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华有点尴尬,想要将筐中的煤块放回去,可是又觉得放回去不是,这时对面的君卿年开口道:“你是叫楚华吧?你在这等着,别跑昂,我进去一下。”
说完君卿年放下自己手中的筐子跑进了酒肆了,只留下了楚华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楚华那时心中很害怕,酒肆中的林虎认识自己,是他让自己可以捡一些碎煤块的,可是如今自己却是捡了好煤块,会不会以后就不让自己来这里捡碎煤块了。
只是刚刚跑走的君卿年走了出来,手中提着一个包裹,来到了楚华的面前将包裹放到了楚华的筐子中笑道:“今年也不知道咋回事,江南的冬天也这么冷了,你那里没多少粮食了吧,包裹里面有粮食,还有我冬天的衣袍,你先拿着。”
楚华低头看着筐子中的包裹,又抬头看着君卿年疑惑的问道:“你不说我偷拿你们的煤块吗?”
君卿年看着楚华笑道:“说你干嘛,以后需要拿了直接拿就行了。”
楚华还是看着君卿年吞吞吐吐的说道:“可,可是我没钱啊。”
君卿年不满的说道:“钱?给钱干嘛,你奶奶还给我吃你家果树接下来的果子,还有你家菜地里的青菜,你家第一颗果树接下来的果子都是我吃的,还要你的钱?”
楚华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筐子中的包裹没有说话,君卿年走了上前,想了想问道:“楚华,我今天在菜地怎么没看见你奶奶啊?”
楚华回答道:“我奶奶她病了,所以早上没去菜地。”
君卿年没想到会是这样,着急的问道:“去抓药了没有?”
刚说完君卿年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在怀中摸了摸掏出了几枚铜钱,抓着楚华的右手将铜钱塞到了楚华的手心中,说道:“快点,去抓药吧。”
君卿年看着还在愣着的楚华说道:“楞什么啊,快点。”
只见楚华哦了一声,拿着框子跑开了,在转出巷子的时候还回头看了看君卿年,君卿年露着孩童的笑容笑着。
里屋传来了林凤儿的声音喊道:“小年,煤呢?火快灭了!”
君卿年听到后连忙的抓起地上的筐子,往里面疯狂的捡着煤块。
思绪回到了现在,楚华笑了笑说道:“你对我楚华还真是有恩,不止一次的救命之恩。”
君卿年笑着说道:“你不也是对我有恩?整个小渔村当时就你和我玩耍。”
楚华摇了摇头说道:“这不一样,那不是恩。”
君卿年不想再在这样的话题上聊开口问道:“你真的要去中原吗?”
楚华想了想捡起地上的小木枝在地上画着说道:“对啊,去找我师父,你都上蜀门剑宗修行了,我得抓紧啊,不然以后如何帮你。”
君卿年继续问道:“那奶奶呢?”
楚华手中的动作慢了下来,想了想还是开口道:“我这些年帮酒肆干活的钱都交给了我奶奶,我知道我奶奶不舍得花,可是也没办法,我以后会经常去看看她的。”
君卿年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楚华打断道:“好了,我在村子里我奶奶也不会高兴,男儿志不在四方,还是好男儿吗?”
楚华说完便站了起来,冲着齐华那边跑去,边跑边喊着:“等等我,我先来尝尝。”
君卿年看着楚华跑开的身影说道:“小点声啊。”
说完君卿年低头看怀中林鱼的时候看到了楚华刚刚在地上画的,楚华画的是一个碗,碗旁边写着八个字。
君卿年看着那八个字愣了下来,怀中的林鱼揉着眼睛说道:“爹爹,是吃饭了吗?”
君卿年还看着那八个字,林鱼看着自己的师父在看着地上后自己也看着地上,林鱼看着问道:“爹爹,那八个字是什么?”
