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宫中,张美人的眼神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她亲自监督着每一个细节,将那些看似无害的桃花瓣细细研磨,每一声研磨声都像是她心中怨恨的低吟。
然而,这还不够,她嘴角勾起一抹狠毒的笑,接着从暗格中取出一瓶秘制药粉,她娘多年以来搜集的奇毒,在入宫时给她防身用的,那是精心配制的伤口溃烂之药,其毒之烈,足以让人生不如死。
她小心翼翼地将这药粉混入桃花粉中,轻轻搅拌,每一粒粉末都似乎承载着她对沈妍可深深的嫉恨与不甘。原本应是美容养颜的玫瑰珍珠粉,在她的手中,竟化作了索命的利器,散发着幽幽的寒光。
午后,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斑驳光影,为这即将上演的阴谋增添了几分诡谲。张美人身着华服,妆容精致,却难掩眼中那抹不易察觉的狠厉。她携着贴身侍女朝露,踏着轻快的步伐,内心很是激动。
“灵月,你且听好了,是那张美人来访。”门外传来通报声,灵月闻言,脸色微变,随即快步走进内室,低声对沈妍可禀报。
沈妍可听了,秀眉微蹙,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戒备,她轻声自语:“张美人?她怎会突然来访?”
“娘娘,是张美人,说是来恭贺您晋封之喜,那声音甜腻得如同夏日里最粘稠的蜂蜜,奴婢听着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灵月不屑道。
每次张美人看到她们就恨不得像乌眼鸡的生吞了她们,会有这么好心前来恭贺,黄鼠狼给鸡拜年,肯定没安好心。
沈妍可也清楚张美人怎么可能会来祝贺她。在她的记忆中,那张美人每次相见,眼神中总是闪烁着嫉恨的光芒,如同饥饿的猛兽盯着猎物,恨不得即刻将她吞噬。
今日这突如其来的“善意”,怕是又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算计。她没忘了荷塘落水,皇上因为一碗姜汤便对张美人施以重罚,这对于刚入宫的新人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灾。
\"哼,她若是真心恭贺,怕是得等到我化作黄土一抔之时吧。\"沈妍可心中暗笑,却也暗自戒备。不管如何既然来了,总要搞清楚她要干什么。
“灵月,让她进来吧”
“是”
张美人进入殿中。殿内,华光璀璨,奇珍异宝错落有致地铺满了每一寸可及的架子,闪烁着令人目眩神迷的光芒。这些珍宝的堆砌,早已远远超越了宫中婉容应有的规制,透露出一种不言而喻的尊贵与偏宠。张美人心中暗自思忖,若非皇上的默许乃至纵容,谁又能在这紫禁城中如此张扬无度?看来皇上是真的喜欢她。
她轻轻抬手,以袖掩口,眸光流转间,已是一派温婉恭顺之态,缓缓屈膝,声音清脆悦耳:“嫔妾张氏,特来给纯婉容娘娘请安,愿娘娘凤体康健,万福金安。”言毕,她眼眸低垂,长长的睫毛轻颤。
沈妍可,身着繁复华丽的宫装,端坐于主位之上,脸上挂着淡然而又不失亲和的笑容。柔声道:“妹妹快快请起,你我姐妹之间,何须如此多礼?你能来永和宫,便是最大的喜事了。怎的,今日前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张美人闻言,轻轻摇了摇头,道:“姐姐真是说笑了,妹妹此行,实为庆贺姐姐晋封之喜而来。只是,这宫中珍宝虽多,却难有一样能配得上姐姐的身份与这份无上的荣耀。妹妹一时之间,竟是挑花了眼,生怕所赠之物太过俗气,辱没了姐姐的风采。”
说到这里,她微微一顿,眼神中闪过一丝期待:“不过,妹妹倒是准备了一份心意,虽非金银珠宝,却也是妹妹的一片真心所系,还望姐姐不要嫌弃才是。”
沈妍可闻言,心中暗自好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回应道:“妹妹此言差矣,你能抽空前来,于我而言,已是最大的喜悦与安慰。这世间万物,哪及得上你我姐妹情深?又何须拘泥于外物之赠?”沈妍可心想,不就是装嘛,看咱俩谁能装过谁。
“姐姐不怪罪妹妹就好了。前几日,楚常在新得了一盒稀世珍宝——玫瑰珍珠粉,据说是由外邦精心挑选的贡品,其珍贵程度,可见一斑。那珍珠粉细腻如丝,融入天然玫瑰精华,只需轻轻一抹,便能令肌肤焕发新生,宛如初绽的花瓣,或是那清晨露珠轻吻过的嫩叶,白皙透亮,好似剥了壳的鸡蛋,透出丝丝莹润光泽。
这样好的东西妹妹不敢独享,恰逢姐姐晋位之喜,便将这盒玫瑰珍珠粉作为贺礼,献给姐姐,愿它能为姐姐的美貌再添一抹亮色,还望姐姐不要嫌弃。”
言罢,张美人缓缓从袖中取出那精致的锦盒,盒面镶嵌着细小的宝石,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双手将锦盒递给紫梦。
“妹妹有心了,如此珍奇之物,真是让我受宠若惊。”沈妍可接过锦盒,指尖轻轻摩挲过那冰凉的宝石,心中却翻涌起层层涟漪。
张美人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似乎生怕沈妍可拒绝这份“好意”。
“如若姐姐不嫌弃,不妨现在就取一点试试,看看是否真的如同传闻中那般神奇。”张美人的催促,让沈妍可明白这其中必有猫腻。
如此珍贵之物,不献于皇后以图恩宠,也不赠予丽贵妃以结同盟,偏偏送到了自己这里。沈妍可的眼眸微眯,心中暗自思量:“这珍珠粉,莫非真如自己所想,暗藏玄机,意在毁我容颜?”。
不得不说,沈妍可真相了。
一股寒意悄然爬上脊背,沈妍可表面却不动声色。“妹妹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这等贵重之物,我怎敢轻易尝试?万一有个闪失,岂不是辜负了妹妹的一片苦心?”她的话语温婉而含蓄,实则是在试探张美人的底牌。
张美人闻言,眼神微闪,似乎没料到沈妍可会如此谨慎,但她很快调整情绪,笑容更加灿烂:“姐姐多虑了,此珍珠粉是进贡珍品,确保无虞。若姐姐实在不放心,妹妹愿先替姐姐一试,以证清白。”
说着,她竟真的要取粉涂抹于面,那份决绝与真诚,让沈妍可也不由得心生疑虑,难道自己真的错怪了她?
