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钦海正在房间里翻开刘玉红的日记本。
此时刘玉红又在床上躺着呼呼大睡。
昨天偷拿回去的日记,赵钦海已经读完了。第一本日记记录的是她刚来友好之家工作的情况,虽然里面也有抱怨工作辛苦,对一些脾气古怪的老人有许多不满,但是仍能看出来她是个特别工作认真的员工。
不仅如此,她还很喜欢孩子,许多年纪小的孩子甚至叫她妈妈。而她也很喜欢这个称呼,不长的日记里是满满的喜悦和幸福感。
第一本日记的最后写到,福利院换了院长。在院长的任命会议上,院长传达了上级的指示,为了加强城市建设,建设文明城市,所以要对城市流浪人群进行强制收容。因为本市和临市收容所收容数量有限,所以友好之家要改成福利院和收容所的联合院区。未来将把部分被收容人员输送过来,交由友好之家一并管理。
对于这个决定,刘玉红在日记里满篇都是不解和不满。不明白为什么要把那些社会不安定因素送来友好之家,这里明明都是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和老人,院区要怎么保证这些人的安全呢?
第一本日记本结束在这里。
在第二本日记开始,刘玉红用不满的笔触,记录了陆陆续续被送过来的人。无论院区的老老小小,还是员工,对这件事如何不满,那些被强制收容的人,还是被送进了友好之家。
这些人有流浪人员,有精神障碍的人,甚至有一些无家可归,以小偷小摸为生的人。因为这些人的加入,友好之家的原本秩序彻底崩塌。
即便工作人员尽力去管理,但是友好之家还是经常出现霸凌、偷窃、抢劫等违法行为,甚至还有性侵这样的恶劣事件。
为了维持友好之家的正常运作,院长召开了大会。
在经过会议以后,友好之家的管理制度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刘玉红这些员工们,以前是福利院的妈妈、护工、护士等身份,现在统一变成教官。
友好之家发放了严格的行为规范,并且公布了相应的奖惩制度。
友好之家对所有人无论是老人孩子,还是被收容进来的人,统称为患者。表现好的患者有奖励,而违纪的患者会被严厉处罚。
因为教官人数不足,所以除了教官对患者进行管理以外,并行患者管理制度。表现优异的患者可以变成管理者,管理者也分等级,高等级可以管理惩罚低等级。
自从实行了这样的制度以后,友好之家的从一团混乱,渐渐变得秩序井然。
然而一波刚平一波又起,因为经济不好,财政拨款大幅度减少,友好之家的日常开销变得紧张。友好之家在这样的经济环境中,需要自己想办法盈利来维持院区运作。
因此,友好之家选择和市里的企业合作,在院区内建设了工厂,让患者们在里面工作。除此之外,为了减少开销,他们还在院区外开辟了田地,种植一些供院区食用的的蔬果。
虽然这样稍微缓解了友好之家的压力,但是工厂效益并不佳,整个院区的经济情况仍然是捉襟见肘,经常连员工的工资都发不出来。
后来,随着友好之家的院长调任,新院长的到来,友好之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在新院长的领导下,友好之家的经济问题迎刃而解。不仅日常开销和员工工资不成问题,甚至还有多余的钱能整修友好之家。
但是新院长是怎么提升收入的,刘玉红的日记中没有提到。刘玉红的字里行间,都表达了对新院长的敬佩和崇拜。
刘玉红的动作能力,也得到了新院长的认可。新院长到任不久,刘玉红就当上了后勤处主任。
赵钦海看到这里,双眉紧皱。
从刘玉红的日记中,可以看到,在新院长来之前,友好之家的管理已经非常严格了,但是却没有过虐待虐杀患者的情况。对违纪患者的惩罚,主要是关禁闭,虽然也有提到体罚,但是远不到现在这样虐待的地步。
然而新院长来了以后,情况就不同了。
刘玉红的日记的,字里行间都能透露出对患者生命的不在乎,字字句句都是轻蔑和嘲弄。赵钦海甚至在篇日记里看到,她详细记录自己是怎么虐待一个违纪的患者的过程。哪怕把患者鞭打致死,她也没有任何愧疚之心,甚至对患者的违纪行为充满抱怨。
那个关心孩子,善待老人的刘玉红至此彻底消失了。她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刽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