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给你一次机会,把刚才的话收回去。”
齐樾从头至尾都没有看那女孩一眼,就好像他明明不在女孩儿威胁,却还是要警告她一番。
女孩已经被吓得低下了头,但她仍是声音带着哭腔说,“我真的怀孕了。”
我有些于心不忍,拿了几张桌子上的抽纸,起身走到女孩跟前递给她,安慰的同时我说道:“别哭了,也别伤心,因为一个不爱你的人把自己难过成这个样子,不值得,还有啊,你既然跟齐樾在一起过,那你应该了解他的为人,他怎么可能会做让别人威胁到他的事呢。”
齐樾这个人,做事大多只为自己博利,所以,在谈恋爱方面,他既然选择了及时行乐,那他就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让对象怀孕这种可能会威胁到他的事,他是坚决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想到这,我突然有点想笑,没想到,我已经这么了解齐樾了。
看着面前的女孩,我接着说:“齐樾已经生气了,如果你再把这个谎言说下去,我相信,他一定会不顾情面解决你,所以,趁现在,他还没有把话说的那么绝,你赶紧走吧。”我是希望能把女孩劝走的,毕竟,齐樾这个人,确实是有点子狠劲在身上的。
“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他。”女孩捂嘴哭了起来,“齐樾,我们不能永远在一起吗?”
她力图让齐樾看他一眼,可齐樾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叹了口气,继续输出:“你们谈恋爱的时候,我相信齐樾一定说过你们之间只是玩玩,我相信那时你也是信誓旦旦的答应了,齐樾对待每一任女朋友都很大方,很投入,或许,就是这份投入让你觉得自己是最特殊的那一个,但是他对以往的前任,都是一样的,我也相信,你跟齐樾在一起,也得到了很多东西,人可以贪心,但是,不能用心机来表现自己的贪心,你觉得可以用孩子还捆绑住齐樾,但是,齐樾是不受任何威胁的。”
女孩陷入了一时的沉默,我看着她,等着她自己想明白,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也相信,她能知道孰轻孰重。
“你为什么劝我?”女孩儿这次不再看齐樾,而是把目光看向了我,我愣了一下,语气稍显玩笑,“当然是因为不想看到漂亮的小姐姐伤心啊。”
“你是齐樾的朋友?”
我摇了摇头,“不是,我是他室友。”
女孩再次沉默,她这次沉默很久,就在我耐心快要告罄时,她终于再次开了口,“我不相信他对我一点好感都没有,我今天就是想来试试他对我怀孕的态度。”说到这,她看向齐樾,“齐樾,虽然我们分手了,但是我还是会继续追你,我会让你看到我的真心的,你等着吧。”说完,女孩咬着下唇,非常不甘心的离开了。
人终于走了,我看向自始至终都没有好脸色的齐樾,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没声好气道:“人都走了,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了。”
王八蛋,让我留下,不会就是为了让我把人劝走吧?
好有心机一男的,自己不想委婉的把人赶走,就让我来。
让我来就来呗,他还何必露出一脸不悦来。
我转身就要走,齐樾却在我身后追上我,然后拉住我的手,大步往食堂外面走。
我想把他的手甩开,但是没甩掉,不满地问他要带我去干什么。
外面又开始下雪了,雪花大到肉眼可见。
齐樾把我拉到操场,因为下雪,操场上没有上午人多了,但现在人也不少,因为好多人都在迎着这场雪拍照。
“齐樾,你到底要干嘛!”我不由得抬高了音量,与此同时也引来了一些人的注目。
我干脆直接蹲在地上,抬头生气的看着他,“有话你就说,没话说你就松手,你知不知道你力气有多大,我手腕都被你捏疼了。”
“许阮。”他语气突然很认真,我看他那张轮廓分明的脸,此刻虽然没了阴冷的表情,但是给人的感觉仍是冷的。
“干嘛?”我等着他的后话,谁料他却把我从地上拽了起来。
我被迫站起身,倒要看看他要说什么。
“闭上眼睛。”他说。
“什么?”我嘴角抽了一下,不太明白他的意思,让我闭眼干什么。
“你说让我闭我就闭?你别以为你现在是我老板,我就要什么都听你的。”拿我当全职员工+“保姆”吗?齐樾想的还挺美。
“你有话就说,没话就把我的手放开。”我把刚才说的话再次说了一遍。
“不闭眼也行。”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我不明所以的“啊?”了一声,下一秒,我的后脑勺被一只大手摁住,紧接着,在我震惊的眼神中,齐樾吻上了我。
震惊的,错愕的,呆愣的,不可思议的等各种意料之外的情绪,让我久久未能回过神来。
齐樾这个逼,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吻我,这跟当众出柜有什么区别?
