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人难道将她的身体,用某种秘法,扔进了诛魔战场?!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被楚然否决。
她没有忘记,自己身陷炼魂大阵的时候,秦柔然说的那些话。
她说,炼魂阵只会抽干自己的灵气,抹杀自己的意识,不会伤及皮毛。
还说自己那具吸收过无数天材地宝的身体,是连神级灵药也比不上的宝贝。
说这话时,秦柔然那张素来柔弱可人的脸,写满了贪婪和觊觎,她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将这样一个‘宝贝’丢掉?
更何况,仙云鼎并未感应到诛魔战场里还有遗留的骨头存在,这便说明,她身体剩下的部分,不在那里。
若是如此,又该如何解释这截断指的出现?
楚然的眉心拧成了一个死结。
宗主的话,解开了她一些疑惑,但同时也为她带来了更多的疑问。
但好在她向来不是纠结的人,很快就将心中的烦恼压下。
她身体的去处,定然和死灵之森有关,诛魔战场所通往的另一个大陆,极有可能就是死灵之森!
因为只有那里,才拥有和诛魔战场如出一辙的死气。
只要她顺利的通过诛魔战场,回到天赢,她就一定能查清楚那二人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少女脸上的凝重一扫而空,眉宇含笑,凤目中闪烁着明亮而坚定的光彩。
“看来你想通了。”灵忘川忽然开口,虽然不知她为何因为这截断骨愁眉不展,但如今她显然已经走了出来,不再为愁思困扰,这就够了。
“嗯。”楚然笑着点头。
灵忘川把断骨递还给她:“这个你收好,此物来自诛魔战场,又蕴含着特殊的力量,你定要小心保管,若非必要,莫要再透露给其他人,以免惹来旁人的觊觎。”
“我记下了。”楚然乖乖地应承下来,把断骨收进灵宠袋。
阿南之前的变故,让她不太敢将断骨继续放在手镯空间里。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
灵忘川微微颔首:“你说。”
“宗主可知道凤幽兰?”楚然轻声问。
灵忘川先是一愣,随后神色竟变得恍惚起来,像是在回忆什么一样。
这反应……
楚然心跳加速,语气也变得急切:“您知道?”
“凤幽兰之名当年可是名震六宗,谁人不知?”灵忘川笑着说,“不过你怎么会忽然问起她?”
“她是我娘的妹妹,也是我表姐凤清的亲生母亲。”楚然解释道,“当年她拜入六宗后,就与家里人联系得越来越少,近几年更是音讯全无。此次我和表姐来六宗的目的之一,就是想找到她。”
“可我若没记错,她似乎是来自三国之一的沧国。”三国试炼开始至今,凤幽兰夫妇是第一个因为天赋过高,在问天堂测试时,引来六宗内门导师到场的天娇,之后才是今年的楚然等人。
因为太过特殊,所以哪怕过了十多年,关于凤幽兰的事,他依旧记得很清楚。
楚然淡笑:“当年只有三国才有参加试炼的资格。”
灵忘川恍然大悟。
“能劳烦您同我说一说关于她的事吗?”
得到他的同意,楚然立刻拿出存音石,将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留存下来。
半个时辰后,楚然站在巨大的灵符上,飞离主峰。
“我闻到小主人的味道了。”房门外,和小白、双尾黑鹤它们排成一排坐在台阶上的木灵,用灵识传音道。
身下的触须向上扬起,裹着一个蜜桃大小的鲜红灵果,小口小口吃着。
人参娃娃黑成一块碳的脸颊,像仓鼠一样不停鼓动。
这种灵果必须咬碎吃掉,藏在果肉中的灵力,才能被彻底吸收。
而它的嘴最小,只比那绿豆大小的眼睛大一丢丢,所以只能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啃,再慢慢咀嚼吞下。
不像身旁的两只。
尖嘴大口,咔擦咔擦几声,一颗灵果就没了。
听到它的话,只有双尾黑鹤和缩小版的火麒麟,抬头看了眼楚然气息传来的方向,至于小白,则完全沉浸在好不容易到手的灵果中,吃得专注忘我。
“啊啊啊,臭狐狸,你吃慢点!给我留一点啊!”木灵余光看见地上的灵果堆正在飞速减少,整只灵顿时炸了:“穷奇大哥可只分给了我们十颗!你吃完了,我吃什么啊!”
一边说,它一边伸出触须,飞快裹住地上的三颗灵果,咻的一声收回来,藏得死死的。
“干嘛!你想吃独食啊!”小白立刻不干了,一口咬碎嘴里的灵果,凶巴巴瞪它。
“明明是你吃得最多,而且我有留一颗给大家!”木灵的触须指着地上仅存的一颗,反驳。
“灵果是小爷要来的,小爷多吃点有什么不对吗?要不是小爷,穷奇大哥能把灵果赏给你们?”小白据理力争。
它第一个赶到屋外,一直在不停地用爪子挠门,之后又偷偷扒在窗口,可怜巴巴地看着穷奇,又是冲他摇尾巴,又是冲他吱吱叫,一口一个大哥,总算把穷奇逗高兴了,大方地分给了它们十颗灵果。
木灵也寸步不让:“胡说!我们也有出力好不好?你扒窗子的时候,我们可都在!都出力了!”
“可是小爷出的力最多!”
“那你不也吃了这么多吗?剩下的给我们怎么了?”
……
一兽一灵吵得不可开交,见状,双尾黑鹤和火麒麟交换过一个眼神,紧接着,火麒麟默默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它们的视线,双尾黑鹤无声靠近,一口将灵果叼走,和火麒麟分了。
楚然回来时,恰好看见两人鬼鬼祟祟分赃的场景。
脚下步伐猛地一顿。
她的小鹤鹤可一直都是最温柔的灵兽,火麒麟就更不用说了,从没见它和小白它们起过争执,向来是最听话的小弟。
可现在她看到了什么?
“你们……”
火麒麟:“!!”
双尾黑鹤:“!!!”
两只同时对视一眼,腮帮动了动,瞬间便将灵果咬碎吞掉,毁尸灭迹。
然后它们齐齐转过身,看向楚然,神色一如往常,就像什么也没做过一样。
如果不是楚然亲眼所见,她还真信了它们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