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没有询问,她不想知道夫子的爱人,只要夫子现在是她的就行了。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点不对,年世兰果断走了,自己只是习惯了夫子的陪伴,只是太依赖夫子,太信任夫子了。只是霸道惯了,自己的就不许别人沾染,只是不想夫子去看别人,是什么都好,都不是自己有磨镜之好。
安陵容感受到她的心理活动,她那霸道的占有欲不是爱,没有人教过她什么是爱,怎么爱一个人,她只是习惯的将喜欢的据为己有,谁都不能沾染分毫。刚想跟她解释她的心理想法,年世兰就跑了,算了,下次吧。
只是没想到,年世兰竟然开始躲着她,直到年世兰派人到松阳县找到安陵容家,送物品时,安陵容想道谢,年世兰都没有见她。
年家来人时,安陵容还未满三个月,年家人只说是林氏的绣品很得他家小姐的喜欢,所以给了丰厚的报酬,林母以后的绣品年家全包了。听说安家新添了位千金,所以来的时候还带了些孩子能用的。
安家一下子手头宽裕了很多,安父曾经是个卖香料的小贩,不知是不是为了逃避过去的自己,文人爱做的焚香,他始终不愿意做。
安比槐每天都乐呵呵的出去与人吟诗作对,与三五个好友时常相约品茗酌酒。兴致来了,寻幽、侯月也是常事。晚上不归家的频率也越来越高。
有一天林氏在他身上闻到了女子的熏香,便期期艾艾的问了一下。安父就勃然大怒,“我只是跟友人去逢场作戏,日后都是要做官的,官场上我一个人能行吗?到时候不还要互相照应吗?妇道人家,不懂就别问。”
林氏委屈,但是却觉得安比槐的话有道理。
安陵容对母亲的忍气吞声很无奈,却不能改变什么。女子,自己不立起来,别人扶起来松手后也会重新摔倒,毕竟没有谁可以一辈子扶着谁。
康熙四十九年,还在孝期内的年世兰被皇帝指婚,待明年孝期满后嫁于雍亲王爱新觉罗胤禛为侧福晋。
接下圣职后,年世兰找到安陵容,“你都一岁多了吧?怎么看起来还那么瘦小?”她亲眼见证两个侄子的成长,自然对一岁多的孩子是什么身量是了解的,即便男女差异在,但是这区别也太大了。
安陵容:“我是江南女子,这边女子普遍秀美、小巧玲珑些。”实际上是安父重男轻女,母亲林氏也一心讨好丈夫,对她关心甚少。
她有药,也只是让自己不生病,只是想要多强壮,那是不太可能的。
年世兰眨巴眼,没说信不信,“我接到圣旨了。”
“我知道,直到成亲那日前你都还有反悔的机会。”
年世兰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夫子,你的丈夫是什么样的?”
“丈夫?你是问我的爱人吧,她聪明,自信,勇敢,很会爱人,也很会爱自己。有自己的目标,执行力也很强,绘画很好,仁善,怜惜弱小。美貌是她最不值得一提的东西。”她一边笑一边说着关于玫瑰的一切,脸上满是自豪,她的爱人教会了她爱自己。
年世兰惊讶出声,“美貌?容貌很出众吗?”
“嗯,很出众,皎皎如山间月,娉婷似画中仙。世兰,爱人要先爱己。这个时代,男女身份的差异太大,尤其是在皇家,皇帝与妃子之间更是,两个地位不平等的人,是没办法相爱的。高位者给的只是赏赐,他是俯视的。而下位者只能被迫接受,一旦上位者抽离,下位者没有说不的权力,所以世兰,不要再从重蹈覆辙。”安陵容语重心长。
年世兰:“就没有一份不掺杂利益的感情吗?夫子跟你的爱人也是吗?”
安陵容摇摇头,“有不掺杂利益的感情,可是在这个时代碰到的几率太低,你凭什么觉得自己就是幸运的可以拥有的那个?至于我与我的爱人,我与她是真心相爱,我们与你生活的时代不同。”
年世兰苦笑,“那你们生活的时代真好啊,可惜,我没机会去看看了。”
康熙五十年,年仅十三岁的年世兰嫁入雍亲王府成为侧福晋(这一点是参考历史资料的)。
成亲前夜,安陵容带着年世兰来到芍药花海,一挥手,漫天的红色花瓣似雨花落下。
“喜欢吗?送你的新婚礼物。”
年世兰噙着笑点点头,神色认真的看着这场花瓣雨,要将这一幕永远印刻在脑子里。
“夫子,我为你跳一支舞吧?”惊鸿舞,原来学着是为了勾搭胤禛的,纯元皇后,她可不信他真的有多爱她,不过能用就行。
现在她想给夫子跳一舞,她的美丽,应该给能欣赏、能珍惜的人看。
安陵容点点头,“好,等我日后学了琴,在为你伴奏。”
侧福晋是一夫多妻中的妻,是妻不是妾,与嫡福晋一样都有婚礼,仪式只比嫡福晋略减。
年世兰一身朱红色嫁衣嫁入了雍亲王府。
胤禛挑起盖头,两人喝了合卺酒。
看前面前的美娇娘,她没有其他人的羞涩,只是认真的看着他,“这么看着我为何?”
年世兰一勾唇角,“看我的夫君是个什么样的,我可得看清了。”
胤禛亲昵的刮了下她的鼻子,“妮子大胆,说话也没个顾忌。”这是年羹尧的妹妹,别说她长得貌美,容色潋滟,气度高雅,就算她姿色平平,自己也不会冷落她。
亲贵娶亲,真心是最不要紧的。
年世兰弯起眉眼,撒娇卖痴,“那王爷不喜欢吗?王爷不喜欢,那臣妾以后就不这样了。”说完,还故作害羞的背过身去。
以前说这些只是为了讨好他,是为了得他的一点怜惜,如今清醒着,才发现他动作亲昵,可是眼中却没多少温情。
垂下眼帘,两个人都在逢场作戏。
胤禛赶紧将人掰过来,“兰儿生起气来,又娇又美,让爷心生怜爱。天色不早了,早些安置吧。”
年世兰恶心他的亲近,更不愿意生下有他血脉的孩子。嫁进来之前就从安陵容那里要了不育的药,保准别人查不出来。孩子,应该是和心爱之人生的。
王爷一连七日都宿在年世兰房里,为了家族,为了未来的打算,年世兰小心讨好,自己选择路,再难也要走下去。
第七日的清晨,年世兰才收拾好自己,带着一连侍寝七日的怒火,踩着请安的时辰点,慢慢悠悠的来到正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