然而,就在这紧要关头,沈妍可的敏锐直觉再次发挥作用,她注意到张美人手指微颤,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这一细微的变化,让沈妍可了然。她微微一笑,婉拒了张美人的好意,心中已有了计较:“我怎么不放心妹妹呢。只是今日我有些不适,改日再试不迟。妹妹先请回吧”
言罢,沈妍可轻轻挥手,示意侍女送客,自己则转身步入内室,心中暗自思量着如何揭开这盒珍珠粉背后的真相,同时也不禁感叹,这深宫之中,人心比那珍珠粉更难以捉摸,每一步都需走得小心翼翼,方能保全自身。
张美人没有办法,只得先行离开。
正当沈妍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门外传来了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沉思。灵月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几分急促:“娘娘,瑶嫔求见。”
沈妍可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玩味之色。她心中暗想:“今日我这永和宫倒是成了各路神仙的聚集地,也罢,就让我看看,这瑶嫔又是为何而来。”
“既然来了,迎她进来吧”,随着她的吩咐,灵月迅速退下。
不多时,一位身着浮云纱绣茉莉的女子缓缓步入大殿。那纱衣轻盈如烟,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仿佛云端漫步的仙子,每一朵绣制的茉莉都栩栩如生,散发着淡淡的幽香,与她温婉的面容相得益彰,更显其超凡脱俗。
还不待瑶嫔行礼,沈妍可便主动上前拉住了瑶嫔的手,:“姐姐能抽空莅临,妹妹心中甚是欢喜,又怎能让这些繁文缛节,隔了咱们姐妹的情分呢?”
瑶嫔闻言,面上闪过一丝动容,随即又迅速恢复了那惯有的温婉与谨慎。她轻轻抽回手,微微欠身,姿态优雅而不失恭敬:“婉容娘娘言重了,嫔妾虽承蒙圣恩,得以在这深宫之中有一席之地,但礼数不可废,尊卑有序,乃是宫中铁律。娘娘称嫔妾一声姐姐,实乃折煞了嫔妾,嫔妾万不敢当。”
沈妍可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她深知瑶嫔能在后宫中长盛不衰,靠的不仅仅是美貌与圣宠,更是这份无论何时何地都不忘谦逊谨慎的品性。
于是,她轻轻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明媚而不失温婉:“姐姐入宫多年,历经风雨,妹妹虽后来居上,但在姐姐面前,始终是那初入宫廷、懵懂无知的小妹。姐姐的智慧与气度,妹妹自愧不如,这一声姐姐,妹妹是真心实意。”
沈妍可再次上前,这一次,她没有再直接触碰瑶嫔,而是以一种更加亲密而又不失分寸的姿态,轻轻挽起了瑶嫔的手臂,两人并肩步入内室。
“姐姐今日特意过来,想必定是有要事需与本宫商议”
瑶嫔闻言,面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既有忧虑又似隐含深意,她缓缓走近,压低了声音:“既然娘娘喊我一声姐姐,那我也就不再隐瞒了,娘娘今日可是见过张美人?若是见过,可要留心。她今日曾出入霓裳宫,并待了不短的时间。”瑶嫔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沈妍可。
“这么隐秘的事,姐姐是怎么得知的?”沈妍可闻言,秀眉微蹙,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与警惕。
“近几日,我觉心烦气躁,便每日去御花园的小径上散心,谁知竟看到丽贵妃身边的云芷步履匆匆的带着张美人进了霓裳宫。因你今早与皇后撤了贵妃的绿头牌,我怕她们报复你们,特来告诉你一声,万事小心”
“谢姐姐的关心,这份情谊,妹妹铭记于心。他日若有机会,定当涌泉相报。”
“什么报答不报答的,妹妹言重了,我入宫多年,深知这深宫之中,人心难测。过往未曾与人结盟,自从妹妹入宫,我就知道你非池中之物。若你愿意,我愿做你坚实的后盾,在这后宫中助你一臂之力”
“谢谢姐姐。”
两人相视一笑,无需多言。未来的路,或许依旧布满荆棘,但有了这份情谊的支撑,或许能走的更远些,前提是两人的心均不会改变,可这大染缸中,谁又敢保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