耳边传来各种惊呼声,我甚至已经想到学校论坛上热门话题的标题了:#惊,万人迷校草竟是gay!
齐樾不愧是谈过那么对女朋友的,在他强势又颇有技巧的掠夺下,我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只能被迫承受。
舌头被吮吸发麻,下唇被叼起反复研磨,他似乎要把这个吻持续很久,完全不管我的死活。
而我,也在这个强势的深吻里,逐渐失去了理智。
就好像我被他蛊惑了,沉浸在他专门为我钩织的幻境里,被他控制。
等我清醒过来,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任由齐樾对我做了什么的时候,他已经把我放开了。
耳边风雪声呼啸着,围观的人似乎看够了戏,此刻只剩寥寥无几。
脸颊被风刮得生疼,身上,头发上,衣服上全是薄薄一层的雪花,些许的雪落尽脖子里,我打了冷颤,彻底清醒,也彻底理智。
我知道齐樾对我有想法,可是我从未给过他任何回应,以及允许他向我靠近的示意,他今天的所作所为,像是一种预备抢,就好像他今天做了这事,接下来,就是要用行动告诉我,他要对我下手了。
“不给一个答案吗?”明明是冷淡的声音,我却听出了一种温和的语气。
“你要什么答案?”我反问他,嗓音发紧。
“我想追你。”他终于还是说出来了,甚至还有点急切,“我相信你也看出来了,我喜欢你。”
刚甩掉一个女朋友,却又来跟我表白,齐樾真的把无缝衔接这个词做得淋漓尽致。
且不说我会不会在日后他追我的过程中更加喜欢他,就算我们以后,因为万分之一的机率在一起了,我也是会很在意他的过去。
“别追我。”在许久的沉默后,我开了口,“齐樾,我不想跟你在一起。”
我这个人,在感情方面很自私。
一个很喜欢我的人,如果想要我喜欢他,那他就要从始至终就只喜欢我一个。
齐樾从前谈过那么多恋爱,给过那么多人他的喜欢,这样被分享过的爱人,我不要。
“一点机会都不给?”齐樾失笑着问我。
我对他摇了摇头,很直白的告诉他:“给不了。”
就算我现在想谈恋爱,但是那个人,也轮不到齐樾。
“许阮。”他似乎还想跟我说什么,我抬手制止了他,“齐樾,天冷,我最怕冷了。”
说完,我便把在他身上的目光移开,侧身从他身旁走过。
这之后,我和齐樾陷入了一种非常默契的冷战。
这种冷战不是那种完全不说话的那种,毕竟我还在他的公司上班,他是我的领导,必要的时候,还是要说几句话的。
但是除工作之外,我们一句话都没有再说。
新年来临,不仅城市变得更加热闹繁忙,就连学校也是一种非常喜庆的状态。
学生会早早就组织了同学在教学楼,宿舍楼,校园里挂满了红灯笼,春联也有,到处都是红色的,
除夕这天上午,董锐早起坐车回家了。
刚放假的时候,董锐得知我和何欢乐今年都不回去了,说什么也要陪着我们,但是到了最后,他终究还是没能抗得过家人的催促,最终还是走了。
宿舍里只留下我和何欢乐,我俩还是继续学习,晚上的时候,学校放起了烟花,是专门给留校的师生放的,在不隔音的宿舍,听着外边一声又一声的“砰砰砰”声,我和何欢乐也没了学习的心思,这才起身去食堂吃饭。
学校食堂也包了饺子,我和何欢乐到的时候,食堂都已经关了一半的灯,窗口的阿姨见我俩来这么晚,问我俩干什么去了,说再晚来一会儿他们就要下班了,还说明天整个食堂都要休息了,一直到初七才会重新再开火。
何欢乐跟阿姨聊了一会儿,我俩的饺子也出锅了,看着满满的两大碗,我想到食堂阿姨刚才说的他们就要收拾东西下班了,于是就说道:“阿姨,您直接给我们用打包盒打包吧,我和我室友回宿舍吃。”
“打包啊,好好好,我给你们打包。”
回去路上,我问何欢乐要不要再去超市买两罐啤酒,毕竟是除夕,不能只吃饺子没有酒。
有句老话说得好,饺子配酒,越吃越有。
“许阮,明天初一,我们还要出去玩,你今天喝了酒,明天一觉睡到中午,我们还玩啥?”
