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夭缓缓睁开眼,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却未立即回答。片刻后,她轻启朱唇:“为何我要故意控制在和她同一水平?”话语虽短,却似有无尽深意。她可以继续攀登,让孙雅黎颜面扫地,但她更懂得,在这宫廷之中,每一步都需谨慎,不能让皇权的颜面受损。这份深邃的考量,正是她身为长公主,对大局的独到把握。在月光轻洒的幽静之夜,博筹以他那深邃如夜空的眼神,凝视着眼前的女子,那抹温柔仿佛能融化最坚硬的冰霜。他轻轻为她披上了一层薄如蝉翼的锦被,低语间带着无尽的智慧与宠溺:“不必争锋相对,仅以游刃有余之姿,便已悄然胜过孙雅黎,而又不失皇家颜面于尘风国人前。此中奥妙,恰似舞于刀锋之尖,微妙难言,较之全力以赴,更需心细如发,智慧非凡。”他的话语,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照亮了她心中的迷雾。
泠儿在一旁,眼眸中闪烁着不解与好奇交织的光芒,她看着傅筹细心地将漫夭安置妥当,轻声说道:“小姐且安心休憩,我即刻便归。”那声音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与守护。
漫夭轻启朱唇,以一抹淡然回应,随即合上眼帘,欲觅片刻安宁。然而,宁静未久,一名宫女匆匆而入,打断了这份宁静:“夫人,尘风国那位风采卓绝的王子,竟不顾夜色已深,执意求见。”
漫夭柳眉微蹙,声音里透着几分不容置疑的清冷:“告知他,我已入梦,不便相见。”
泠儿心中暗自思量,这位王子,定是对主子情深意重,不然怎会如此心急如焚。她不禁低语:“真是未曾料到,他竟是尘风国的骄傲之子,定是为探望小姐伤势而来。只是,小姐缘何避而不见?”
漫夭轻叹一声,道出了心中的顾虑:“此时夜深,将军不在,你我身份敏感,私下会面,难免落人口实,生出无端是非。”言罢,她再度合上眼帘,似乎欲将世间纷扰隔绝于外。
然而,命运似乎并不打算轻易放过这静谧的夜晚。门外,宫女焦急的劝阻声与九皇子的爽朗笑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九皇子,夫人已睡,您真的不便打扰。”那宫女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
泠儿闻言,急忙欲出门拦阻,却被漫夭轻轻摆手制止:“罢了,由他去吧,你我皆是拦不住的。”她的语气中,既有无奈,也有几分释然。
随着一声轻快的笑声,九皇子如同春风般踏入房间,他的脸上洋溢着得意与喜悦:“还是璃月最懂我心。”他晃了晃手中的白玉瓶,那瓶中似乎装着能够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这可是我从父皇宝库中寻来的至宝,专为你而来。”
漫夭抬头,对上他那双充满笑意的眼眸,嘴角勾勒出一抹温柔的笑意:“多谢九皇子美意,但我已服过药,无大碍了。”她的拒绝,既是对他的感激,也是对自己界限的坚守。
这一夜,月光下的对话,不仅仅是药与伤的交换,更是两颗心在微妙间的碰撞与理解。而那份“不胜而胜”的智慧与默契,如同夜空中最绚烂的烟火,悄然绽放,照亮了彼此的世界。在那光影斑驳的房间里,九皇子如同从古画中走出的不羁侠客,手持的不是长剑,而是一瓶据说能起死回生的神秘药剂,他嘴角挂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嘿,你听听这名字——‘云梦仙露’,哪里是那些凡尘俗世中的御医能炼制的凡品可比?这是我从天涯海角搜罗来的奇珍,你就算不立马见效,也得当作宝贝藏着。”说着,他指尖轻弹,那晶莹剔透的药瓶仿佛承载着星辰的轨迹,精准无误地落入漫夭手中,带着一丝不可抗拒的温暖。
漫夭愣了片刻,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扰乱了心湖,九皇子却已自顾自地搬来一张雕花木凳,悠然坐至她床畔,脸上的戏谑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与温柔。“璃月,你……真的能心无挂碍,看七哥迎娶新妃吗?”他的话语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既遥远又清晰,每一个字都敲打着她的心扉。
他的眼神里,交织着探索、真诚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渴望,仿佛在寻找着能够穿透她心房的秘密通道。而漫夭,那双纤细莹白的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又缓缓松开,手中的药瓶仿佛成了她情绪的见证者,静默无言。她轻笑,那笑里藏着深秋霜露的凉意与初冬未雪的寂寞:“世事如常,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自然是要为他送上最真挚的祝福。”
九皇子闻言,眉头紧锁,夸张地叹了口气,仿佛承受了世间最大的委屈:“璃月啊璃月,你这样说,可真是太伤人了。我们之间,何时变得如此生分了?难道你看不出,我这心里装着的,不仅仅是好奇,更是对你深深的关切吗?”
