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原本皇上看在成国公的面子上,对他还抱有一丝希望,想着以后可能会有用处,所以并不打算重罚。毕竟还要留着这条线去扳倒闫家。然而,事情却突然发生了变化。谁知道半路上竟然闯出一个太后,而沈妍可又苦苦求情,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太后,于是直接下达了旨意。
沈妍可深知太后一直不喜欢自己的母亲,但即便如此,对于母亲的救命之恩,她内心深处依然充满了感激之情。如今,沈妍可为了那个曾经救过命的仇人的仇人而苦苦哀求,太后怎能容忍?她越是求情,太后就越是想起她的母亲,心中的愤恨便愈发强烈。
自始至终,沈妍可从未想过要让江姨娘她们一家人活下去。她原以为在娘家的时候,已经成功地打压了江姨娘,但没想到父亲沈国良的耳根子太软,没过几个月就又被江姨娘给哄好了。
经过太医的施针救治,沈妍可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眼。当她看到眼前的皇上和太后时,她感到无比的羞愧,于是虚弱地向他们道歉道:“臣妾关心则乱,给皇上太后添麻烦了,臣妾有罪,请皇上、太后责罚。””
看着她那副娇柔可怜的模样,太后实在不忍心责备她。毕竟她的母亲曾经拯救过自己和皇帝的性命,而且她本人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只是心地过于善良罢了。
太后温和地说道:“皇帝和哀家并不会怪罪你。不过有一点,晗妃,你需要牢记在心,你身为皇家的妃子,无论遇到何种情况,都应该保持镇定自若,泰山崩于眼前也面不改色。日后绝对不可以再像今天这样鲁莽行事,以免被他人耻笑。”
“是,多谢太后娘娘的教诲,臣妾会铭记于心。只是这件事毕竟因臣妾而起,恳请皇上和太后能赐予臣妾一份恩典,准许臣妾回家探望姨娘,并好好安慰一下父亲,臣妾便心满意足了。”她的自责之情溢于言表,如果不是她与太后闲谈时提及此事,或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皇帝心里明白她此刻的心情,但后宫中的许多事情仍然需要征求太后的意见。于是,他转过身来,目光投向太后,轻声问道:“母后,您觉得呢?”
太后深深地看了皇帝和沈妍可一眼,然后缓缓地说:“按照老祖宗的规矩,后宫的妃嫔只有在获得特旨后才能回家省亲。毕竟,无规矩不成方圆,而这后宫之中,最为看重的便是规矩礼法。至于这件事,就由皇帝你来定夺吧。”说完,太后便转身离去,只留下皇帝和沈妍可待在原地。
沈妍可一脸期待地望着皇上,眼中满是恳求之意。皇上沉思良久,终于开口说道:“母后一向注重规矩,然而,朕实在不忍心看到你如此难过。所以,朕决定赐予你一道特旨,让你能够回家送江氏最后一程。不过,有一点必须要明确,待到此事过去之后,朕绝不希望看到你再因此而自责。他们的所作所为,皆是自食恶果罢了。你可明白?”
沈妍可感动得几乎要落下泪来,她眼中闪烁着泪光,努力不让泪水涌出眼眶。皇上紧紧地拥抱着她,轻声安慰道:“可儿,莫哭。朕明白你的心意,这只是一点小事罢了。”他温柔地拍打着她的后背,试图平复她的情绪。
沈妍可抬起头,望着皇上,眼中满是感激之情。她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多谢皇上的仁德与宽容,臣妾今日失仪,让您蒙羞了,请皇上恕罪,臣妾日后定当谨言慎行,不再犯此等过错。”
皇上微笑着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理解和宽容。他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并不在意这些细节。他安慰道:“可儿不必自责,事出有急。再者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朕并不会因此责怪于你。”说完,皇上将她搂入怀中,温柔地抚摸着她的秀发。
两人静静地相拥在一起,享受着这一刻的温馨与宁静。皇上似乎生怕沈妍可想太多,一直陪着她聊天解闷,想尽办法逗她开心。他们聊起了一些家常琐事,分享彼此的喜好和兴趣。沈妍可渐渐放下了心中的包袱,脸上露出了笑容。
到了用膳时间,皇上亲自陪同沈妍可用餐。他们坐在餐桌前,一边享受美食,一边继续交谈。皇上细心地为沈妍可夹菜,关心她的口味偏好,并嘱咐她多吃些营养丰富的食物。沈妍可感受到了皇上无微不至的关怀,心中暖意融融。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皇上担心沈妍可会因白天的事情而睡不好,于是留在寝宫陪伴她。他们躺在床榻上,相互依偎着,继续聊着天。皇上讲述了一些有趣的故事和笑话,引得沈妍可笑声连连。
沈妍可听着皇上的话语,感受着他的关爱和呵护,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温暖的情感。她突然意识到,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城府深、疑心重、心思缜密,但作为帝王,这些特质或许是必要的。在宫廷之中,谁能保证自己的身边没有心怀叵测之人呢?然而,正是这样一个看似冷漠的男人,此刻却对她如此用心。她的内心深处不禁被触动,她深知自己的心也是柔软的,怎能不被这份深情所打动呢?
