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四处望了望,黑灯瞎火的,也看不出来啥,可我觉得有些不对劲,我低声道:“师父,好安静啊,连鸟都不叫了。”
“要变天了。”老猎人莫名其妙来了这么一句。
我装傻充愣道:“啥意思,要下雨吗?”
老猎人没搭理我,而是看向道士,他道:“马师傅,这一关,能过去吗?”
“悬。”
老猎人叹了口气,继续说:“老林子里的一草一木都有灵性,几百年的修行,不能说毁了就毁了呀。”
“命数。”
我听不懂他俩在说啥,但我能感觉出来道士的紧张,以他的性格,说话字数越少,事情越难办。
“刚才进来的一男一女,他们是什么东西?”我故意用东西这个词。
道士诧异道:“你看出来了?”
我摇了摇头道:“没看出来,但肯定不是人。”
“你怎么知道的?”
“分析。”我把我的想法说了一遍。
还没等道士说什么,老猎人压低嗓子道:“那男的是人参娃娃,女的是老虎精,都是大山的孩子啊。”
“躲雷劫吗?”我问。
道士说:“哪来的雷劫,山里面一定出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吓得精灵都找人类避难了。”
我好奇道:“什么东西?”
“那你得问冯二爷。”
道士将问题抛给老猎人,老猎人深吸一口气道:“我确实不知道山里面有什么东西能让老虎出来避难。”
“你房间里的那么多身份证,那是怎么回事?”道士一阵见血。
老猎人思考了半根烟的工夫,道士一直盯着他,那架势是一定要问出来答案。
“那天,你们来的时候,我以为你们是寻那群人来的呢。”
“什么人?”
老猎人刚想开口,只听不远处咔哒一声,像是有人踩断了干根树枝。
“什么人?”老猎人端枪道。
黑暗中一片沉默,依旧是静悄悄,朦胧中好像还有一个人影。
老猎人双眼放亮,举起猎枪朝天放了一枪,与此同时,酒馆里传出了妈呀妈呀的惊叫声。
“什么人,再不说话就开枪了。”
沉默十几秒后,黑暗中传来了一个柔弱的女声,声音温婉柔和,如风铃般沁人心脾,她道:“大爷,我进山采药迷了路,能不能收留我一晚。”
道士按在了老猎人的枪上,低声道:“老哥,让她过来吧。”
老猎人缓缓放下枪,吼道:“过来吧。”
这是一位如仙女的姑娘,姑娘头发顺长黑直,那是一种只有在洗发水广告中才能看到的头发,再看面容,巴掌大的脸庞白皙干净,一双大眼清澈如水,深邃且立体,仿佛能看穿我的前世今生,尤其是淡淡的笑容后的那两颗洁白的小虎牙,更是迷人。
在我的认知里,仙女也不过如此。
姑娘约莫十八九岁,不过身高矮了一些,和我差不多,大概一米五,不过他身材比例很好,反正就是看起来很舒服,说猥琐点就是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
我当时心里有了一种很变态的想法,明知道她不是人,可我还是喜欢,管他是鬼是妖,就算是大马猴子,我都想给她生个小猴子。
有许仙、宁采臣在先,我许多肯定紧随之后,不就是娶个妖怪嘛,不是我许某人吹牛逼,我能一打十,个个顶住他们的喉咙。
人娶妖精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上古先贤大禹在治水过程中和涂山女结为夫妻,史书记载,这个涂山女就是九尾妖狐,还有纣王和妲己呢,伏羲还是人首蛇身呢,三皇五帝都过不了娶精怪这一关,更何况肉体凡胎的许某人。
不行,我要娶这个姑娘,谁拦着也没用。
“许多,想什么呢?赶紧进屋。”
道士的声音将我从幻想拉回现实,我看了一眼姑娘,不自觉地咽了一下口水。
“我叫许多,你叫什么名字?”
姑娘腼腆地笑了笑,算是回应了。
姑娘进屋后,狗皮帽子明显有些抵触,他自言自语道:“怎么又来一个,迷路了?”
没有人回答,老猎人和道士也没有解释什么。
见狗皮帽子的话掉在地上了,我接话道:“也是迷路的。”
“得,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迷路的人都来大酱缸了。”
刚才我还在心里骂人坐地炮乱献殷勤,而此时我更像是一条舔狗,主动给姑娘端茶送水,还问她冷不冷,炉子不够旺的话,我许某人现在就进山劈柴火,管他什么牛鬼神蛇,老子一点也不怕。
青春期的小爷们正是爱表现的时候,尤其是遇到漂亮姑娘,我许某人也许是过于爱显摆了,弄得自己和个老色逼一样,各种和姑娘搭话,姑娘依旧是腼腆地笑,不过我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了一丝焦虑。
老猎人让龅牙女人端来了饭菜,不管是人是鬼,既然找上门了,总得给口吃的。
当然也不是什么好饭菜,就是清水煮的苞米,好在有一大盆,饿了随便吃。
吃饱喝足,道士用奇长的手指敲了敲桌子道:“既然来了,自报家门吧。”
自称挖参客的矮胖男人嬉皮笑脸道:“还报啥家门,哪来的家,对付一宿,明天就走了,我还会唱二人转呢,你们要是愿意看,我唱一段。”
“啪。”道士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手掌盖在桌子上随后缓慢挪开,几枚金光发亮的铜钱慢慢露了出来。
矮胖男人立马收起了笑脸,脸上露出一种耐人寻味的表情,大眼睛更是滋溜乱转,好像在思考什么。
道士阴冷道:“抬参的,你看我这几枚铜钱的成色如何?”
“好,好。”话音还没落,矮胖男人像是一支箭般冲向门口,说时迟那时快,老猎人用力一踹椅子,闪身挡在了门口。
矮胖男人讨好道:“好汉,好汉,这是干啥,让我出去尿个尿。”
老猎人面无表情地盯着矮胖男人,道士叹息道:“我这几枚铜钱砸过去,你那几百年的修行可就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