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法真活到了明年,即中平五年,公元188年。
恐怕是他一直放不下法正一人在这世界上孤苦伶仃,强拖着油尽灯枯的身体,又勉强续了一年!
今日得到傅干的保证,看到法正有一个好的归宿,他心里吊着的那口气便泄了,不留疑惑的离开了。
法正扑倒法真身上,痛苦不已。法彬跪下来,陪着法正。
“阿正,玄德先生心中没有遗憾,安详的离去,正是他心中所想,你不要这般悲伤了,哭坏了身子,玄德先生在天之灵也不得安宁!”
看见法正哭得快昏厥过去,傅干只好上前劝说。
“你走开!”法正心里有股悲痛难以诉说。
他知道这一切不能怨恨傅干,但他此时却过不去那个坎!
“阿正,那是你兄长,你想让法真爷爷死不瞑目吗?”
法彬大声提醒法正,这是法真的遗言!
傅干心里叹息一声,上前用力把法正拉起来,一掌拍晕了,要是再让这么哭下去,人都哭废了。
“那个,你不怕他恼恨你?”法彬被傅干粗暴的动作吓坏了,生怕小心眼的法正嫉恨傅干。
“毛孩子,多打几顿就行了!”
连法正都压制不住,傅干啥活都别干了。
对着一旁抹眼泪的福伯说,“你去买个上好的棺材来,好让玄德先生安歇!”
“郎君,不用买!家主都已经备好了!还有这封信是留给小郎君的。”
“你把我那些亲卫都叫进来,让他们帮忙把玄德先生的葬礼办下来!”
这样忙活了半天,躺在屋里的法正终于醒了过来。
失魂落魄的走出房间,他只期望推开门后,还能见到爷爷的音容笑貌。
可惜事与愿违,他爷爷真的是死了!
法正走到搭起的灵堂,径直的跪下来,连着磕了十个头,随后膝行几步,对着傅干叩首。
“兄长,刚才是我悲伤过度,失了尊卑!”
法正知道他爷爷去世与傅干毫无干系,而且在他爷爷见证下,傅干成了他兄长,如果他不认傅干为兄,那就是违背了他爷爷的遗愿!
他不想让他祖父在天之灵不安。
傅干上前扶起法正,替他拍拍衣服上的灰。
“你我兄弟,不要这么见外!这是玄德先生给你留的信!”
法正接过信,仔细读了起来,读完后泪流满面。
信里面完全是担忧他故去后,法正不能长大的担忧,让法正不要悲伤,值此乱世,要努力的活着!
把暗自流泪的法正揽到怀里,轻拍他的后背。
“阿正,玄德先生,变成了天上的星星,每天晚上都会守候着你的,你要努力的活着,要好好的活着,这样他在天之灵才能开心。”
“嗯——”
在郿县待了七日,把玄德先生下葬到郿县北边法家的坟地,紧邻法正父亲的坟。
“祖父,父亲,孩儿不孝,不能给你们守灵了!”
这七日来,叛军的动静越来越大,郿县已经能零星看到叛军的斥候了。
傅干只能带着法正等人离开这里。
“福伯,你真的不与我离开这里吗?”法正拉着福伯的手问。
“小郎君,看到你有一个好归宿,老奴这辈子都心满意足了。老奴今年六十有六,陪着家主一辈子,我哪里都不去,我要在这里陪着家主和你的父亲!我怕他们两没人伺候,不知道该怎么生活。”
法正的父亲是福伯从小看着长大的,他死的时候,福伯难受了有一年时间,就是现在提起法正的父亲,福伯心里都是一紧。
再次看一眼法正,福伯猛地往后一跑,一头撞在坟边上的一棵大树上。
傅干急忙下马,跑过去,抱起来,一探鼻息,人已经死了。
法正彻底的呆住了!
眼神空洞得望着傅干,不发一言。
“哎,真是个忠仆!”
法正七天内,失去两个亲人,人都要麻木了。
“令明,在玄德先生,帮老先生挖个坟!让他陪在他主人身旁吧!”
几个士兵齐心协力,很快挖出来一个大坑,把福伯放了进去。
法正精神总算恢复了一些,傅干把福伯的情况问了一个大概。
然后拿出笔替他写了个墓碑,以供后世瞻仰。
庞德与法正共乘一匹马,众人避开了几波小规模的敌军,继续朝着刘备大营前进。
天色暗了下来,没办法赶路,十几个人在河边扎营休息。
“兄长,你说的爷爷化成星星,是那一颗吗?”
法正指着天上最亮的一颗星问。
“大概吧,他只要一直守护着你,那便是!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众人起身,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郎君,不好了,有百余名叛军朝这边过来了!”
傅干急忙朝着远方望去,果然一波百余骑兵,成半圆围了过去。
“令明,上马,准备突围!”
傅干骑上马,让法正坐在他身后。
法彬护在傅干身旁,庞德组成头部,其余的亲卫把傅干护在中间。
“冲锋!”
双方都放开了马速,朝着对方冲了过来。
“抱紧我!”
傅干大喊一声,拿出身上的弓,朝着敌人就是一箭!
跟随傅干的亲卫都是弓马娴熟的羌人汉兵。
双方头上顿时飞得都是箭矢。
闷哼声不断,双方的距离只够射击一次。随后傅干把弓收起来,从马上取出来他的长槊。
庞德一马当先,冲入敌骑中,一槊刺死一名不着甲的羌人。
傅干手中的长槊也插入了一名敌人的胸口,借着马速拔出了长槊,继续往前冲锋。
敌军不着甲,但是人数众多,庞德连杀三人,才冲出一个口子!
十名亲卫为保护傅干,已经战死了三人!
“杀啊!”傅干挡在一名敌军的刀,手中的长槊用力刺入这名敌军的胸口。
“兄长,左边!”法正大喊!
来不及拔回槊了,傅干只好弃了槊,拔出腰间的佩剑,挡住左边的攻击。
庞德一刀把这名敌军枭首,浑身鲜血,浑如杀神。
“郎君,快走,我来殿后!”
庞德再次斩杀一名敌军后,撕开了一道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