惊醒,陆辰抬头一看,一辆蓝色的SUV停在路边,司机从车窗探出头来喊道:“小辰,上车,有事找你。”
陆辰瞪大眼睛一瞧,这司机不是阿豹嘛,随即叫了一声“豹哥”,将自己的电动车锁好,然后上了车。
“豹哥,找我啥事?”陆辰问道。
阿豹一边开着车,一边说道:“也没啥要紧事,江叔叫你过去见个人。”
阿豹没有细说,陆辰也不好多问。
只见阿豹开着车驶出市区,转向一条偏僻的小路,又走了一阵,来到一处荒废的工厂。
工厂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商务车。
阿豹也将车停在工厂门口,带着陆辰走了进去。
穿过断壁残垣的厂房,来到一个破旧的小屋子,只见四个黑衣人直挺挺站在门口,江叔坐在一张旧椅子上,穿了一件新式的灰色唐装,显得十分儒雅。
江叔的对面也有一个男人,他坐在地上,手脚都被绑得结结实实,嘴里还塞了一块布,脸上还有几处受了伤,伤痕累累,血迹未干。
陆辰见了这副场景,不自觉打了一个冷战。
江叔却呵呵笑道:“小辰你来了。”
陆辰连忙点头叫了一声“江叔”。
江叔指着那个被绑的男人,说道:“小辰,这个人就是开车撞老秦和你的凶手,我们找到他了。”
“哦,他……他是什么人?”陆辰见那人满脸是伤,面相十分凶恶,不禁有些后怕。
江叔挥了挥手,一个黑衣手下便上前将那人嘴里塞的布拿掉了。
“说吧,你是什么人?”江叔漫不经意地问道,说着话,也不知从哪里取出一根雪茄,啪的点着,缓缓吸了一口。
那人吐出一口气,连连咳嗽,半晌才道:“我就是个送货的,你们绑架我干什……”
话没说完,江叔打断他道:“是谁指使你开车撞人的?”语气中多了几分冰冷。
那人抬眼看了江叔一眼,沉默片刻,摇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们快放了我……”
江叔缓缓吐出一口烟,目光瞬间冷冽如霜,直看得那人头皮发麻。
“是谁指使的你?”江叔又问了一句。
那人不由得往后缩了一下,沉思半晌,还是摇头道:“没有人指使我,那天晚上只是一场车祸,只是个意外。”
江叔摇头叹息,转头看向阿豹,问道:“阿豹,车上有没有老虎钳?”
“有的,江叔。”阿豹点头,转身去车上拿东西。
那人不知道江叔要老虎钳子做什么,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慌道:“你要做什么?你们……不能乱来!”
陆辰在一旁看着,也不知江叔找老虎钳做什么,但他察觉到一向儒雅的江叔忽然变得冷若冰霜,并隐隐感觉到江叔身上散发出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气,不由得轻轻挪了一下脚。
片刻之后,阿豹拿了一个老虎钳回来,看向江叔,等待他的下一步指令。
江叔又吸了一口雪茄,淡淡地道:“既然他不肯说,那一口大白牙留着也没什么用了吧。”
阿豹听懂了江叔的意思,提着老虎钳子向那人走了过去。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那人惊恐地叫了起来。
阿豹二话不说,走到那人跟前,左手一把捏住他的嘴巴,右手的老虎钳塞进他口中,猛然一用力,便将他一颗门牙拔了下来。
“啊!嗷呜……”那人痛得呜哇乱叫,口中鲜血直流,登时蜷做一团,满地打滚。
陆辰也只有在电影里才见过这等手段,不自觉牙根发疼,差点叫出声来。
江叔却还在缓缓吐着烟圈,面上云淡风轻、毫无波澜。
那人嚎叫了一阵,声音渐渐小了,只是跪在地上呜呜地哭着。
江叔这才缓缓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是谁指使你开车撞人的?”
那人吐着嘴里的血水,兀自疼得呻吟,却不回答江叔的问题。
阿豹看了江叔一眼,江叔点头。
阿豹又拿起老虎钳,伸手去捏那人的嘴巴。
那人忽然呜啦啦叫道:“我说……呜呜……我说!”
阿豹这才住了手。
那人掉了一颗门牙,说话还有些漏风:“是涛哥指使我的,他给了我一笔钱,让我开车撞伤秦沐阳……秦总,说最好让秦总在医院躺上个一年半载。”
“还说,只要我完成这个任务,他们会把这件事做成意外车祸,然后再给我一笔钱,送我去西城生活……”
听到这里,江叔问道:“涛哥是谁?”
阿豹忽道:“这个我知道,赵子涛,是楚家大少爷楚青云的手下。”
江叔若有所思,缓缓点头:“嗯,果然是楚家干的。明争暗斗这么些年,终于是按捺不住了。”
说着,转头看向陆辰,又道:“小辰,这个人开车撞了你,他怎么处理,你说了算。”
那人看向陆辰,求饶道:“小哥,我那天根本没想撞你,这是意外,你饶了我吧。”
陆辰看着他满脸血污的样子,轻叹一声,说道:“江叔,多谢您为我出了一口气,万幸秦叔也没有受伤……这个人怎么处理……还得江叔您决断,我初来乍到的,啥也不懂。”
他言语之间,透露着“秦叔安好,我也没事,这个人罪不至死”的意思,又表现出“不敢做主”的谦卑之意。
江叔是什么人,一听他这话就明白了,含笑看着陆辰,面露欣赏之色,笑道:“老秦的眼光果然没错,他说你和别人不一样,呵呵,是个人才。”
说着,转头向手下挥了挥手,吩咐道:“给他松绑,送他去医院。”
那人听到这句话,长长松了一口气,连连磕头道:“谢谢各位老大,谢谢这位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