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四十四年八月初一
秦墨等了十多日也不见马大彪有任何动作,这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任何关于他的消息,尽管秦墨派出了好几波的夜不收四处打探,但都没有打探到任何消息!
再过几天秦墨就要动身前往沈阳城了,麻副总兵让他初六去麻家定亲,说如果敢不去就带兵灭了他,秦墨相信麻承恩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再说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这几天马大彪始终都不上钩,秦墨有些担心马大彪会在自己去沈阳城的路上截杀自己,如果是那样的话,秦墨带多少人去沈阳城合适?带多了碱厂堡空虚,带少了又怕路上有危险!唉!还是自己的兵太少了,看来还得继续招兵,秦墨命人把唐三炮叫来,就说有事要和他商议!
不多时唐三炮来到府衙,对秦墨抱拳施礼道:“属下见过大人,不知大人找我有何吩咐?”
秦墨让唐三炮先坐下,说道:“再给你增加二百人的兵额,我最近会会搞来很多火炮,你再多招募二百人训练他们操作火炮,待遇和战兵一样,等火器营练成之时我升你做试百户,赏银一百两!你可有信心完成这个任务?”
“那不是手拿把掐吗?干别的我不一定行,但是训练火铳手和火炮手那我肯定行,这玩意儿我玩了半辈子了,大人你就瞧好吧,我三个月就能练成火器营!这活儿就是个熟能生巧的工作,若我完不成任务甘愿受军法处置!”唐三炮把胸脯拍的啪啪作响保证道!
秦墨又继续问道:“唐大哥,若是我们提前用纸把一定量的弹药和弹丸包好,装填时快速咬开纸包将火药倒入枪管,并把纸和弹丸一起压入枪管捣实,随后就可进行发射,你觉得我想的这个方法怎么样?”
秦墨说的这个是十八世纪欧洲人用的纸质定装弹,可以有效减少装填时间,他虽然知道后世的很多机械原理,奈何大明现在的工业水平有限,很多东西都没办法搞出来,只能等他有了自己的地盘后慢慢研究,争取比欧洲早一百年进行工业革命,这些都只是秦墨的愿望,实现愿望之前要先解决眼前的建奴和随后的动乱!
唐三炮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我怎么没想到,大人你可真厉害!这法子太好了,我瞬间就想到了这种方法的三个好处:
一、节省装填时间;
二、防止因为紧张装药量过多引起的炸膛;
三、易于携带,便于运输,
好处简直太多了,我这个猪脑袋怎么从来没想到过呢!唉!”
秦墨听的老脸一红,这也不是我想出来的,是借鉴!借鉴你懂不懂?
唐三炮看秦墨的眼神都变了,令他佩服的五体投地,随口一说就是突破性的进步!
秦墨又不经意问了句:“火铳营现在训练的怎么样了?”
“自从用了大人给的火药后,火铳的威力和射程都提高了近一倍,铳手三中一者大约有一百八十人,三中二者大约有一百人左右,三中三者大约有二十人左右,总体来说已经训练的差不多了,最好有机会能拉出去见见血就算大功告成了!”唐三炮得意的说道。
“好,你这几天率队在碱厂堡随时待命,我有任务交给你!看看你是不是在吹牛皮!”秦墨说道。
“诺,属下遵命!”唐三炮一听有任务交给自己顿时眉飞色舞,好多人都对他这个矮胖子的一步登天颇有微词,这次任务是他证明自己的好机会!
唐三炮刚走,手下军士来报,范家商队掌柜李东直来了,秦墨闻言大喜,这人总算来了,上次也不知出了什么差子,说好的回来路过时给他留下一百杆鸟铳,结果到现在才来!倒是范家别的掌柜来过两次,秦墨要的东西倒是都带来了,但是都不说李东直的事情,让秦墨很是好奇!
一见面秦墨主动拜见李东直,给足了他面子。在别的地方可没人像秦墨这么待见他一个商人,并关切的问道:“李哥最近可还安好?这些时日我可是没少挂念你啊!我曾向你们商队的人打探你的消息,他们是只字不提,让我干着急啊!”
“多谢大人挂怀,前些日子因为个女人让辽东都司衙门给请去住了些日子,给我安了个通敌建奴的罪名!我就不明白了,我明明是和王参将的小妾通奸,非说我通敌!那小妾成了敌人了!你说好笑不?哈哈哈”说完李东直大笑了起来。
“这……没事就好,李哥真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小弟甘拜下风!”秦墨一顿连环马屁输出,拍的李东直心情大好!
李东直拍了拍身边的大车说道:“大人,这全是你要的,粮食七百石、兵器刀、枪、盾各一百把,军弩一百架,铠甲二百副和火铳二百杆、火炮二十门,折算成精盐的话,你这次还欠我八百石精盐,这次我一共要一千石的精盐,你看那二百石下次给你运来些什么物资抵账好?”
