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煤球的引领下,沈惊初三人来到了一处墙院,墙角处恰好有一个尺寸刚好可容纳一名成年男性通过的狗洞。
煤球冲沈惊初偏了偏头,意思是告诉他走这里能进去。
贺文煜和罗奈对视一眼,表情难以言喻。
“主子,这不合适吧?”
他堂堂七尺男儿居然要钻狗洞,这事儿要传出去他还怎么做人。
贺文煜指了指上面,建议道:“其实我们可以翻墙进去。”
沈惊初抬头望向墙头,思考两秒后,淡淡开口:“好,你先来。”
“我先就我先,这有啥难的。”贺文煜搓了搓手心的汗,然后退后几米一个快速冲刺,一脚蹬在墙壁上往上墙顶攀爬。
正当贺文煜自以为能轻松登顶时,枪声突然响起,子弹在他手边擦过,他本能地缩回手,直接从墙头摔了下来。
“你大爷的,里面有狙击手。”贺文煜半躺在地上,揉了揉摔疼的屁股。
罗奈见状,有些诧异地问:“主子,您不会早知道上面进不去吧?”
闻言,贺文煜表情立马呆住,瞪大眼睛看向沈惊初。
沈惊初眸色微动,扯着嘴角微笑:“猜测而已,只是没想到是真的。”
贺文煜瘪嘴:“主子您好狠的心,居然哄我去当出头鸟。”
罗奈一脚踹他屁股上:“怪谁啊!还不是你自找。”
“痛~”贺文煜委屈巴巴地不敢吱声。
“哼~”
见此情形,连一旁的煤球都发出了轻蔑的冷哼。
罗奈立马嘲笑:“看到没,连禽兽都在笑你,偏偏你最好笑。”
贺文煜:“......”
沈惊初面无表情地看向罗奈:“你也没比他好多少,一句话给你吐槽的,伤敌八百,自损三千。”
没眼看。
罗奈:“???”
贺文煜似乎比罗奈先反应过来,于是笑道:“我确实好笑,你也确实是禽兽。”
听明白后的罗奈作势又要踹他,却被贺文煜猛烈的求生欲给制止:“哥我错了,对不起。”
沈惊初低头看着这新开的狗洞,苦笑着叹息一声:“出来混总归是要还的。”
如果钻狗洞能让她消气,那便钻吧!
话音一落,沈惊初在贺文煜惊讶得合不拢嘴的注视之下,就这么水灵灵地从狗洞爬了进去。
罗奈暗自吐槽:诶~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他抬脚又踹了下贺文煜:“愣着干嘛!这就叫大丈夫能屈能伸,管他是狗洞还是狼穴,该钻还得钻。”
说完,罗奈也麻溜儿地钻狗洞去了。
贺文煜哭唧唧地瘪嘴,然后一声不吭地朝狗洞爬了过去:我这都什么命啊!
等贺文煜从狗洞钻过去后,煤球从墙头一跃而下,身姿绰约,英勇不凡。
这么一对比,显得他们三人更加狼狈了。
“感情这狗洞还真是专门给我们准备的。”贺文煜见状,直接气笑了。
罗奈看了眼煤球,然后问道:“您怎么就知道它是专门来找我们的?”
也没准儿就是个天生喜欢恶搞人的狼崽子。
贺文煜往远处亮灯的地方看去:“就是啊!我们这么不请自来,合适嘛?别一会儿给狙成马蜂窝了。”
刚才子弹从他手边擦过的触感他现在仍记忆犹新,这诡异的庄园里,该不会到处都埋伏着狙击高手吧!
沈惊初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眉眼疏淡:“一开始我也只是猜测,可现下却很肯定。”
他看向煤球,将一开始的猜想娓娓道来:“刚才它那一跃你们也看到了,这围墙不比那越野车高,它又怎么会拿不到飞盘,肯定是有人授意它来的。”
听完他的解释,煤球露出一脸欣慰的表情,冲他认同地叫了声,然后继续走在前面带路。
三人一路走来畅通无阻,庄园里漆黑寂静,着实令人胆战心惊。
直到前方飘来一股熟悉的红油火锅的香味,贺文煜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他循着气味飘来的方向,远远瞧见前方的凉亭里,有人正坐在亮光底下,惬意地涮着火锅。
逐渐靠近凉亭,沈惊初突然停下来。
贺文煜探出脑袋,才发现凉亭的入口处,站着那个跟在林一然身边的冷面保镖。
“哟~这大晚上的,怎么还来客人了?”林一然瞥了沈惊初一眼,然后无视他,继续往锅里加菜。
把人带到后,煤球立马跑到林一然身边,将脑袋凑过去撒娇求表扬。
林一然挠了挠煤球的下巴,哄孩子似的:“知道你最乖了。”
她指了指旁边巨大的食槽:“奖励你的,吃去吧!”
收到指令的煤球立马乐呵呵地跑去干饭。
站在入口处的大熊目光冷冷地扫向罗奈和贺文煜,然后说道:“你们俩跟我走吧!”
说完也不等他们回应,便自顾自地走在前头。
贺文煜别过头:“切~神气个毛啊!”
“就你废话多,赶紧走。”罗奈二话不说,揪着贺文煜的衣领就跟了上去:“在别人的地盘上,你神气个毛啊!”
贺文煜:“......”
等人都走了,院子重回清静,沈惊初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他站着桌边,望向桌子中央冒着热气的火锅,里面涮着的仿佛不止羊肉,还有他的自尊。
林一然抬头看了他一眼,窝囊又憋屈的小模样还挺招人喜欢的。
“哥哥这么晚来,莫不是为了赴我上次那句‘下次再约’的局?”
她故意提起,沈惊初又岂会不知她这句话的用意。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林一然直接愣住,筷子上夹着的肉丸子就这么从碗边溜走,一路滚到了煤球的食槽旁边,正在进食的煤球以为是主人奖励它的,便立马将肉丸子吃掉。
沈惊初就这么站在光影下,一张脸蛋好看得恰到好处,此刻的他眉眼低垂安静乖顺,眼睛里的冷冽和温柔并存,这等谦卑恭顺的神情一露,仿佛全世界都对不起他。
林一然将筷子放下,又憋屈又无语:“沈惊初,你这么玩可就没意思了。”
此人果然阴险狡诈,居然一上来就开大,竟卑鄙无耻地对她同时甩出美男计和苦肉计。
这让她怎么接?
他继续解释:“那天之所以拒绝你的邀请,不是不想和你同桌吃饭,只是恰巧身体不适,也怕打扰你和朋友叙旧。”
他这番看似真心诚意的解释一出口,林一然嘴里的食物直接梗在嗓子眼:靠!被绝杀了。
林一然赶紧给自己倒了杯水,平心静气后,连气势都弱了几分:“你这么站着我脖子疼,坐下。”
沈惊初面带浅笑,十分听话地在她身旁坐下。
林一然一边战术性喝水,一边偷偷打量身边的男人:不怕男人长得帅,就怕帅哥长了嘴,还特么是一张这么会哄人的嘴。
轻敌了,大意了。
她酝酿了一天的狠话,竟然一句都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