君卿年嘴中嘟囔道:“救命之恩,唯有死报。”
林鱼想了想抬头问道:“爹爹,是不是就是说一个人救了一个人,那个被救的人没有什么可报答的,只有用自己的一条命去报答。”
君卿年没有说话,目光还在那八个字上面,怀中的林鱼继续说道:“那爹爹,你也是救了徒儿一命,徒儿也会用命去报答的。”
君卿年听到后缓了过来,抱着林鱼站了起来,笑着说道:“不用,师父没有救你,这都是师父该做的。”
一旁的齐华喊道:“晚霞,小鱼儿,吃肉了,快点。”
几人围在了火旁,烤着野猪肉吃,楚华边吃着烤好的野猪肉边说道:“老董,你和龙叔在哪抓的猪啊?这深山里还有这些?”
一旁的董千里没有回话,低头啃着自己手中的肉,林龙开口道:“你就是见识少,这蜀门被称为十万大山,不是吹的,山里什么没有。”
一旁的楚华被这句话吓到了,手中的肉都向下低了几分,楚华疑惑的问道:“真的假的?这要是找一个人不得找死啊?”
一旁的靳尚奚笑道:“当然是真的了,一些官府的追杀名单上基本上都在蜀门的深山中,别说官府了,就是他们自己的家人都找不到。”
楚华疑惑的问道:“那要是有人占山为王呢?”
靳尚奚笑了笑说道:“占山为王,落草为寇?”
他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一些山都是有山主的,你占大山打的过人家?占小山做大了人家不灭你?”
楚华想了想说道:“那咱这几个人这样,以后咱们几个都牛了,咱几个就弄下一个大山,咱们也弄个山主当当。”
楚华刚刚抓着猪肉的右手伸到自己的脸上摸了摸,想了想继续说道:“咱们几个都是因为晚霞才认识的,到时候晚霞当山主,负责咱们山头的门面,我就是副山主,管理咱们山主的大小事务,你齐华,就是掌管咱们山头的钱袋子,这个你比较擅长。”
楚华说完,继续摸着自己的下巴想着,一旁的林鱼激动的看着楚华喊道:“那我呢?我也要当个厉害的官。”
楚华看着林鱼笑道:“那小鱼儿你就当咱们山头的第一高手,到时候谁惹我们山头,你自己出手灭了他。”
林鱼拍着手笑着说道:“这个好,这个好,到时候爹爹看谁不顺眼我自己上去揍他个熊猫眼。”
一旁的君卿年笑着看着兴奋的林鱼,楚华想了想继续说道:“靳大哥比较厉害点,就当我们山头是首席供奉,白姑娘就当我们的外援,毕竟白姑娘有自己的山头,老董就负责咱们山头的情报,龙叔负责咱们山头的律令。”
靳尚奚笑着看着楚华问道:“那白姑娘有自己的山头,我就没有了?”
楚华摸着下巴的右手一拍大腿说道:“靳大哥,你不一样,你是谁的,是蜀门剑宗最得意的大弟子,你来做我们的首席供奉剑宗不会官那么多的吧?”
靳尚奚笑道说道:“好,要是你以后和晚霞真的占山为王了,我一定去当你们的首席供奉。”
几人都吃的差不多了,楚华看着剩下的肉问道:“老董,龙叔,这些猪肉咱们怎么办?丢了?”
靳尚奚上前说道:“不能丢,都背着,后面有用。”
楚华张大了嘴看着靳尚奚问道:“你说什么?背着?”
靳尚奚点了点头说道:“没错,都背着。”
楚华说道:“太多了吧,背着都快走不动了。”
靳尚奚摇了摇头说道:“你要是不想在前面被蛇咬死的话就背上。”
楚华不解的问道:“蛇?前面有蛇?”
