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快速的掠到二人跟前,摘下面纱,露出一张带着三道刀疤的可怖面孔。
“哥哥!”萧霓仙腾的跳起身,“你怎么来了?”
奉喜看到萧承志,赶忙躬身退出门外,将殿门掩上。
看惯了戴着银狐面具的萧承志,现下突然看到他卸下面具时的模样。
萧霓仙不禁有些感慨。
想当初,萧承志年少有为,英武不凡,与夜景湛的夜芷颜,情投意合,恩爱有加,相识不久便定下了亲事。
却不料苏苍龙却对入宫去赴诗会的夜芷颜一见钟情,生生的逼着夜萧家退婚,将夜芷颜强娶入宫中。
正在南疆战场上厮杀的萧承志得到这个消息,当场便丢盔弃甲的逃离了战场。
他一路疾驰回上京,衣袍都没顾上换,便入宫去觐见苏苍龙,求他放了夜芷颜。
那个时候夜芷颜已经是苏苍龙的身下之人,他又怎会同意?
生生的召了所有禁卫军,将拼死抵抗的萧承志给抓了起来。
而后,萧启文到宫中请求苏苍龙饶萧承志一命。
苏苍龙只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他亲手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在萧承志的脸上划上了三刀。
“朕倒要看看,你一个丑八怪,还如何跟朕抢女人!”
自此以后,萧承志便成了皓月国最大的笑柄。
期间,他也曾因为这不公的打击痴魔和疯癫过。
所有的人都以为他疯了,殊不知他会变成后来的银狐面具,成为推翻皓月国的幕后之人。
萧承志冷冷一笑,脸上的疤痕愈发的瘆人了。
“你都把自己折磨成这副样子了,为兄再不来恐怕就见不着你了。”
萧霓仙勉强的勾勾唇角,并未打算接话。
萧承志薄唇微紧,大手将萧霓仙冰冷的玉手握在掌心。
“仙儿,莫要忘了,咱们一开始的计划。”
“祁远竹,他能够给你一个孩子,他的使命就算完成了。”
“你不是不喜欢他吗?为何还要为他的死纠结?”
萧霓仙不可思议的抬眸,凤目里泛出一抹猩红。
“哥哥,他在你的眼里就只是一颗棋子吗?”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哥哥是故意将他安插在我身边的吧?”
“你为何要这样?”
“难道我在你眼中,也只是一个能为你诞育未来储君的工具吗?”
“不是的!”萧承志果断否认道,“为兄这辈子能够杀了苏苍龙为芷颜报仇,便已经心满意足了。”
“为兄现在筹谋的所有事,还不是为了萧家,为了你。”
“仙儿!”他大手抚着萧霓仙眼角的泪珠,“哥哥真的没想到你会对祁远竹动真心。”
“其实一切也并非你想的那样,他的真实身世你应该也已经明了了,当初是我将他从那大火中救出来的。”
“后来我见他依旧对你念念不忘,竟然不惜为了你,受尽苦楚的去换下他原本烧毁了的那张面皮。”
“我便答应了他,让他隐姓埋名的蛰伏在你身侧。”
“至于你们是否在一起,完全看他自己的造化。”
“我着实是没想到,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他能够让你对他如此挂心。”
萧霓仙听到这里,情不自禁的抽咽着,扑进萧承志的怀里。
“早知道如此难受,我才不会对那个狗奴才上心呢!”
萧承志抚着萧霓仙颤抖的脊背,低声在她耳边呢喃。
“仙儿不哭,一切都过去了。”
“既然你这般在乎他,就应该好好地为你们的孩子做好筹谋。”
“带着你们的孩子好好地活下去,只有这样,百年之后你见到他,他才不至于埋怨你。”
萧霓仙会心的点点头,可她却怎么也提不起劲儿来。
那天祁远竹也是这般说的,他要她把他们的孩子生下来,好好照顾着。
可她不知为何,突然感觉一切对她来说,都好似失去了意义一般。
“皇上现在私下里已经开始搜索父亲的罪证了。”
“他现在一心栽培白睿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要不了多久,皇上便会着手削弱父亲手中的兵权了。”
萧霓仙神色一紧。
“那我们该如何做呢?”
萧承志无奈的舒口气。
“破釜沉舟!”
正说着的时候,他忽的从袖袋里掏出一本账册。
“只是父亲这么多年来的贪墨军饷的记录,不得已的时候,你将这个账本交给皇上。”
萧霓仙果断的摇头。
“那怎么行?那样岂不是将父亲往死路上逼。”
萧承志不以为然的勾唇一笑。
“恰巧相反,若是这本账册被皇上查到,父亲就必死无疑了。”
“可它若是你主动交上去的,那就不一样了,皇上定会看在你的面子上饶父亲一命的。”
“父亲近段时间,愈发的嚣张跋扈了,在朝堂上公然对抗皇上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我屡次劝他他也不听,事到如今,萧家败落已成大势所趋,唯一能保住父亲性命的办法,也只有这个了。
萧霓仙吞下一口唾沫,哽咽道。
“我知道了。”
当初祁远竹在她耳边所说的办法,与萧承志说的无二。
“萧家的以后就靠你和你腹中的孩子了。”
萧承志临走时,还不忘在她耳边叮嘱。
“紫嫣死后,宫中哥哥关卡查的都很严,为兄这段时间不会再进宫了,免得给你惹麻烦,你照顾好自己。”
望着萧承志从窗户处一跃而逝的背影,萧霓仙情不自禁的扑上前去,玉梳抚着窗棂,痛哭流涕。
“祁远竹,你这个狗奴才!”
“你为何要丢下本宫!本宫一个人如何扛得下这一切!”
她玉手抚着缠着厚厚裹腹的小腹,无助的滑坐在了地上。
她就那样背靠在窗棂蜷缩在地上,闭着眼睛,任由滚烫的泪珠一颗颗滴落在她的衣襟上。
许久之后,一抹黑色的身影如鬼魅般飘到她跟前。
“娘娘!”
那声音虽然如幽灵般空洞,却让她异常兴奋的张开了双眼。
“祁远竹?”
她玉手不可思议的揉了揉酸涩的凤目。
那抹黑色的身影竟然还直挺挺的站在她面前。
“你没死?”
“狗奴才!你吓死本宫了!”
“本宫还以为本宫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忽的站起身,手臂盘在面前男子的颈后,俏脸搁在他的肩上,一边笑一边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