前天我刷视频的时候刷到了这座城市的游乐园,非常大的一个,里面全是游乐设施,看着就很好玩,于是我就问何欢乐要不要初一一起去玩,因为我还在视频底下看到两人的团购价格,一人三百块,很划算。
何欢乐也同意了,说也该好好放松一下,于是我便买了我俩的票。
“那行吧,那就不喝了,回宿舍喝热水吧。”最终,我和何欢乐只拎了饺子回到宿舍,接了两杯水,一人一杯,一人一碗饺子,又把齐樾和董锐的凳子拉出来给我俩当桌子并到一起,我俩自我娱乐的吃了起来。
今年的冬天雪格外的多,初一早上八点半,我和何欢乐刚坐上前往游乐场的公交车,窗外又开始飘起了雪花。
何欢乐坐在我身边,他低着头不知道在跟谁聊天,到地方了他都没有抬过一次头。
下了车,我们往游乐场方向走,今天人也格外的多,随便一个方向看过去,基本都是出来玩的。
“许阮,我跟你说件事。”何欢乐突然叫住我。
我问他什么事。
他说,“我有几个朋友,他们刚才在群里给我发消息,说来找我了,我跟他们说我在游乐场,你介意他们跟我们一起玩吗?”
我:“我不介意啊。”乐哥的朋友,肯定是跟乐哥一样,都是好人。
当然了,已经被我遗忘的牧渠不算。
“你不介意就好,你不介意的话,我就给他们发定位了。”
我点了点头,说:“乐哥,你发吧,你朋友他们是怎么过来的?坐车还是自己开车啊。”
“他们自己开的车。”何欢乐说。
等待期间,我问何欢乐他来几个朋友,得知来的人有四个的时候,我跑到附近的奶茶店买了六杯加热少糖的奶茶。
是乐哥的朋友,那也就是我的朋友,初次见面,说不定乐哥还能把他们介绍给我当朋友呢。
“许阮,你怎么买这么多奶茶啊。”我拎着几杯奶茶回来,何欢乐看到我手中的奶茶,对我有点无语。
“当然是给你的朋友们喝啊,乐哥,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对他眨了眨眼睛,然后递给他一杯奶茶,在他旁边坐下。
“乐哥,我也问你个事呗。”我把我的奶茶打开,先喝了一口,然后开口问他,“你还记得上次也是来找你的那个朋友吗?”
“牧渠吗?就他来找过我,怎么了许阮,你也认识他吗。”何欢乐很意外我会提到牧渠,表情有些疑惑。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他刚才说他一群朋友来找他,我都快要把牧渠这个人给忘了。
到底是害过我的人,我心里始终记着仇呢。
“不认识,就是我有一个朋友也姓牧,跟他长得很像的。”我随意说道。
其实这里我并不是有意提起牧亭野的,但是下一秒,何欢乐却反问我,“许阮,你说是牧亭野吗,牧渠有个哥哥,跟他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牧亭野这人脾气暴躁的很,我上学期期末去他家的时候,牧亭野也在,他正在跟去牧渠动手,那人恶劣的很,你怎么会跟他做朋友啊。”
原来,在别人口中,牧亭野仍是那个令人讨厌的人。
我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正想说什么,面前不远处突然停下了一辆黑色的车。
“老何。”后车窗打开,露出一张黑皮微笑的脸。
何欢乐因为朋友的到来而高兴的走过去,紧接着,他的那些朋友,也都同时下来了。
“牧渠,你不是说你忙吗,怎么你也来了。”
我突然听到何欢乐叫牧渠两个字,我猛地扭头看过去,愕然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牧渠,他竟然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