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寝宫,楚辞歌注意到,床边静静地放着一个晶莹透白的月色狐狸...手办?
玉白狐狸乖巧的坐着,十条尾巴在身后展开,周遭散发出淡淡的白色与淡蓝交织的光晕。
楚辞歌躺在床上,脑海中倒映出魔域的惨烈场景。
天空中那个巨大的红色阵法...是什么?
魔域如地狱般的惨烈环境,似乎和天空上的阵法有关。
夜色渐深。
楚辞歌渐渐睡着。
桌上的狐狸雕塑散发着如烟笼雾的光晕,笼罩着少女的睡颜。
今夜...
她没有做噩梦。
长年累月笼罩在心底的烦躁和窒息感消散许多,这种极少见的如释重负感,令人上瘾。
少女不安微颤的长睫渐渐平缓。
云宴尘坐在床边,深蓝如海的眸静静凝望着少女殷红勾起的唇瓣。
幻境,不只可以制造绝望。
也可以勾勒美好。
令人心情变好。
想…
做些她能愉快一些的事…
动手之前,或者是…
睡梦中的少女呢喃出声。
“我爱你…”
声音中,从未有过的温柔与笑意。
云宴尘眸色瞬间暗沉,看向楚辞歌,淡然平静的手陡然握紧,心中莫名腾起一股烦躁。
刚才平静游刃有余的心情,几乎在瞬间掀起一丝无法控制的波澜。
她...
“很爱很爱...”
少女说完。
纤细的手动了动,像是在寻找什么。
云宴尘未动,如一尊冰冷的玉雕。
他任由少女浅笑着将他的手按入怀中,一手抱着,另一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头。
温柔至极。
“乖~”
云宴尘笑了,唇边的弧度却冷冽如冰,深邃的眼瞳里翻涌着戾气。
令人...沉浸在美好的幻境。
她的美好里...
有令人不那么喜欢的东西...
-
梦境中。
十四岁的少年哭着蜷缩在角落里。
楚辞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这个布满灰尘和蜘蛛网的犄角旮旯。
“姐姐...”
“妈妈说,我是领养的,如果我不听话,她就将我送回孤儿院。”
“她不爱我,她只希望我像狗一样,完成她的指令。”
少年脸上覆满灰尘与蛛网,一道已经干涸的泪水在眼尾留下痕迹,小心翼翼的仰着头看她。
“没有人爱我,我只是一个被领养的野孩子,对吗?”
“当然不是。”
楚辞歌道:“我爱你,无论妈妈如何,爸爸如何,我们与他们不同。”
“你是我的家人,我也是你的家人。”
“姐姐会永远爱你,很爱很爱。”
“谁说我家渊渊是没人爱的孩子,分明是姐姐全世界最爱的人。”
“快出来吧,这里面有大蜘蛛,会啃你的屁股~”
少年破涕为笑,从阴暗狭小的角落冲出来,扑进少女怀中。
“我也最爱姐姐!”
楚辞歌笑眯眯的勾唇。
忽然感觉手腕一阵刺痛,像是被人狠狠钳住。
楚辞歌睁开眼睛。
对上云宴尘似笑非笑的目光,幽深的眸底像深不见底的寒潭。
云宴尘漫不经心的嗓音无波无澜,不夹杂丝毫情绪起伏:
“抱歉,打扰殿下好梦。”
“有东西落下了。”
楚辞歌打了个哈欠。
云宴尘身上的杀意比之前浓郁明显许多。
因为什么生气了?
“哦,你随意。”
楚辞歌盖好被子,躺了回去。
被子一裹,与世无争。
云宴尘气笑了。
什么都不在意。
她到底能在意什么?
梦中…人?
“殿下...”
他抬手不容置疑的将楚辞歌的鸡肉卷转了方向,逼她看向他。
“正好殿下睡不着,我也睡不着,来聊天?”
“......”
她真是气笑了。
“睡不着是吧?”
楚辞歌坐起身,漆黑的长发搭在肩头,月光皎洁,衣衫凌乱,细腻修长的脖颈下,肌肤细腻如雪,向下...
云宴尘喉间微动,少女悦耳的声音在耳边清晰响起:“送你入土,以后就不用担心睡不着的问题了。”
少女的拳头砸在胸膛,不算重,却也不轻。
显然是警告。
云宴尘闷哼一声,幽深的眸受伤的望着楚辞歌:“疼...”
“疼就...”
挨了一拳。
云宴尘眼底掠过一丝幽光浅笑,理所当然的受伤不稳,摔倒在...床上。
无意间握住少女握紧的手。
一起陷入柔软。
混乱中,凭生旖旎缱绻。
楚辞歌:“......”
真是好一个...
无耻之徒啊。
云宴尘恍若天仙缱绻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多谢殿下支的办法,这样确实就睡得着了。”
“起开。”楚辞歌嗓音阴郁。
云宴尘单手撑着身后,起身看着她,无奈道:“殿下这样厉害的女子,我伤得很重。”
楚辞歌深吸一口气。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好,我起来。”
暴力果然是把双刃剑。
一不小心就被碰瓷。
楚辞歌刚动。
忽然感觉手腕被人握住。
“怎么好意思霸占殿下的床,让殿下另寻他处。”云宴尘道。
楚辞歌:“......”
好好好,这样玩是吧。
她忽然盯着云宴尘,眼中烦躁与阴郁涌动。
莫名的...
危险。
“殿下...”
云宴尘背后微凉,低哑的嗓音带着迟来的乖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