然而,沈妍可清楚地知道,帝王拥有三宫六院,他今日能够对她这般用心,明日同样可以对其他女子展现出同样的关切。在这宫廷之中,真心往往是最不重要的东西。尽管她对皇上心存感激,但她明白不能过于依赖这份感情,否则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多的痛苦和失望。
第二日,晨曦初露,阳光透过云层洒向大地,照亮了整个世界。沈妍可身着一袭华丽的衣裳,她的脸上洋溢着期待与兴奋之情。她带着知音和紫梦在侍卫的护卫下,踏上了回京城的旅程。她们的身影在晨风中显得格外婀娜多姿,仿佛三道亮丽的风景线。
一行人快马加鞭地赶路,马蹄声在空旷的道路上回荡,掀起一片尘土飞扬。经过数小时的疾驰,终于抵达了京城的城门。
当她们进入承恩伯府时,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让沈妍可感到无比亲切。轿子稳稳地停在了院子里,沈妍可在紫梦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走出轿子。她的脚步轻盈而优雅,每一步都散发着高贵的气质。
身旁的侍卫长见状,急忙走上前来说道:“晗妃娘娘,属下已将您安全护送至此,请允许属下先行告退。若您有任何需要或吩咐,可以随时让知音联系属下,属下定当全力以赴,听候您的差遣。”
沈妍可微微点头,表示理解并感激侍卫们一路以来的保护。她面带微笑,目光温和地注视着侍卫长,说道:“这几日奔波劳累,辛苦各位了。这点小小的心意,算是对你们的一点犒劳,感谢你们的悉心照料,让本宫能够平安无事地回到家中。”说着,她示意知音取出一张银票递给侍卫长。
侍卫长接过银票,感受到了沈妍可的诚意和善意,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动。他恭敬地说道:“晗妃娘娘,您太客气了。属下愿意为您效犬马之劳,这都是属下应该做的。能看到您安全回家,属下也就放心了。如果您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请尽管告诉属下。”
沈妍可笑意盈盈地点头表示明白,随后转身走进府邸。侍卫长则带领其余人离去,但考虑到沈妍可一行只有三个女子,行动多有不便,于是主动提出留下四个人供她差遣。沈妍可自然是乐意接受这份好意,并表示感谢。
就这样,侍卫长指挥着除了留下的四个人,整齐划一地离开了承恩伯府。
沈妍可看着眼前金光闪闪的牌匾,心中感慨万千。时间过得真快啊!曾经的成国公府如今已经变成了承恩伯府。她的目光停留在\"承恩\"二字上,不禁暗自点头,这个名字确实很好听。
她轻声呢喃道:\"母亲,孩儿回来了。孩儿会用自己的方式,为您,也为上辈子的我报仇雪恨。\"说着,她紧紧地握住了拳头,尖锐的指甲深深地刺破了掌心,但她却浑然不觉疼痛。
这时,一旁的护卫张昭走上前来,恭敬地说道:\"启禀晗妃娘娘,属下张昭前去叩门?\"沈妍可微微颔首,表示同意。张昭大步向前,用力叩响了大门。
经过许久的等待,终于有人前来应门。门开后,沈妍可看到管家身后站着的沈国良和沈夫人。一瞬间,她仿佛穿越回了前世,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场景让她感到一阵恍惚。
沈国良这次显然变得聪明起来,他一见门打开,便立刻带着夫人跪地行礼,口中高呼:\"微臣(臣妇)给晗妃娘娘请安,晗妃娘娘万福金安。\"他们的动作显得有些狼狈,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恐惧。
沈妍可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沈国良,他满头白发如霜,在风中微微颤抖着,仿佛承载了岁月的沉重。他的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每一道都诉说着曾经的沧桑。眼下乌青如墨,那是疲惫和忧虑留下的印记。他的眼睛浑浊而无神,失去了昔日的光彩,仿佛被时间的风沙渐渐侵蚀。他的嘴唇干裂,毫无血色,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无力开口。他的身体佝偻着,不再有之前的挺拔。沈国良,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人,如今已被这件事打磨得失去了棱角,尽显老态。
看起来他还是非常在意江姨娘呢,这段时间肯定没少为她奔波操劳,否则怎会如此显老。哼,还在这里装出一副深情的模样,母亲若是没有被他这种深情所迷惑,也就不会惨死了。
“父亲、夫人,快快请起吧,一家人何必如此客气。”沈妍可说罢,却并未上前搀扶他们。过了好一会儿,沈国良夫妇才缓缓站起身来。
这时,知音又取出一张银票,递到张昭手中:“诸位一路辛苦,带兄弟们去歇息一下,这是娘娘让我给你们买酒喝的。”
张昭也是个懂得察言观色之人,赶忙接过银票,并向沈妍可行礼道:“娘娘很久都没见到家里人了,一定有很多话想说,属下们先出去,不打扰娘娘和家人们叙旧了。”
他带着众人前脚刚走,沈国良便迫不及待地快步走到沈妍可面前:“可儿啊,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可以救江氏一命啊?是不是因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所以皇上才网开一面呀?”
