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摇摇晃晃冲过来,王春梅马上制止。
“停,
你这丫头,小心摔到稻田里面去,
到时候你全身淤泥,
我看你怎么办?”
三妹立即刹住车,控制不住自己小身板,左右摇摆,扑通一下,摔倒在地。
整个身子,扑在地面上,衣服满是泥灰不说,小嘴巴还一嘴泥土。
委屈巴巴的望着妈妈,想哭又不敢哭出来!
王春梅气得要死,这丫头,一天天的就是搞事情。
也不知道,白衬衫、新裤子,摔破了没有。
杨光树看到小棉袄摔倒,赶紧把她抱起来!
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还好,下巴没有摔破,就是小手搓破了一点皮。
并无大碍。
“下次不要乱跑了知不知道?
你自己瞅瞅,
小手手都快出血了,
爸爸给你吹吹。”
杨光树哈着气,呼呼呼的给三妹吹着小手。
王成刚两口子,有些错愕!
这是孩子他爹?
难道这不是春梅的孩子?
瞅了瞅院坝里的单车,两口子有些明白过来!
估计这人,是小平大队的,是为了送小妹回来!
这两人坐一辆车,20来里路,春梅爱人也放心?
看着小女孩,顿时明白其中的门道。
这小孩,估计是这孩子她娘,不放心自己爱人,送一个年轻妇女。
所以让她跟着来,起到监督作用。
“这位兄弟,
你孩子没事吧?”
“没事,大哥,
这孩子,就手心破了一点皮而已。”
屋里两个孩子,听见爸妈的声音。
从床脚底下爬出来!
站在门口,怯生生的看着众人。
“还傻站着干嘛?
还不快点过来,向你姑姑,问声好,
你们两个是不是钻大队牛圈去了?
怎么满头蜘蛛网?”
杨光树差点没有忍住,笑出声来!
不就是在你家钻了一下床底下吗?
怎么变成钻牛圈?
两兄妹,对视一眼。
这人真是姑姑?
刚才她没有骗我们?
两兄妹来到老爹身边!
对着刚放好柴火回来的王春梅,轻言轻语,“姑姑,姑姑!”
两人叫完人,站在老爹身后,低着头。
“唉,
两个孩子真乖,
姑姑给你们糖吃。”
三妹的糖,又派上了用场。
这次两兄弟没有拒绝。
一人手里,拿着一大把糖。
“两个傻孩子,呆愣愣干嘛?
还不谢谢姑姑。”
“大哥,
都是一家人,
你叫他们谢什么?
搞得那么生分。”
小孩吃糖,大人当然抽烟。
“大哥,
来抽支烟。”
王成刚接过香烟,大前门。
这小子可以啊!
抽这么好的烟!
杨光树连忙给大舅哥点上。
火机冒出的火苗,吓得王成刚一大跳。
头往后仰,本来腿就瘸,一个不稳,差点摔倒。
“这是什么玩意儿?”
“大哥,
这是打火机,
我送你一只。”
杨光树从兜里,掏出一只新的打火机,递给大舅哥。
王成连连摆手!
“我不要,
这东西太贵重,
我点旱烟,还是用火柴比较习惯。”
“哥,
他给你,你就拿着,
一个打火机而已,
他还有很多。”
王成刚看着自己妹妹,别人打火机多,关你王春梅什么事?
这打火机不要钱啊!
又不是你王春梅的东西,你还劝着我收。
看着妹妹说话很随意,这大小伙也没有什么反应。
这妹妹,不会是红杏出墙了吧?
看着大哥没接打火机。
王春梅多少懂大哥的意思。
陌生人的东西这么贵重,怎么好意思收下。
“大哥大嫂,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这是我爱人,杨光树,
这是三妹,我小女儿。”
王成刚烟掉到了地上,呆愣的盯着王春梅。
这丫头说什么?
这人是她爱人?
这妹子,真的这么不要脸?
在小平大队,又重新找了一个?
王成刚阴沉着脸,“春梅,
你过来,
我有话要问你。”
王成刚瘸着腿,向着堆柴火的地方走去。
“秀娥,你也过来!”
王春梅知道大哥要问什么!
低着头,沉默不语!
并没有马上跟上去。
而是两眼泪汪汪的看着杨光树。
杨光树握住王春梅的小手,温柔的说:
“去吧,解释清楚,
不要让大哥大嫂误会。”
王成刚扭头看着两人窃窃私语。
真想给这妹妹两巴掌!
这妹妹,变了,变得很陌生。
变得不要脸!
大庭广众之下,两人还手牵着手。
“磨磨蹭蹭的,还不快点过来!
你走路比我这瘸子还慢吗?”
王春梅像个孩子一样,站在大哥身边。
大嫂拉着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害怕。
余秀娥瞪了爱人一眼,“凶什么凶,
能不能好好对小妹说话?
看把你能的,
你有本事,
去把大队那些长舌妇,打一顿呀!
别人三天两头说你,
说我们两个孩子,
你怎么屁都不敢放一个?”
王成刚无语的看着自己媳妇儿,“这能一样吗?
别人说我是瘸子,
没有本事,
这不是事实吗?
我还能去打女人?”
余秀娥也趁此机会,述说着自己的不满。
平时不敢说,怕他敏感。
今天刚好小妹在,自己说出来,希望能让越来越自卑、敏感的爱人,能够重新振作起来!
这影响真的太大,连两个孩子,都受了影响。
本来两个孩子活泼可爱,有时候还调皮捣蛋。
自从成刚腿受伤,家里条件不好。
两个孩子也懂事起来,但是越懂事,就越自卑。
甚至和他老爹一样,觉得整个大队的人,都瞧不起他们。
别人看他们一眼,都以为在嘲笑他们。
“那别人说我们孩子呢?
像只老鼠一样,见人就躲,
没礼貌,不叫人,
整天就只会躲在家里,
你怎么不去打烂她们的嘴巴?
你知道大家叫我什么吗?
我现在不叫余秀娥,
她们都叫恶老虎,
比母老虎还厉害,
就是因为我天天与人吵架,
谁敢说我孩子,我就操她十八代祖宗,
要是敢还嘴,我就去撕烂她们的那一张逼嘴。”
这次王成刚不知道怎么回答,低头不语。
这几年,自己是颓废了,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丈夫,一切压力,都给了秀娥。
“放心,
明年送两个孩子去上学,
他们就会重新自信、活泼开朗起来!
要是他们还是躲着人,
不愿意与人交流,
那我豁出老脸,
带着他们,挨家挨户去找人交流,
带着他们去找其他孩子玩,
陪着他们去抓鱼,掏鸟窝……”
“哼!
快入冬了,你掏个屁的鸟窝,去抓鱼,冻死你。”
看到王成刚这样,余秀娥知道,刚才的话,还是起了效果。
王成刚本来气势汹汹的,想审问小妹。
被自家母老虎一打岔,现在好了,想凶也凶不起来!
完全没有了那种心情。
“春梅,
你老实对哥说,
你是不是背叛了大妹他爹,
你不怕被他们杨家,抓去浸猪笼吗?”
王成刚可是知道,整个小平大队,基本上都姓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