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陈友?躺在床上,常规态失眠。
反正也睡不着,他思考起宋语微的事。
宋语微突然不回消息,对花钱格外敏感,还不肯接受他的任何东西。
中间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他想去了解,但是无论怎么问她都不说。
宋语微就是这点不好。
只要是她决定烂在心里的东西,在被彻底揭露前,她可以隐忍一辈子。
源于她骨子里的执拗。
这种执拗让她挺过了最困苦的日子。
但也让陈友?感到无比头疼。
就像一开始她想偷偷去死的秘密一样。
如果不是她没有防备,醉酒说漏嘴。
现在已经是阴阳两隔。
擦边视频的事情也是一样。
如果不是苏茶茶跳脸,陈友?一辈子都不可能知道。
宋语微绝对会隐瞒一辈子,然后默默补偿。
还有喜欢被管教的愿望也是。
要不是白兰兰那无法解释的同类雷达,陈友?也不会得知。
她真的很擅长隐忍。
她宁愿委屈难受自己一辈子,也会把决定烂在心里的事情藏好。
陈友?从张淑芳那里打探到的消息。
大概知道张筠带的那个实习生和宋语微接触过。
但也仅此而已。
说实话,那个实习生他连印象都没有。
宋语微也不像是会主动招惹别人的人。
根本想不出两人会有什么矛盾。
如果不是实习生,还能是什么?
中午超市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突然不回消息,问她发生了什么她也是支支吾吾故意不说。
陈友?思来想去,想不出结果。
只能说,人没事就好。
新的一天,新的开始。
用着老妈刮好的牙膏。
照常给宋语微带早点。
开车送她去超市。
下班了去接她。
日子重复轮转。
两人时不时也一起买菜,在出租屋吃饭。
偶尔晚间约着出来散步。
陈友?长期失眠后也会去找她睡觉,然后满血复活。
素的。
好吧……实在没忍住也会来一次荤的。
偶尔。
有些事真的很难忍得住。
就比如昨晚。
去出租屋补觉的时候,原计划是睡素的。
奈何她实在太香了,晚上的时候,没忍住摸了她一把,她一点都不拒绝。
然后摸着摸着就压到她身上。
欲望缺口打开。
一晚上要了她三次。
床上。
洗漱台。
窗台。
两人都没休息好。
当然,这种情况很少有,纯属意外。
大部分时间陈友?很能克制自己。
日子貌似恢复了平静。
在陈友?眼里,这样的幸福日常持续越久越好。
最好就这样过一辈子。
然而,他所不知道的是。
宋语微那边并不平静。
家里装修的缘故,张筠需要天天往老妈的超市跑。
范简每次都缠着她,要一起去。
不知情的张筠还以为是范简和老妈聊天上瘾。
其实这样也挺好,老妈能有个人说话,不会太闷。
于是。
这段时间,每天她去超市的时候范简都会跟着去。
把范简留在超市,张筠再去处理其他事务。
想象中的范简和老妈聊得火热的场面其实一次都没出现过。
每次范简和张筠告别后,她和张淑芳只是简单聊几句后就离开了。
准确地说是她把张淑芳支开。
欺负人是会上瘾的事。
在心里给自己冠以正义的名号。
她只是觉得自己在执行正义。
只要宋语微没和陈友?分手,这场裁决就会持续。
这天。
像往常一样。
范简和张筠在超市门口道别。
然后范简只是和张淑芳聊了几句,说是要去找小微姐,便去离开前台去货架那边。
这段时间一直都是这样。
张淑芳也没多想什么,习惯了。
从前。
对宋语微而言,午休时间躲在货架间和陈友?互相发消息是她的小幸福时光。
而现在。
这段时间并不是那么美妙。
“又在忙?不休息了。”
范简过来,看到宋语微还在码货,语气不善。
“还,还没做完。”
宋语微小声解释,不可免地磕巴了一下。
她手上工作不停。
这是她发现的小技巧,只要在忙,范简就会少说几句。
在被欺负中总结出这样的小技巧,并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
这段时间,一直都是这样。
对了。
她怕陈友?担心。
还撒谎说午休要睡一会儿,不能回消息。
对此,陈友?也没有怀疑,只是让她累了就休息,不打扰她。
而宋语微呢。
对于即将到来的言语欺凌,她一直都在默默承受。
范简来到她身侧,环着手臂。
“能不能说话别结巴?听着好难受,话都说不明白,想和你聊会儿天都费劲。
“工作都完成不了,这还只是在超市工作诶,随便摆摆东西,你是真的很没用。
“难怪以前会去擦边,没有人养着的话这种工作能力活着都困难吧?
“也就是现在小陈哥养着你,不然你还得继续擦边卖骚。
“对了,和你说的事考虑得怎么样?打算什么时候分手?”
听着这些并不认同的苛责。
宋语微沉默着。
她很害怕范简,往外迈了小半步,稍微和对方拉开些距离。
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这段时间一直都是这样。
范简总是在这个时间点过来让她和陈友?分手。
宋语微只能保持沉默。
严重的心理问题已经影响到她的行为举止。
很多行为她也不想。
和陌生人面对面的时候她连开口说话都困难,压根就没能力反驳。
对于那些并不认同的苛责。
她也只能说出最简短的道歉,乞求对方能饶过自己。
可是。
范简一次都没能如她所愿。
甚至变本加厉。
范简眼神鄙睨,咧着嘴,嫌弃至极,“你那是什么动作?搞得像是我在欺负你一样,茶里茶气,矫揉造作装给谁看?”
说着,她帮忙把小推车里的货递给宋语微。
“总之分手的事,你多考虑考虑,你不是工作没做完吗?我也搭把手。”
就这样。
范简递东西给宋语微,宋语微负责码货。
其实这样的并没有节省时间。
反而还增加了宋语微的工作量。
本来的流程是对照清单,按顺序摆放商品。
现在范简这样递东西过来,宋语微需要东一处西一处地在清单上核对。
不按顺序来,很容易记混。
“慢死了,我都递了几样,你一样都没摆好,难怪工作做不完,就这效率,超市工作都费劲。”
范简不耐烦地催促。
宋语微只能尽量加快速度,小声又结巴地重复“对不起。”
就这样配合了一会儿。
“小贱货。”
范简在递东西的时候突然直白骂道。
宋语微身子颤了一下。
虽然范简总是说话很难听,但像这样直接骂还是第一次。
范简嘻嘻笑着补充道:“这个呢,是小件货。”
……原来说的是商品。
宋语微在心里欺骗自己。
她低着头接过。
“大件货,”范简故意停顿一下,又递一件过来,“这个呢,要重一些,当心。”
生怕别人听不出来她是在指桑骂槐。
之后,每递一件商品过来,范简都会骂一句小贱货。
工作结束。
宋语微就这样被她又骂了一中午。
范简走的时候还念叨了一会儿陈友?和张筠很般配。
她让宋语微有点眼力见,早点分手,别耽误人家。
不要仗着长得好看点,一副骚样,不要个逼脸。
早点分手对谁都好。
等她走后。
宋语微又在换衣间里抹眼泪。
出来后,除了眼眶微红。
一如往常。
所有不认同的苛责她都能咽下。
但是分手……真的不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