靳尚奚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苗山,苗山,下蛊厉害,蛇就离不了。”
几人再次踏上了向南前进的路程,几人身上的衣袍都是破破烂烂的,除了白缇宁的一身白衣,还有靳尚奚身上的宗袍好,其余的人身上都是粗布衣,董千里和林龙每人身上都背着两个包袱,在最前面探着路,楚华和齐华在中间,两人身上背着两扇肉,一大股血腥味在空中弥漫的。后面是君卿年背着林鱼,在后面就是背着两个包袱的白缇宁,不见靳尚奚的身影。
楚华此时留着满头都是汗,喘着粗气边走边说道:“娘的,他让背着,自己一块不背,让咱两个背着猪肉。”
一旁的齐华也是气喘吁吁的说道:“还不都是你,说要吃野味,你咋不多吃点,多吃点就不用背了。”
楚华喘着粗气继续说道:“咱哪能知道,咱们两个晚上的时候一定要多吃点。”
身后远处的平阳关,放走君卿年等人的那帮巡山兵,还是一如往前的巡山,那领头的带着几个士兵想着城防处赶去,突然察觉到了不远处有动静,那领头的举起手中的弩箭射去,那山林中走出一个灰袍老者,那弩箭就要射在老者头上的时候,老者颤颤巍巍的举起了自己的左手,左手刚伸出,射向自己的弩箭停在了半空中,老者的手慢慢的一挥,那弩箭直接飞了回去,直接射到了那头领一旁的树木中,那树木应声而断。
那带着帽子,几人看不清老者的长相,都被老者的这一下给吓到了,那领头的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想干什么?我们,我们可是白,白毦军。”
老者嘴角微微的上扬,身形一下来到了领头人的身旁,领头人此时也看到了老者的面貌,此时领头人腿肚子不断的打颤着,满头皆是冷汗,老者右手向后探出,拿出一个画像打开,递到那领头人的脸上,嘶哑的声音问道:“这个人见过没?”
领头的人连忙转头看着画像,上面画着的人极为眼熟,像是之前自己放走的那个人,领头人又想到之前有人在箭上留下的布条,颤颤巍巍的说道:“有点熟悉。”
那老者嘶哑的声音继续响起:“哪?”
那领头人指了指平阳关的方向说道:“去平阳关了。”
那老者的右手一抬,那画像合了起来,老者将画像藏到了身后,伸出左手拍了拍领头人的肩膀说道:“谢谢。”
领头人连忙说道:“不客。”
话还没说完只见那领头人直接倒地不起了,老者看着面前剩下的人,左手一挥,面前的人都倒地不起了,那老者笑道:“等着,君卿年,老夫来了!”
说完那老者向西前行,向着平阳关前行。
一直到了晚上,一个浓眉大眼,身材魁梧,手中拿着一根又粗又长的木管来到了这里,看着地上倒着的士兵嘴中嘟囔道:“劫境干的?那方势力的劫境?不会是凌烟阁的吧,看来我得加快脚步了。”
说完,那人拿着木棍向南而行,和那老者走的方向不一。
晚上楚华和齐华躺在地上喘着气,董千里和林龙烤着肉,靳尚奚上前踢了踢楚华的脚说道:“楚华,别躺了,背着肉跟我去个地方。”
楚华抬起了右手虚弱的说道:“不去,不去你自己去。”
靳尚奚笑着说道:“快点,我给你看个好玩的。”
一旁的林鱼听到有好玩的连忙上前问道:“靳伯伯,什么好玩的?我也可以背的动肉的。”
靳尚奚摇了摇头伸出手摸了摸林鱼的脑袋说道:“你带上你楚伯伯,咱去。”
林鱼上前抓着楚华的手说道:“走吧,楚伯伯,咱去玩啊。”
楚华连忙说道:“不去不去不去。”
最后,只见楚华背着一块猪肉,靳尚奚在前面领路,君卿年牵着林鱼在身后跟着楚华,几人走了会,来到一个山洞口,靳尚奚说道:“就是这里了。”
楚华一下子将猪肉扔在地上说道:“可累死老子了,来这破山洞干什么啊。”
靳尚奚笑道:“等下你就知道了。”
说完,靳尚奚一把将楚华腰间的刀拔了出来,靳尚奚用着刀在猪肉在用力的砍去,将猪肉顿时分成了好几块,靳尚奚又将楚华的刀插回刀鞘中,楚华看着靳尚奚问道:“你怎么不用自己的剑?”
靳尚奚转过头笑道:“因为我懒得擦剑啊,对了你记得擦刀,好好擦擦。”
说完楚华瞪着靳尚奚,在心中不满的骂了好几句。靳尚奚看着林鱼说道:“走,小鱼儿,我们躲起来,一会就有好玩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