漫夭终于抬眼,那双眸子仿佛深邃的夜空,能够吞噬一切光明与黑暗,她静静地注视着九皇子,直到他心中的那份不安几乎要溢于言表。“九殿下,您想听的是怎样的答案呢?”她的声音轻柔却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精心雕琢的玉石,掷地有声。
九皇子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恢复了他那招牌式的洒脱:“呵,倒是我唐突了。是啊,我们之间的过往,早已随着时光的洪流远去。你如今是缘筹的依靠,而我,不过是个多管闲事的过客。只愿你能幸福,如此,我便足矣。”
话毕,两人之间仿佛有了一种莫名的默契,无需多言,一切尽在不言中。而那瓶“云梦仙露”,在月光下更显得神秘莫测,它不仅仅是一瓶药,更像是他们之间未了情缘的一个微妙注脚,静静地诉说着过往与未来,希望与释然。九皇子的心海骤然翻涌,她的话语如同冬日湖面下的暗流,平静中藏着刺骨寒意。他的记忆穿越时空的裂隙,回到了那个雨季,她转身的一刹那,泪珠轻轻滑落,如同晨曦中最易碎的露珠,瞬间定格在他心间。那泪,不是软弱,而是骄傲的脊梁在无人处的一次蜷缩,让他深刻体会到,即便是她这样的女子,心中也有化不开的哀愁与决绝。
他原以为,她的世界早已被七哥的身影填满,如同星辰之于夜空,不可或缺。却未曾料到,她会以一种惊世骇俗的方式,选择了一条与预期截然不同的道路——与博筹携手,仿佛是用一把锋利的剑,斩断了过去所有的纠缠与幻想,留下一片震惊与不解。
“她,究竟是怎样的奇女子?”九皇子心中暗自揣摩,每一声呼吸都仿佛带着探索的意味。“嫁与博筹,是赌气?是报复?还是真的找到了比七哥更深的归宿?”他的思绪如同错综复杂的迷宫,找不到出口,只能任由情感在心头蔓延。
“若真是为了让七哥后悔,这赌注未免太大;若非如此,七哥的幸福,岂不是真的成了遥不可及的幻影?”九皇子苦笑,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他故作轻松,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谁说这与你无关?关系深着呢!你若开口,七哥定会为你放弃所有。璃月,我可不想见到孙雅黎成为我的嫂子,父皇虽对她青睐有加,但你的意见,他亦会慎重考虑。”
漫夭轻咬下唇,掌心传来的微痛提醒着她保持清醒。她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九殿下抬爱了。婚姻大事,岂是儿戏?你若真不愿见孙小姐成为七王妃,何不亲自与离王相商?他心若磐石,无人能轻易撼动。至于我,既已成婚,便只心系夫君,再无他念。”
九皇子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话语中的“应该”二字,仿佛找到了破解她心防的钥匙,笑容愈发灿烂:“璃月,你说的是‘应该’,而非‘愿意’或‘不想’。人心复杂,岂能轻易被‘应该’二字束缚?你不愿被他人影响,就真的能做到无动于衷吗?我不信!”
她微微侧首,避开他灼热的目光,轻叹:“信不信,随你心意。夜深了,我该休息了。九殿下也请早些回宫吧。”
九皇子不甘心地站起身,嘴角挂着一抹恶作剧般的笑意:“既然如此,我倒有个好主意——我帮你写封休书给博筹,让你重获自由,从此随心所欲,岂不快哉?”
漫夭闻言,心中五味杂陈,既有无奈又有几分好笑。她深知,博筹非池中之物,岂是随意可休之人?她轻轻摇头,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九殿下真是好计策,只是,这世间之事,哪有那么简单。”言罢,她转身步入内室,留下九皇子一人在原地,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若有所思。在柔和却略显孤寂的午后,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静谧的庭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