沈妍可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语气冰冷地说道:“父亲,如此重大的事情,您竟然让我站在府门口谈论吗?”
沈国良这时才恍然醒悟过来,环顾四周,发现已有不少百姓在对他们指指点点。他连忙拉着沈妍可走进了院子里。
刚刚踏进门槛,沈妍可紧接着又开口询问道:“江姨娘现在在哪里呢?我去探望一下她,也算是尽到作为女儿应有的责任。”
沈夫人急忙走上前来,恭敬地回答道:“晗妃娘娘,臣妇愿意带领您前往。江氏本来被关押在大理寺的监牢里,但今早接到皇上特别旨意,允许她回到家中。臣妇担心会发生什么意外情况,所以把她关进了西苑的柴房里。”
沈妍可看着沈夫人那副急切的模样,心里明白她肯定有一些话想要跟自己说,于是微微颔首,表示同意:“这样也好,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夫人了,那就麻烦夫人带路吧。”说完,便跟着沈夫人一同朝着西苑走去。
沈夫人带着沈妍可以及知音、紫梦前往柴房,一路上都是说一些无关紧要的琐碎杂事,直到西苑门口,沈妍可不耐烦的说道:“夫人说了这一路,恐怕也累了,接下来本宫自己进去就行,不麻烦夫人了。”
“娘娘,臣妇不嫌麻烦,只要能为娘娘您……”沈夫人还想说什么,沈妍可出手打断了她。
“沈夫人,你玩的一手好计策。你怎么算计,本宫不管,只是别把本宫当傻子,这一路上,你一直说一些琐碎的杂事,本宫不关心,也不想知道。你若是没什么要和本宫交代的,那就先回去吧。这个府里,本宫住的比你久,不会迷路的。”
“娘娘,您在说什么,臣妇不懂,臣妇只是想陪着娘娘,怕江氏对娘娘不利。”
沈妍可见沈夫人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样子,顿感厌烦,于是直接挑明:“江氏被牵扯进这桩案子,是你做的吧。你头一天被封了诰命,然后江氏就东窗事发,连带那些证据也是你放进去的吧。”
沈夫人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连忙摆手否认道:“娘娘,这可不是臣妇干的啊!臣妇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呢?江氏与臣妇无冤无仇,臣妇没有理由陷害她呀!”
沈妍可冷笑道:“沈夫人,你觉得本宫会相信你的话吗?江氏被牵连进这件案子,对你来说可是有百利而无一害。这样一来,不仅可以除掉一个竞争对手,还能让自己的儿子继承爵位,何乐而不为呢?”
沈夫人惊慌失措地解释道:“娘娘,您误会了,臣妇真的没有这么做啊!这一切都是巧合,江氏自己行为不检点才会被抓个正着。而且,就算江氏不在了,还有其他妾室,她们也同样有可能生下儿子,威胁到臣妇儿子的地位啊!”
沈妍可看着沈夫人的慌张模样,心中不禁冷笑。她知道沈夫人是绝不会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的,但她并不在乎。她只是想借此机会敲打一下沈夫人,让她明白自己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沈夫人,本宫不管你有没有做过这些事情,本宫只想告诉你,不要再试图挑战本宫的底线,更不要利用本宫。否则,后果自负。”说完,沈妍可转身进了西苑,留下一脸惊恐的沈夫人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