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衡也没跟朔家人客气，这是他的身份所理应享受的待遇，没必要客客气气的，心安理得的接受就好。
朔家众人见朔衡这边没事，便先退去了。
其次走的是苍澜仙宫的那批长老。
一个晃眼的功夫，朔衡身边就只剩下了龚君站在原地没动。
“都准备好了？”龚君悄声询问。
他的话并未明说，不过朔衡自然明白他想问的是什么。
“嗯，可以一试。”
宝珠完整，法则雏形领悟。
无需考虑，现在就是深入潭底的最好时机！
龚君抬手拍了拍朔衡的肩膀：“注意安全啊，师弟。”
“师兄不去看看？”朔衡感受着肩膀上的力度，面带笑意没有丝毫变化。
“我就不去了，反正我连一丝宝物气息都没感受到过，就算去了也是白白浪费时间，还不如多多感悟法则雏形。”
龚君刚达到半圣不久，跟朔衡这般妖孽的仅是渡劫期便一只脚踏进半圣门槛的人不同，他的修炼速度可没有这么快。
所以，朔衡可以为了宝贝而放弃继续领悟法则的机会，但龚君不行。
他来七圣陨池，就是奔着这法则明珠来的。
“如此也好。”
朔衡没多说什么。
决定是龚君自己做的，未来就算心中后悔，那也是他自己的选择，与旁人无关。
朔衡转身向下方潜去。
避过龚君的视线范围之后，他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肩。
紫袍光洁如新，即便打了半天架，依旧没有丝毫损坏和凌乱。
【小四。】
【宿主，您的猜测没错，他在您身上留下了追踪手段！】
004不忿的挥舞着两只小短手。
不难想象，如果龚君此刻正站在它面前，恐怕它的小拳头能直接落在龚君脸上。
【除此以外？】
【还有一张隐形传送符……】
004又扫描了一遍，彻底炸毛。
【宿主，他想抢你的东西！】
【先把传送符毁了。】
朔衡倒是没什么惊讶的情绪。
在他看来，自己与龚君之间的关系虽然能说得上几句话，那更多的也是因为同为亲传，身份上没那么大的差距，所以朔衡不介意多个朋友。
但真论感情，他们两个之间还真没太多情谊。
在朔衡看来，龚君之前告知自己的种种信息，就是他提前上缴的过路费。
世界上，任何突如其来得到的好处都被明码标价。
你没看到价格，只是因为还没到价格显现的时候。
但若拿了好处，等某天那价格忽然摆在你眼前的时候，大部分都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代价。
而现在龚君的目的也没明确。
——他想夺宝。
若是旁的，或许朔衡心情好，便罢了，毕竟他也不缺那些宝贝。
但残图不同。
最后一张，绝对不容有失。
谁拦他的路，也别怪他不留情面。
朔衡看着空间戒指里的明烁金砂，这可是用于制符极好的材料。
龚君给他提供线索，他自当回礼。
可惜，还没来得及送出去……估计以后也没机会送出去了。
…
借着宝珠和拥有法则雏形的剑道，朔衡在深潭中下潜的速度极快。
越往下，人越少。
直到最后，整片漆黑如墨的潭水中已经一片荒芜。
没有生命，没有气息，只有满目的黑暗与沉寂。
这种感觉就像是被凭空蒙住五感，余下无止尽的慌乱和迷茫。
但对朔衡而言，这种死寂的感觉几近于无。
脑子里有个004这么活跃的系统，朔衡想迷茫都难。
【宿主，这里好黑啊……】
【宿主，现在您已经下潜将近两千米。】
【宿主，根据系统探测显示，您距离潭底还剩不到一千米！】
004在朔衡识海里叭叭叭的响个不停。
朔衡饶有兴致的听着它说话，也没觉得烦。
半晌，他才一边下潜一边问道。
【小四，你是不是害怕了？】
【……】
004沉默了一下。
【我是系统，不会害怕的哦宿主！】
这话在朔衡听来更像是欲盖弥彰，不过他只是笑笑没接话。
一个怕黑的小系统还是挺可爱的，就让孩子自己玩着吧。
朔衡这边跟004聊天的话还没落地，前面极深邃的黑暗中忽然涌现出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黑影吗。”
朔衡眯起眼睛。
虽然看不见，但他的神识却仍旧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那些人形黑影的存在。
它们就像是雨林中湿漉的泥沼，并不多强，但是这般沾上就甩不掉的泥点子，才更让人觉得恶心。
不过，就如同朔衡之前对龚君的评价。
——阻拦他达成目标的东西，都得死。
看在龚君是他同门的份儿上，如果龚君真的不仅动了心思还为此付诸于行动的话，那朔衡也会给他留一条命——仅此而已。
活着，会喘气，但经脉根骨和修为还在不在，那要看他跟朔衡之间谁的本事大。
轰——
思绪还在转动，但朔衡的攻击却浑然天成，早已不需要多么依靠大脑去指挥灵气攒动。
于是，只见。
蕴含法则雏形的一剑贯穿水流。
原本平静的潭底，忽然激起千层巨浪。
绝尘——凌风斩！
蓦然照亮的水底，清透的潭水中。
下方浓稠如墨的人形黑影暴动不安。
而上方，赫然是一位手持长剑的青年。
青红二色的流光在长剑的剑身中上上下下的浮动着。
斩出的剑光与清风为伴，在水潭里掀起一阵激荡狂澜。
漆黑一片的潭水里，恍然闪过两道如剑气一般颜色的剔透明光。
——那是朔衡的眼睛。
映照着璀璨夺目，如同漫天星辰日月流转。
漂亮的像是两块如渊如墨的黑曜石。
轰——轰——！
剑气在黑影堆里炸开，搅碎了数不清的黑色尘烟弥漫。
放眼望去，只在原地留下一片又一片不规则的宝珠碎片。
还有这种好事？
朔衡挑眉，秉持着不浪费一丝一毫的原则，把那些碎片尽数敛于掌中。
谁规定一个人只能有一颗宝珠了？
只是不知道这些宝珠的效果能不能叠加。
朔衡试探性的把再次融合成一整片的碎片握在手里，发现跟一颗宝珠在身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区别。
看来，一颗宝珠的效果已是上限。
不过这效果也已经足够变态了。
放在平时，朔衡可不敢奢求自己只用不到一年时间就能法则雏形入门。
即便是他悟性顶级——也不行。
而十年内想要法则雏形提升巨大，若是没有宝珠在身，其他人——
更，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