“肉干、菜干、药材和粮食,箭矢、火铳、火炮、兵器继续要,有多少要多少,不够的我可以付给你银子!”秦墨毫不犹豫的说道。
“你不会真要造反吧?算了,别告诉我!给我留条活路吧!赶紧派人帮我装车,我今晚还是必须出鸦鹘关!”李东直开玩笑的说道。
装好大车后,秦墨故意派了二百人护送李东直到鸦鹘关!心想不把自己弄得兵力空虚些马大彪是不会上钩的!
碱厂堡一下运来这么多的物资,自然是被有心的人看了去。有夜不收来报有一匹快马出城去了,秦墨估计马大彪会选择今晚动手,派人通知唐三炮集结军士随时待命!
秦墨身披甲胄在床上和衣而眠,到了丑时一刻也就是半夜一点多,有军士来报说吊桥被人从里面放下,不知有多少人直奔府衙冲来,请示秦墨下一步动作!
秦墨命人不要和贼匪交战,迅速退入府衙内,并在校场外和府库、府衙门口附近尽可能的多点些火盆,以便观察贼匪人数和武器配置等!
说完之后秦墨就带领李铁牛上了府衙房顶,想去观察一下街道上冲来的贼匪,但是他却忘了今晚是初一,出来后真是两眼一抹黑啥也看不见,只好等待贼匪主动包围府衙!
贼匪包围府衙后,只听外面马大彪大声喊道:“碱厂堡的兄弟们!我是马总旗,今晚我们只诛杀首恶秦墨,此事与你等无关,只要放下兵器现在就可以安全的走出碱厂堡!如果谁能把秦墨的首级交出来,我赏银五百两,并发誓保证他的人身安全!”
听完后秦墨也喊道:“外面是马大哥吗?来了也不和兄弟打个招呼,五百两我就不要了,这有我准备的三箱银子,全当做是我的买命钱,你看可好?”说罢命人打开府衙大门,抬出去了三口大箱子放到贼匪面前,并打开了箱子,上面是一排排整齐码放的银子,而下面看不到的地方装的则是秦墨送给他们的大礼!
马大彪看都不看箱子里的银子一眼,他盯着府衙打开的大门,感觉机会来了,趁出来的人返回时大声高喊:“冲啊!里面还有更多银子和漂亮的女人,跟我杀啊!”
只见一众贼匪随马总旗高喊着向黑漆漆的府衙冲去,秦墨随即大喊:“擂鼓”。
只听鼓声一响,府衙内传出了震天动地的轰隆声和爆豆的噼啪之声,只见马总旗和前排的贼匪瞬间被暗处的佛朗基子母炮轰的肢体横飞,后面的贼匪感觉像天上下起了温热的雨水,淋了满头满脸的血水!第二排的贼匪只觉得被一股大力顶的向后退了几步,随即发出惊恐的嚎叫,有的胸口一个碗口大的血洞,有的脑袋直接就剩一小半了,有的胳膊直接被打掉了,一片惨绝人寰的景象!但后面的贼匪还在悍不畏死的向府衙冲去!
紧接着轰隆之声和噼啪声又一次响起,第三排和第四排的贼匪直接化为残肢断臂四处乱飞,这是佛朗基子母炮打出的第二轮散弹!同时秦墨也点燃火箭,射向刚才抬出去的箱子,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差点把秦墨从房顶震下去,三口大箱子里的火药瞬间爆炸,中间和前面的贼匪直接就被炸的所剩无几,只剩后面冲的慢的贼匪惊恐的看着前方,掉头就向城门口跑去,他们再傻也反应过来自己中埋伏了!
他们不顾一切的向城门冲去,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道路两旁的房屋还不时的射出冷箭、投矛,贼匪的人是越跑越少,当他们看到城门时,在城门下方整齐的排列了一个方阵,这时的贼匪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不等列阵就向阻挡自己的方阵冲去,只见阵中连续不断的射出大片箭矢,贼匪倒下了一大片,在死伤一大片后,他们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了,不在盲目冲阵,而是开始组织列阵,势必要冲出城门!
唐三炮带领火器营迈着整齐的步伐从后面缓缓逼了上来,贼匪已经绝望了,疯狂的冲击挡在城门口的方阵。
李铁柱和李铁根带领的方阵以逸待劳,前面刀盾兵,中间是长枪兵,最后是刀弓手,任凭贼匪疯狂攻击也不后退一步,随着火器营的到来,贼匪被前后夹击,如同韭菜一样成片倒下!
战斗到这也就基本结束了,只剩四处逃窜的零星贼匪,由李家兄弟负责带人剿灭!
待天色渐渐亮了以后,众人看到府衙门口满地的残肢断臂和碎银子,还有地上的三个大坑,都感叹如果是换做自己进攻估计也是这结果,咱们大人是真坑啊!坑不死你都不算完,还说送三箱买命的银子,到底是买谁的命你们也没问清楚啊!做了糊涂鬼喽!众军士都在一旁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