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微微躲避皇上的触碰,欲拒还迎。
“怎么了?嬷嬷不是教过了?”皇上此时耐心极好。
甄嬛声音极低,带着忐忑,“嬷嬷教的是如何服侍皇上,可是臣妾将皇上视作夫君,臣妾不知如何服侍夫君。”
皇上脸色晦涩不明,望着一直低头的甄嬛,“无妨,我会教菀卿。”
见皇上没有怒色,心里舒了口气,计划达成,自己以后在皇上心里就是不一样的存在。“皇上是否会觉得从臣妾这般小女儿家心思可笑?”
皇上言语真挚,“菀卿这样小女儿心思,是最可贵的心思。”
床帏放下,一声悦耳的铃声响起。
翊坤宫里,年世兰将颂芝她们赶到殿外,把夫子拉上了床。
迫于年世兰的“威胁”,安陵容在系统的帮助下,为她时时转述新宫里的事。
一边转述,一边盘算,统子太好说话了,她怕。
要么她身处统子挖的大坑,要么大坑在前面等着她。
年世兰撇撇嘴,甄嬛真惨,皇上真不做人。想到自己,又忍不住嘲笑,自己又好到哪里去,甚至更惨。皇上最后至少真的喜欢上甄嬛了,甄嬛也亲手杀了皇上,自己呢,被利用到死,家人也没保住。“夫子,皇上怎么那么喜爱先皇后?他也会那般钟情一个人吗?”
安陵容一脸看白痴样看她,伸手摸摸她的脑袋,“没发烧啊,怎么又说胡话了。”
年世兰所有的消极情绪都被打散,知道她是刻意而为,也忍不住想动手,拍掉她的手,怒目圆瞪。
安陵容又继续看着脑子里统子的实时播放,进行到有颜色部分了,“你自己心里有答案还问我,咱们皇上是天生工作圣体,真爱只有工作。”
年世兰忍不住翻个白眼,夫子又在忽悠她,嘴里也冒着奇奇怪怪,但是比较妥帖的词语。“你怎么不说他们怎么样了?”
安陵容将她的手挥开,“没什么话好说的,运动着呢。”不得不说,花样真多。以前没见过这种,小虾米找不到地址。庄国栋时期能力倒是有了,却没起过这种念头。
初次见到这种场面,冲击力还是有的。
年世兰看着她脸上可疑的红色,夫子的滤镜碎成渣渣,当初的一脸高深莫测呢,那世外高人气质呢,在外面端的那么好,此刻比个登徒子还要过分,一脚踹过去。
安陵容就到了地上,满头问号,“你干嘛踹我?”
年世兰冷着脸,“我要睡了,你回去吧。”
安陵容起来,揉揉摔疼的屁股,“又不是没一起过。”抱着被子就往一旁的贵妃榻上去,“不尊师道,没大没小。”
年世兰声音拔高,“颂芝,送玉贵人回去。”
于是一身寝衣,披着披风的玉贵人被送回去,在外人看来,就是甄嬛侍寝,贵妃不高兴,拿玉贵人撒气,让她仅着寝衣侍奉,半夜才让人回屋。
第二日请安,众人开始议论那个头次侍寝就跟别人不同的菀常在,那么多人,头次侍寝都是抬着去,偏生她得皇上特殊安排,只怕等她回来就是贵人了。
菀常在不在,她的好姐妹沈贵人就成了众人的攻击对象。
你一言,我一语的,纵然沈眉庄自觉心态还行,也被挤兑的险些出错。
下午时,甄嬛方才回到宫里,随着一起的,就是她禁封为菀贵人的旨意。一入宫就急忙到景仁宫,向皇后行大礼。
皇后端坐在上,看着甄嬛行大礼,满脸欣慰,等甄嬛低头时,脸上又闪过得意之色。
看着甄嬛行礼,就像看着姐姐在向她下跪,怎么能叫她不开怀呢。
等甄嬛行礼结束,皇后照常表演着自己的宽和仁厚,让甄嬛感动不已。
等她走后,知夏走了进来,在皇后耳边小声汇报。
宜修抓紧知夏的手臂,指甲也陷入她的肉里,知夏忍着疼痛,慢慢将消息说完。
刚刚的好心情荡然无存,甄嬛,她怎么敢,怎么敢在皇上面前自比妻子,又想到她尚未入宫,就当着教规矩的姑姑面,言说贵妃以色侍人,进宫后的一桩桩一件件,都说明她的胆子大,野心更大。
想到皇上将她和沈眉庄抬起来的目的,又只能按下怒火,不急,还要靠着她们去跟贵妃斗,这样才能稳坐钓鱼台。
甄嬛回到碎玉轩,就看到众人的脸色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意。
皇上赐给她椒房之喜,床榻的被子里还撒了桂圆、花生、红枣、莲子、铜钱等,寓意着早生贵子。
甄嬛眼里泛起泪花,她没想到皇上竟然将她的话如此放在心上。
甄嬛开始侍寝后,便是一连七日都被皇上翻牌子。白天也常被召到养心殿伴驾,一时间,菀贵人的风头无人能盖过。
请安时众人的怒火也越来越浓,第八日,如果皇上还翻她牌子,就超越了贵妃。她跟沈眉庄进宫时日尚短,还不想就此跟年世兰对上。
于是她委婉向皇上建议去别处,皇上对她的行为微恼,他是皇帝,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又不忍看她脸上染上愁容,就应了下来。
想着一连几日的操劳,皇上也想歇歇,就去看了冯若昭,好歹是六阿哥生母,六阿哥聪慧,目前看来是未来最适合继承大统之人。
冯若昭跟皇上下着棋,她的棋艺在宫里是数一数二的,两个人没有小夫妻的旖旎,但是相伴走来的情谊也是有的。
皇上落下一子,冯若昭的棋跟她的人一样,稳扎稳打,平平无奇,不似玉贵人,直接,胆大,如单刀赴会的勇士,也不会想着怎么让他高兴。“棋艺不错,就是顾虑太多。满宫里也就玉贵人和你能与朕在棋局上杀上一二。”
冯若昭脑子里出现那个身影,“承蒙皇上抬爱,臣妾也就在棋上能略懂一二了。改日,臣妾定约了玉妹妹,好好手谈几局。”
两人又谈到孩子,室内也多了几分寻常人家,夫妻相敬如宾的意味。
三局棋结束,夜已深。两个人躺下后,室内安静,悠悠的琴声若隐若现传来。
仔细听来,是《湘妃怨》。
碎玉轩就在咸福宫左后侧,二者相离不远。
冯若昭小声询问,“皇上可要去看看?”
皇上也被琴声搅得有些心烦意乱,他去了,她推拒。他走了,她又哀怨。“不必,朕今日翻的是你的牌子。”
敬妃是他儿子的额娘,还是他寄予厚望的六阿哥额娘,他此时走,就是打了敬妃的脸,这让六阿哥如何自处。
只是越想睡着越睡不着,皇上坐起身,冯若昭也跟着起身,“苏培盛!”
正昏昏欲睡的苏培盛,整了下衣冠,立刻低头进来。“皇上有何吩咐?”
等苏培盛走后,皇上和敬妃又再度躺下,不久后,果然琴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