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还真是看上自己了!不过不是看上的容貌,而是想要自己这治病的手艺。
苏婉脑子转的飞快,思考如何委婉拒绝这个非常不靠谱的提议,同时又不得罪他!
那手下倒是给了苏婉喘气的机会,他大大咧咧地露出口黄牙,十分不解地拆他们老大的台:“啊?咱李家军不是说好不收娘们儿的嘛!”
李君来一个眼神杀过去:“你是老大还是我是?”
苏婉都替这个愣子捏把冷汗,可千万别又刺激的他们老大这个疯子现场表演杀自己人了。
手下仿佛没有害怕的意识,竟还咧着嘴嘟嘟囔囔地:“这娘们儿凭什么。”
苏婉赶紧跨上篮筐就走,把场地留给他们。
还未走出洞口,声后传来一个不容置疑的命令:“站住。”
苏婉不得不刹住脚步,她回过头,用无辜的眼神望着李君来,仿佛不知道李君来拦住自己意欲何为。
李君来笑着朝她走来。
苏婉看着他和煦的面庞,心中轻微可惜道:这李君来若是生在现代,凭这个暖男气质,做个明星肯定比现在过得好啊。
“暖男”缓缓走到苏婉身边,从她的篮筐里把小马熊抱了出来。
苏婉的眼神更无辜了,她捏了捏正在李君来怀里乱扭动的小熊,“哈哈”干笑道:“你怎么偷偷爬近我篮子里了?我都没注意。”
只听得李君来轻笑一声,在苏婉耳边低声道:“给你三天时间考虑。”
苏婉假装没听懂,随意糊弄几句便匆匆离开了。
三天?
“三天小雪豹肯定还没治好啊,我不同意他还能杀了我不成?”苏婉思忖道:“不过这雪豹治好,至少得一个月,他能在这里呆这么久?”
他来此到底做什么呢?
苏婉想不到原因,便将这些疑问抛诸脑后。下午又熬了一碗药一碗粥,来回折腾间到家已经快天黑了。
远远望去,自家的院门外站了好多人。
难道又有人来闹事了?
她刚走两步,便听到马婶子操着那不甚标准的官话在吵吵嚷嚷什么。
现在家中只有孩子,隔壁的白姐姐也不是个会吵架的人,肯定不是马婶子的对手。
苏婉连忙加快脚步向家中跑去。
院门口围得都是些媳妇儿婶子之类的妇女,有人眼尖瞧见苏婉,咋咋唬唬道:“回来了!回来了!马婶儿,你有话就直接问这大妹子好了!”
众人纷纷给苏婉让出一条路,同时眼神中闪着兴奋的光芒,恨不得她跟马婶子立马扯着头发打起来。
那马婶子正叉着腰,面脸怒容地站在苏家院子里,气势汹汹地准备开战。
而她身边散落了一大堆药材,苏沐正抹着眼泪蹲在药材边,想捡又不敢的样子。
苏婉暗暗叹了口气。
这个侄女打小娇惯着长大,没有遇到过坏人,养成了这样绵软的性子。
她放缓语调,轻唤道:“沐儿,怎么哭了?到姑姑这儿来。”
苏沐抬起头,呜呜地扑到苏婉怀里。
苏婉给她擦了眼泪,低声道:“你先去白姨家避避。”
苏沐却死死抱着苏婉,摇摇头,闷声道:“我陪着姑姑。”
苏婉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问:“发生什么事了?”
据苏沐说,苏婉离开后不久,这个马婶子便大摇大摆地走进了苏家,不管不顾地在苏家乱搜起来。
药材放得位置比较醒目,她全都搜罗了起来说要带走。走到院子里时被苏沐从后头拽了一把,她没站稳,手上的药材便全部洒到了地上。
这位神奇的马婶子也不走,只站着大声吆喝,吸引了一大批看热闹的妇人。
苏婉有些不可置信,光天化日,在军队戍所里,她竟然敢这么光明正大地明抢?
这种脸皮,也是生错了时代了,搁到现代,当个主播肯定赚得盆满钵满啊。
“马婶子,你今天就千万别走,等我报个官再说啊。”苏婉拍拍苏沐说,“走,跟姑姑去找百夫长。”
有个心地善良的婶子偷偷在后头说:“你家隔壁那个娘子刚刚去寻了。”
苏婉暗自松了一口气,怪不得这么大动静也不见白姐姐出来呢。
那马婶子却丝毫不怵,胸膛挺得更高了,这副“我上头有人”的作派,倒是让苏婉有些警觉了。
难道这疯婆子真有什么靠山不成?
不过嘛,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苏婉知道,凭借马婶子的沟通手段,肯定是处处树敌啊。
那围观群众中应该有不少与她发生过龃龉的人。
苏婉便转换思路,向这些姐姐阿姨示弱道:“各位婶子,各位姐姐,我们一家刚搬来,炕都还没有捂热呢!倒是不知如何得罪了她,她竟然趁着家中大人不在随意欺负孩子。”
那苏沐哭得实在可怜,小脸上满是泪痕,眼睛也红得厉害,不少家中有子女的女人也有些动容。
有个戴了个木簪的婶子不屑地看了马婶儿一眼,开口便骂道:“她就是个搅事精,一天不吵架她不痛快。大妹子,婶子劝你赶紧搬走,也省的她见天儿的来寻你麻烦。”
马婶子“呸呸呸”连啐好几口,立马回击道:“你个不要脸的娼妇,竟然敢骂老娘?你刚搬过来没几天就打扮地跟个骚货似的勾引我男人,窑子里的烂货都不如你下贱。”
婶子气得口水直喷,与她对骂道:“放你娘的臭狗屁!我勾引你男人?你男人长得跟头野獐子似的,除了你跟窑姐儿,谁愿意向他扯裤裆?哦,人家窑姐儿至少还有钱收呢!你可比窑姐儿还不如!”
有个脸比较嫩的妇人也附和道:“听说马大牛得了脏病,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应该是吧,你没瞧见他最近那脸色,比锅底都黑。”
“我还看到他瞧瞧去孙大夫那儿拿药呢,他家里又没人生病,他买药做什么?”
“哎哟,准时治那些脏病的!”
“马婶子也不容易啊,带着孩子守活寡,不知道她有没有被传染上。”
“哎哟,那咱可得离她远一点,这种病得了可就治不好了呀。”
......
一群人在这儿毫不顾忌议论她家的私事儿,马婶子气得脸变成猪肝,她狂吼道:“谁说治不好的!”
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
苏婉觉得真神奇,平时说话她不太听得懂,可要涉及到这些隐私八卦,人的听力就跟开了挂一样,毫无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