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都了解对方的辛苦,不说不等于不心疼。
顾学义又一次享受到韩婷婷的温馨照顾,身心都在享受之后,美美睡了一觉。
很享受,睡梦里眉心都是舒展的。
韩婷婷坐在床边看着已经四十岁的顾学义,时间过得好快。
我愿陪你余生!
晚饭后,韩婷婷的时间是陪着小恃写作业,这段时间不属于她。
写完今天的家庭作业,预习明天的课程。督促小恃洗漱,上床睡觉。
小恃已经三年级了,在她的辅导下,学习还算可以。
这是所重点小学,里面的学生也多半是有背景,有钱有权势家的孩子。
老师教育资质也优秀,同样和资质一样优秀的是老师的眼睛——势利眼。
在班级里老师关心的学生对象,是从父母钱权位置排列下来的。
老师几次问,小恃父母是做什么的?家在哪个小区?有借读费户口怎么不在本市?
看似是关心其实是另有意思。
当知道小恃父母是个从乡下来的农民工时,就从老师重点关注对象里被剔除了,无利不起早。
这样的学生不是小恃一个,老师关心不关心自己好好学习就是了。
出生是门运气活,选择的权利不在自己。
韩婷婷懂得体制单位内的游戏规则,也在节日时给老师送过礼,希望老师能多关心小恃。
每一个做父母的都希望老师如此,可韩婷婷的小礼物根本不能与那些有钱人相比。
她也根本没能力请老师吃饭,他们那些人很会玩,只要家长请出去就不单单是吃饭的问题。
他们玩的都是吃喝玩乐一条龙服务,一次下来少说也上千,是韩婷婷消费不动的。
但老师让小恃给她买一次性手套(抓粉笔用的)之类的小东西也没少做,大钱没有,这么的小钱总不能拒绝吧!
所以小恃在学校不那么受老师待见,这跟学习好不好没关系。
不过这些韩婷婷想得通,只是对孩子的成长不利。
韩婷婷知道资本社会,金钱和地位的贵,所以努力挣钱,想给孩子们一个身心健康的生活环境。
顾学义直到吃过晚饭,也没找到机会告诉韩婷婷,这半年来他在外面的情况。
韩婷婷也不问,人平安回来就是造物主的恩慈。
没有比爱的人平安归来更珍贵的,只要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人最大的勇敢就是接纳,接受命运,接受现实。
顾学义看着韩婷婷在小小出租屋里转来转去,做饭、扫地、拖地、辅导儿子的作业。
她接替了他生命中另一个女人的位置,让他还有一个家。
十年了,又一个生命中的十年,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可忘掉另一个人也成了不可能。
顾学义一直都是这样的矛盾,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的
优柔寡断?
一边享受着来自活着女人的服侍,一边怀着对死去女人的愧疚。
男人的渣被顾学义演的淋漓尽致。
当韩婷婷上床时,已有点精疲力尽了,今晚连睡前看书的习惯都没延续。
男人在外半年没归,小别胜新婚,现在她还不属于自己。
韩婷婷躺在炕上,伸展开四肢百骸,让酸痛的腰肌得以舒缓。
白天顾学义已经发泄过一次,晚上没那么猴急,就想说会儿话。
这会儿也是说话的好机会,再不好的事情枕头上谈就会轻松许多。
顾学义拉过韩婷婷的细胳膊从颈窝穿过,摆出韩婷婷搂着他的姿势。
两人的姿势一直都是反着来的,做着换位人生。
这是韩婷婷这世最想做的事情,换位,换她来守护他。
“哎!”顾学义低低轻叹,有点难以启齿。
也带着几分窝在女人怀里的享受。
“很累吧?”韩婷婷被这声叹息感染。
“这次累了个寂寞,赔了。”顾学义沮丧。
人都是这样,赚到钱和赔了钱时的心情是有天壤之别的。
韩婷婷并没表现出惊讶,语气平静道:“生意嘛,都是有赔有赚的,哪有光赚不赔的,赔了钱不是还有经验吗!大不了从头再来。”
道理谁都明白,可真发生在自己身上时,却过不去心中的坎。
韩婷婷没做思考,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
这的的确确是她的心里话,只要还有那口气,只要还活着,什么都来得及。
韩婷婷这个耿直脾气,在顾家已是非人不知了。
心里有啥就说啥,该干就干,这么也算计,那么也算计,真的能欺骗所有人吗?
就算能欺骗过关,欺的一时能欺的了一世吗?反而使自己失去了人性的善。
活这一世真的不容易,韩婷婷想活出自己的本色。
上世这个年龄,人生已经走到了尽头,而现在的韩婷婷却是活蹦乱跳,精神头十足。
所以她不怕失败,似乎还有一种兴奋,上世从没想过的事情,都可以尝试一下。
人活着就是一个过程,有起有落,一个一个的小故事组成了生活。
顾学义被韩婷婷这句话感动的稀里哗啦,这样都不感动的话那还是人吗?
老婆不但陪着辛苦挣钱,还这么包容的女人又有几个。
顾学义开始考察x市,寻找适合自己的生意,他是一个没有土地的农民,在这个城市只能想方设法去挣钱,去养活一家人。
苟延残喘的活着,卑微的努力的活着,这就是他的现状。
除了会开车他什么都做不来,而且顾学义目前也没了驾照。
驾照被他弄丢后长期不去补办已经作废了。
没有一技之长,想去打工都没有单位接受,顾学义现在只有做生意这一条路可以走。
顾学义早出晚归游走在x市的大街小巷,要做生意还是小生意,他没有足够的本钱。
这一步再踏错,可就没有翻身的能力了,所以顾学义非常小心。
在大环境不好的情况下,又必须去做生意,还必须要挣钱,这个有点难。
顾学义一边转悠寻找着适合自己的商机,一边想着资金的问题。
他不能把这些再压在韩婷婷身上,两人都没有借钱的对象。
顾学义的几个弟兄现在都不算穷人了,还是他帮扶起来的,但现在要想从他们手里借钱,是不可能的。
他太了解这几个人了,都是只进不出的人。
现在顾学义由于搬迁落魄了,在弟兄中成了一个警钟,都在看笑谈。
顾学义还是无依无靠的那个人,有人说这是命。
该靠父母生活的时候,父亲走了,留下孤儿寡母,活在水深火热里。
想和妻子相依为伴的时候,妻子是个躺平的人,他不得不独自扛起整个家。
现在他也不想靠谁了,靠不住,整顿好心情,重新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