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呀!”
“子仲兄,别来无恙乎!”
王策满脸堆笑,热情地拉住了糜竺的手。
糜竺也是半晌合不拢嘴。
之前那一波精盐,几乎一出现在市场上,就引来了高门大户的疯抢,甚至徐州地界上,还出现了董卓的人,要来买这精盐!
别看糜家花了一大笔钱,可他们却也赚了个盆满钵满,由不得糜竺不对眼前这财神爷笑脸相迎。
此前他收到了传信,要他备齐上好良马,王策要用精铁来交换!
那可是锻打过的精铁!
不是粗糙的铁矿,也不是脆到用力一摔就会断裂的粗铁!
精铁!
随信送上的,还有一块灰盈盈、亮闪闪的钢锭。
糜竺当即召来工匠,那一把胡子的老头,好悬没把自己的胡子扯下来。
“这可是上好的精铁啊!”
“到底是什么技术,才能锻打出发亮的精铁!”
看到老工匠的反应,糜竺立刻跑了出去。
他必须立刻募集战马,亲自给王策送去!
“还望州牧大人,速速带我去看那精铁。”
两人关系也熟了,糜竺也少了些不必要的客气。
“提前说好,这精铁可是战略资源,是我并州命脉!”
王策却是突然板下脸,典韦更是快步上前,把正厅的门给关上了。
糜竺吃了一惊。
“得加钱!”
糜竺松了一口气。
幸亏他脾气不错,这次又轻装简行,除了必要的护卫与民夫,谁都没有带,只是护送着一大批战马前来。
否则,换了自家兄弟的脾气,怕不是当场就要和王策翻脸!
“我这次,可是给王大人带来了战马三千匹!”
“全都是辽东搜罗来的好马,那公孙瓒军中白马义从,也就此般待遇!”
糜竺喝了口茶压压惊,这才笑着对王策邀功。
“三千匹?”
“嗯……还行,勉强够用!”
王策说完,糜竺的下巴都快跌到了地上。
勉强?
这可是足足三千匹战马!
三千骑兵,只要养得活,足够你横扫整个并州了!
别看大军出征,一个个三十万五十万嚷嚷得厉害,实际上的有生力量极其有限。
那些夸张的数字,一般都是加上了随军的民夫等,又把数字四舍五入,再行夸大。
甚至后世南北朝,那鲜卑北魏史书里,一经出战,无不是掳掠驴马牛羊数百万,也不知是哪里的核动力草原牧场,竟能放得下如此多的牲口,端的是夸张了极点。
所以,这些战马,一定会供给最精锐的骑兵!
“糜先生,虽然这是我军中机密,不过……”
“这些战马,都是给骑手们的备用马!”
王策看着糜竺的眼神,不由得哈哈大笑。
适当的时候展示一下实力,反而是好事。
而糜竺的神情,显然没有得到缓解。
“这……这么多上好的战马!”
“只做备用?”
糜竺的震惊,其实可以理解。
这个时代,马匹同样金贵,故而精锐骑兵,常常备有普通军马,作为日常行脚的畜力,等到真个儿要动手了,才和自己的伙伴一同出击。
这样能有效避免耐力消耗过多,导致冲阵游骑之时,被马儿一屁股甩到地上。
但,那些备用马,大多都是兼职的驮马啊!
三千匹马,足够组建三千个骑兵的资源,居然只是备用?
倘若那些马儿有知,一马一口唾沫,都能埋了王策!
“我麾下重骑,一人三马,乃是军制。”
“糜先生若是不信,可同我一同观望。”
王策起身,糜竺也连忙站了起来。
他就不信,这世界上,真有厉害到需要三匹马来轮换的骑兵?
城外校场,被犁平的空地上,迎风挑着一杆黑漆漆的大旗,上书一个“王”字!
校场中烟尘弥漫,沉甸甸的马蹄声,夹杂着张辽洪亮的指令声,不绝于耳。
“我并州狼骑,可雄壮否?”
站在高台上,王策得意地朝糜竺点了点头。
糜竺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看呆了。
他自升为别驾从事,战阵之事也成了寻常,可他却也从没看过,能有如此精锐的骑兵!
骑兵披甲,并不新奇。
马身披甲,亦非奇闻,
可那人、马都笼在铁塔一般的精铁甲胄里,行走起来连大地都在颤动,这又是什么高手了?
“这甲……”
糜竺哆哆嗦嗦地指了指,
“哈哈,自然是由精铁打造。”
“若非寻常马匹,无法负担这般重量,我又怎会劳烦糜先生亲自送……来呢?”
那话放出来,未免就不好听了,所以王策很主动,把“马”字暂时屏蔽了。
“得此精骑八百,就算那西凉铁骑,也成了一触即溃的豆腐块!”
糜竺由衷地感慨。
心中却是泛起了其他的念头。
若是举家来投他,未来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商人重利,此言非虚。
可,能做到在史书上留下一笔的贤臣,糜竺并没有寻常的短视。
心念一动,糜竺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如此,这三千匹马,只当我糜家奉送。”
“我还带了七万金,免费提供给王大人剿灭匈奴。”
王策眨眨眼。
啊?
说好了交换呢?
他还打算就精铁的数量上搞搞价呢!
虽然说是用精铁来买,但那和盐可不一样。
市场上流通的多了,王策麾下的装备优势,不就荡然无存了吗?
因此,王策其实还是打算用精盐来当大头!
可糜竺这番话,却是不在预料之中。
“大人勿虑,我糜子仲并无异心。”
“只是……这收服并州之后,州牧大人接下来,打算做什么呢?”
王策心中一动!
这话,可是问到了他的心坎上。
想让天下人都吃饱,在这个时代,唯一的办法,就是做这汉地中土的唯一主人。
不过如今豪杰并起,诸侯林立,哪怕一个小小的势力,只要他能叫得出名号,就说明他在当地的实力非凡。
攻城略地,不是只看数字!
那是看人心!
而收复并州,显然,还不算入主中原。
连争霸的资格都没有,又谈何宏图大业了?
王策索性坐了下来。
“糜先生有话,不妨直说。”
“我王经简洗耳恭听便是。”
糜竺眼睛一亮。
“徐州刺史陶谦,可是一把年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