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当着格木的面,宇文开疆必须给一个交代。
“哦,老二,你口口声声说你没有修书一封送往邺城。但是平日里你和汤虎走的很近。邺城就是汤虎的老家。银子也是从邺城出来的,难道这些事情都是如此凑巧吗?”
宇文义被苏浅柠点醒之后,脑子清醒多了,也理清了整件事情,找到了关键环节。
“回禀父皇,儿臣与汤虎走的很近人尽皆知。那是因为汤虎为人耿直,做事也是刚正不阿。他的口碑一直不错呀,儿臣与他畅聊过几次,从他身上儿臣学到了很多东西。一来二往的就成了忘年交。至于,汤家人是否在邺城有伪造官银的事情,儿臣真的不知道呀。”
赢恪冷笑道:“那请问二皇子,这三十万两白银你是如何解决的?”
“我与汤虎是有些交情,但都是君子之交。身为皇子,许多事情也是身不由己,每次烦闷苦恼之时,也需要有人交谈一番,才能舒缓情绪。这样对身体很好,这都是五弟妹教我的。这件事情我的确有向汤虎诉说过,因为我脑海里一直忘不掉我大宛男儿在边关与金人鏖战的画面。那些死的壮士们有些就是因为战马不及敌人,所以白白送了一条命。他们都是爹娘生的。我实在看不下去,脑袋做梦都想着咱们的战马能够日行千里。这事压在我心中太久,都要积郁成疾了。于是修书一封将此事告之了汤虎,也算是知己之间的一种心灵慰藉。原本我只是想发泄发泄。没想到派人八百里加急来传信说可以解决银两的事情。于是,我就问了汤家的信使。他告诉老爷这些年一直省吃俭用存了一点银两。老家侄儿头脑灵活在边关做生意赚了大钱。他可以出面要钱。当时,我脑海全是购买好的战马然后骑上去奋勇杀敌,为大宛壮士们报仇。听到信使说能够解决银子的事,我高兴的手舞足蹈。父皇,您曾经跟随皇爷爷南征北战,应该能够理解我此时的心情。至于,这些银两的来历的确是儿臣疏忽了。”
宇文义这张感情打的不错,立刻引起了宇文开疆的同情。当年他跟随宇文邕南征北战,身边的战友比亲兄弟还要亲。
赢恪是只老狐狸,已经看穿了宇文开疆的心思,急忙提醒道:“启奏皇上,兹事体大。西辽使者格木在此,咱们何不叫汤虎来当面对质即可。”
果真,姜还是老的辣。刚才宇文义好不容易一番声泪俱下刚让宇文开疆的心软化下来。赢恪这一句话又给他打了一剂强心剂。
宇文开疆一改同情的态度,厉声道:“杨季,传汤虎。”
杨季刚出大殿,到了街上就听到了汤虎自尽的消息早已传遍了大街小巷。他快马加鞭来到汤家,果然见到汤家上上下下都是哭泣。
汤虎早就听说了格木到达庆帝城的事,这一日一直惶恐不安。因为他一直在等待宇文义的到来。直到今日他的手下来报宇文义被杨季绑回了金銮殿。汤虎顿时石化了,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他知道事情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了。
思虑再三,他决定上吊自杀。杨季赶到时,人已经归西了。
汤虎畏罪自杀,对宇文义来说是个好消息,至于这笔银子与他是否有直接联系,这下汤虎一死,死无对证。
当汤虎之死传到金銮殿时,众人各怀鬼胎。在宇文开疆的内心深处,宇文义最终算是击退了金人,为大宛赢回了面子和尊严。至于私造官银一事并未对社会造成多大的危害。处罚必须得有,但可以功过相抵。
格木心里对汤虎之死表现的很淡然。至于最终的裁定结果怎样,他根本不关心。伪造的官银与真正的官银之间的确有些差距,但都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这批伪造的官银其实只要回炉重造,不是什么大事。他只关心这件事能为自己带来多少利益。谁给利益最丰厚他就帮谁。眼下,赢恪一方给的最丰厚,所以他目前的一切行事都是以赢恪的意见为准则。
汤虎的死对赢恪来说不是个好消息。他想趁着这个机会狠狠地惩治宇文义,最好是永世不能翻身。
金銮殿的场面一度很尴尬。
赢恪首先站出来说道:“启奏陛下,汤虎畏罪自杀,很明显是做贼心虚。武威王平日与汤虎走的很近,臣以为应该尽快查明此事还武威王一个清白,同时给格木大人一个交代。”
宇文义听到这话,心里暴怒:“好你这条老狗,居然敢暗自给父皇施压。想置老子于死地。表面上看是为我着想,其实憋了一肚子坏水,就想把这件事情坐实了,定老子的罪。有朝一日,如果老子登上了这九五之尊的宝座,定要将你千刀万剐,男丁永世为奴,任人践踏,女丁永世为娼,任人羞辱。”
格木立刻附议:“启禀大宛皇上,此事我朝天后勃然大怒,命我尽快讨要说法。如果大宛皇上敢徇私枉法,西辽铁骑将南下踏平庆帝城。”
宇文开疆心里十分不爽,但是只能忍着,毕竟此事是自己理亏在先。西辽天后先礼后兵乃人之常情。
正当宇文开疆烦闷之际,宇文勇说道:“启奏陛下。现如今汤虎已死,此事死无对证,想要进一步查明此事,必须派人前往邺城传唤汤牛前来问话。从庆帝城出发前往邺城少说也得十天半个月。但是汤牛又是这件事情的关键证人。不如,咱们耐心等待一些时日等到传唤汤牛再做定夺。兹事体大,给不了格木大人一个满意的答复,西辽天后必定不悦。但如若二皇子清清白白的,污蔑二皇子那可是重罪。太子是未来的大宛君主,而大哥和二哥则是大宛未来的肱骨之臣。他们都是大宛未来的希望,还请格木大人体谅,再宽限几日。让这个事情的真相大白于天下,如何?”
格木偷偷看了赢恪一眼,然后交换了眼神。都是老狐狸,一个眼神所包含的信息量是巨大的。
格木正要张口,却被苏浅柠抢先了:“听闻格木大人宅心仁厚,有一副菩萨心肠。不如这样,这几日我派人陪同格木大人好好在庆帝城周边转转。您这一路上舟车劳顿,又肩扛重担,肯定累坏了吧。您权当公费出游了,我保证这些时日让你开开心心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