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有过上次的经验之后,季寻是决计不会重蹈覆辙的。
于是,心念急转之下,他迅速朝着夏侯芷开口问道。
“夏侯师姐,宗主的这种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夏侯芷闻言,果然被打断了施法,皱眉思索了一阵,才开口答道。
“若说开始,师傅自剿灭杜鹃魔教前后脾气就一直不好。
但那时,杜鹃魔教确实猖獗,竟敢把主意打到雪莲宗头上来,师傅为此而大怒了好一阵,也并未有人觉得奇怪。
剿灭杜鹃魔教之后不久,白盛便大闹了雪莲宗,被关押了起来,师傅受此打击,情绪时常不稳定,大家也可以理解。
可现在想来,那时候的师傅,便经常一个人待着,脸上也渐渐没了平日的温和。
再后来,白盛打伤看守弟子,逃出了宗门,师傅的脾气便越来越差了。
不过,师傅真正变得这般喜怒无常,还是最近这些日子的事。”
说到此处,夏侯芷突然睁大了眼睛,而后对着季寻急急忙忙的道。
“我知道了,师傅性情大变,可能与我带回白盛的死讯有关!”
“也就是说,这种变化的源头,很可能是发生在你从天山城回来之后,那你可记得这段时间里,宗主是否有过什么异常的举动?”
季寻听罢,双眼微缩,沉吟片刻,再问道。
“异常的举动..”
夏侯芷低声重复着季寻的问题,皱眉想了一阵后才慢慢回忆道。
“师傅近些年来,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会去禁地待着,而得知白盛的死讯之后,师傅也去过禁地。
要是说异常,便是那次去的时间有些太久了。
往日师傅去禁地,少则几日,多则十几日,便一定会在宗内露面。
可是那次,师傅在禁地足足待了三个月后才现身,而且..”
说到此处,夏侯芷脸上闪过一抹担忧之色,顿了一下,才继续讲道。
“而且,师傅出来那日,正巧被我碰到了。
他的脸上毫无血色,分明,分明就是气血亏空,元气大损之相!”
季寻听罢,沉吟道。
“如此说来,宗主极有可能是在禁地之内受了伤。
难道说,是这伤势引得宗主性情大变?
还是说,宗主的受伤是有人故意为之?”
季寻带着夏侯芷胡乱猜测了一阵,但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根本无法找到真正的原因。
但是,好在季寻做这些,本就是为了不要让夏侯芷钻牛角尖。
如今眼看夏侯芷的脸色好了许多,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心下稍松之际,季寻不由回想起夏侯芷之前的话,心中闪过一个疑问,再次问道。
“师姐,你刚才提到的禁地,是指哪里?”
“禁地便是指万煞之地。”
说罢,夏侯芷也不等季寻再问,又继续解释道。
“我雪莲宗所处的雪莲山主脉之中,有一处煞气汇聚的奇地。
起先,此地的煞气经过了上万年的累积,品质极高,对于炼煞境修士是极为合适的修炼之所。
因此,雪莲宗立宗之初,凡是宗内的炼煞境修士都会在其内修炼,尤其是寿元将尽之人,都想到此地闭死关,以求突破延寿。
可抱有这种念头的人数不胜数,但十之八九都以失败告终,坐化在了奇地之内。
长此以往,此地的煞气不减反增,而且,新增的这些煞气因为是由炼煞境修士坐化后产生的,所以不似本来的煞气那般精纯无暇,是极为恐怖的凶煞之气。
这种凶煞之气,唯有炼煞境巅峰的修士方可抵御吸收,寻常修士若是在其中待得久些,就会变得神志不清,疯疯癫癫。
待得宗门察觉此地的异常之时,其内的凶煞之气早已取代了原本的煞气,将那变成了一处极为凶险的绝地,便是如今的万煞之地了。
于是,发现其中凶险的那任雪莲宗宗主,便同四大长老一起联手,为这万煞之地设置了层层禁制。
自那之后,万煞之地就成了宗门禁地,唯有每一任的雪莲宗宗主在达到炼煞境巅峰之后,才可进入此地闭关修炼,参悟融一境的玄奥。”
季寻默默将这些记在心里后,缓缓点头道。
“原来在我雪莲宗内,还有如此奇特之地。”
夏侯芷看到季寻那副潜神默记的样子,嘴角不自觉的微微勾起。
随即,她好似又想起了什么,对着季寻问道。
“雪莲宗内奇特的地方多了,便说明日要开启的秘阁,你可知道进入秘阁后具体是怎么一回事?”
“我不知道,还请师姐告诉我。”
季寻摇头答道。
夏侯芷对他这个回答早有预料,当即开口说道。
“这秘阁十分玄妙,所有弟子进入后,都会被传送到独立的空间内,须得完成秘阁给出的试炼,才能获得奖励。”
季寻初来雪莲宗,对宗内之事所知甚少,刚好有这个机会,便和夏侯芷两人坐在石亭之内,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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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万煞之地。
白孚阴沉着脸走入禁地之内,身后的禁制缓缓闭合。
“嘎嘎嘎,今日是谁惹得我们白宗主这么生气啊?”
一道有些刺耳的男声在空荡荡的禁地之内,突兀响起。
白孚继续朝着禁地之内走去,脸上却丝毫没有意外之色,显然早就知道说话之人在此地。
此人见白孚没有理他,又继续开口道。
“白宗主,我劝你还是少生气的为好,毕竟你现在的身体,嘎嘎嘎..”
白孚听得此话,终于停下了脚步,抬起头来,怒道。
“魂安,你还有脸说!
我能变成今天这副模样,还不是因为你!”
被称作魂安的男子,看到白孚这副暴跳如雷的模样,又发出一阵尖锐的笑声后,说道。
“白宗主,你这话可就有些不讲道理了。
那日,你性命垂危,可是我魂安将你救了下来!”
白孚闻言,有些癫狂的笑了两声,而后,越发激动的说道。
“哈哈哈哈,救我?
虽然保住了一条命,但我如今寿元还剩几何?
你管这叫救?!”
这次,白孚话还未说完,魂安便立刻大叫一声道。
“白孚,你休要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