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那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我警觉起来,接着就听到曹刚在外面敲门,似乎是有急事。
我道:“进来!”
曹刚神神秘秘的,凑到我身边:“爷,南京堂口的老热派了个伙计过来,非要托我交给您一个盒子,我问他为什么,他说盒子里的东西很重要,您看了就会明白,然后就不说话了。我觉得奇怪,看样子不像送礼的,但我一想还是把盒子拿回来给您过目一下比较好!”
我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这是那个人托我交给您的东西!”曹刚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只长方形的犀皮漆盒。
我接过来,摸索了一下,发现并没有机关。为了防止遭到暗算,我一向都很谨慎,毕竟仇家着实有点多。
打开盒子,里面还有一层锦缎包裹得很严实,拆开以后,两截黑色的龙纹铁棒赫然躺在其中!
我的心好像被人揪了一下,那一刻我已经知道这东西是谁送来的了。
“那个人是不是个子很高,长得很俊?”我问。
他撇嘴:“高是高,俊到没觉得。”
我开始怀疑起曹刚的审美水平。
我问:“他在哪儿?”
曹刚答道:“他留下东西就走了!爷,你们认识吗?”
“何止认识,我们是仇敌!”我苦笑了一下,说道,“这一切也该有个了断了。”
话音未落,我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同时,曹刚也看到了院子里的人,大叫:“喂!你怎么进来的!”
说着已从窗子翻了出去,利落地拔出刀子,与其斗在一起。
只见那人飞身上前,忽地探出右手,手腕一转,刀就已经被夺到了他的手里。
他的动作实在太快,快到看不清,曹刚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下一秒刀子就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曹刚的身手虽比不上阿吕,却也不弱,居然在眨眼的功夫就被人缴了械,可见面前站着的这位绝非一般人物。
虽然他的脸很陌生,但我认得出那双眼睛,这样的眼神我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
我无奈轻叹了一声,对曹刚说道:“退下吧,你不是他的对手!”然后推门走出屋子,拍手道:“好身手!”
那个老热的伙计显然就是他,秦煜。
“阿煜,想不到你失踪了这么久,居然屈尊降贵去做了老热的伙计!”我道。
曹刚向后退了两步,惊诧地看向我:“爷,他就是秦家家主?”
我提高了嗓音说道:“没错,站在你面前的就是大名鼎鼎的秦家家主,秦煜!如假包换。”
秦煜将刀子抛还给曹刚,接着抬手在耳后摸索片刻,拔出来三根金针,他的容貌跟着发生了变化。我并不吃惊,这门金针易容术我曾经在江珊那里亲眼见识过。
秦家地宫里的这截龙纹铁棒并没有遗失,想必是在我昏迷之后被他收了起来。他当时也在找这东西,拿走也在情理之中。另一截则是他在薛老道墓中拿到的,现在他将这两截龙纹铁棒交给我,想必是知道了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陆吾,好久不见!”他望了我许久,终于开口说道。
原来秦家出事之后,有股势力一直在暗中对秦煜进行围追堵截,他迫不得已易了容,隐姓埋名在老热手下避难。
听了他的描述,我隐隐意识到追踪他的和关押我的是同一批人,渊理会的那些人也盯上了他。
“我听说了蒯曦他们的事情,看到你发出的招募令就赶了过来。那座东周墓被秦家做过标记,作为家主,我理应参与这次行动。”他道。
我晃了晃手中的犀皮漆盒:“这算什么,见面礼吗?”
他看向我:“这是我的诚意。”
我们两个有着共同的目的和敌人,此刻他主动现身提出愿意相助,还拿出了两截龙纹铁棒,诚意足够。无论之前有着怎样的仇怨,目前都应该先放一放,救人要紧。
我们两个都不是感情用事的人,交流起来也是开门见山,一切以任务为先,立马达成了合作意向。
“有一个人,他也来了。”
听了秦煜这句话,我愣了一下。
“他就在前厅等你,去看看吧。”
前厅坐了一个人,看着那个高大的背影,我心中是有些感慨的,有些事情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
我唤了一声:“黄大志!”
大黄回头,看到了我,激动得“噌”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却还是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摆出一副强硬的架势:“喂,你小子别得意,我没原谅你,我是看到消息,来帮小金和冬子他们的!”
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能来,就说明已经放下了。
我笑了一下:“好,我替他们谢谢你!”
久违的三人相互对视,心中虽有隔阂,却还是来了个结结实实的拥抱。毕竟我们,曾经是兄弟。
我们三个开始在书房制定计划,我告诉他们,小金在和地面失去联系之前,传达出来的最后消息,是说他们遇到了匪夷所思的事情,叮嘱上面的人不要再派人进去,一定会送命。
这事情着实很奇怪,按理说,小金是道上最厉害的机关大师,阿吕的身手虽然不及秦煜这般逆天,却也是顶尖的高手了,这样的一支队伍,除了机关和粽子以外,究竟什么东西能把他们给困住?
大黄“嘶”了一声,挠了挠头:“你的意思是说,他们这支队伍撞见鬼了?”
“差不多吧。”我答道:“东周时期,修建在滇国境内的汉人墓,这听起来就已经很古怪了。”
书案上铺了一张地图,我用记号笔将那个东周墓的位置圈了出来:“国内有三条主要龙脉,分别是北龙、中龙和南龙。其中南龙是巽龙发脉,以“万山之祖”昆仑山为起点,经西藏、云南、贵州、湖南、浙江等地,最后在象山入海。”
我一边说一边将整条龙脉联结起来:“这底下很可能有深渊里的东西。”
秦煜很快就证实了这一点。
这时候,曹刚火急火燎地推门进来了,说:“爷,有新消息了!蒯老板那支队伍里逃出来一个人,已经被送到当地县医院!”
我们知道,从他口中可以了解下面的真实情况!
于是四人立即出发,飞机加上汽车,当天下午就赶了过去。
先是见到了他的主治医生,医生拿出他的脑ct片子插在x射线胶片观片灯上,指着上面白花花的一团给我们看,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这是他的大脑!”
“他的脑子坏掉了,确切的说,他的脑子不知道什么原因,成了一团浆糊。医学上从来没有这样的案例,很难相信这个人居然还活着!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医生还在追问,我们没有和他多说,留下曹刚搞定他。
其余人在重症监护室见到了那个伙计,他昏迷不醒,头骨严重萎缩,已经瘪了下去,却没有任何外部伤痕,就像是一块橡皮泥被什么东西给捏了一下。
我心知这不是人类能做到的事,他撞见了那些东西。
大黄咂舌:“小金他们不会也像这兄弟一样,脑子变成浆糊了吧?”
我摇头:“应该不会,那些东西放他出来是在挑衅,不过它们不是人,思维方式是不能按照常理来推断的!”
大黄就问:“那些东西都是你老乡,你不能去说和说和?”
这家伙又开始跑火车了,我不再搭茬。
现在有两种可能,要么是下面的东西知道了我的存在,想引我下去,要么是它想多些吃人。
秦煜开口道:“看来我们要尽快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