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岳挠了挠头:“老臣觉得……这也说明不了什么吧?用巧合解释就足够了。”
“而且这件事连之颜那丫头都不知道,更别说别人了。”
郑钧点了点头:“说来也是,不过有些可惜了,虽然长孙家的丫头也不错,但是身份还是低了些。”
武岳憨笑道:“这也怪老臣,没有事先跟之颜与殿下说过,不然也不会出这个差错的。”
“迫于无奈,老臣也只好选择定方那小子,免得出现别的问题。”
“欸~”郑钧摆手:“话也不能这么说,也是朕的疏忽,没想到皇后会突发奇想给之恒介绍婚事。”
“长孙晟那老家伙好歹也是咱们的老兄弟了,朕也不好撤回皇后的懿旨,只能如此了。”
武岳眼睛一转,试探的问道:“陛下,既然之颜与之恒是没了缘分,不若……订个娃娃亲如何?”
郑钧闻言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淡淡的瞥了一眼武岳:“你个老东西倒是打的一副好算盘,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就打上朕孙子孙女的主意了?”
武岳无赖似的嘿嘿一笑:“亲上加亲嘛,这不挺好的?”
郑钧手指轻轻敲击着桌子,心中暗自盘算。
他明白武岳的提议并非毫无道理,而且是极好的,毕竟政治联姻一直是巩固势力的常用手段。
然而,他却也不想轻易决定自己孙子孙女的未来。
想了想,自己向来对儿子女儿都是很严厉的,却对还未降生的孙子孙女如此上心,不由得感觉有些好笑。
“此事非同寻常,容朕再考虑考虑,等孩子们出生以后再说吧。”
武岳闻言,也不敢再插科打诨,连忙躬身应道:“陛下英明,老臣一切听从陛下旨意。”
郑钧微微颔首,皇家婚姻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必须谨慎处理,不是想怎么办就怎么办的。
有的时候,计划就是永远比不上变化快,哪怕他身为皇帝,也不敢说未来就一定会如何如何。
郑钧站起身来:“眼下当务之急,还是要防备边关动乱,外有强敌,内有贼患,今年年还是真是多事之秋啊……”
武岳躬身行礼:“老臣明白,定当为陛下扫清一切阻碍。”
“嗯,让人好好防备,化龙教隐藏的太深,不一定就从哪冒出来了,朕乏了,你自便吧。”
说罢,郑钧转身离去,留下武岳在原地,眼中却闪过一丝狡黠。
还得是夫人厉害啊,这以退为进简直太好用了。
没错,从头到尾,包括拖着郑渊来替自己求情,都在武岳的夫人——长公主郑云菲的计划之中。
而这一切,早在郑渊与长孙家定下婚事之前就开始谋划,在老王爷被清算开始执行。
武家底蕴还是薄弱了些,所以必须要为以后做打算。
在郑云菲的推测中,五皇子别看蹦的比谁都高,但是绝对没有坐上皇位的可能性。
三皇子太过莽撞,当个藩王绰绰有余,当皇帝却是不够格。
而八皇子自然也是一样,虽然比三皇子精明许多,但是他却站错了队伍,除非他优秀的一塌糊涂,不然也是不肯定染指皇位。
所以,郑云菲觉得,最后的皇位继承人只能是在太子与九皇子中出现。
不过为何最后选择的是九皇子,郑云菲却没跟武岳解释,只是让他这么去做。
缺少谋略的武岳自然是无条件听从自己夫人的话,这才搞了这么一出。
毕竟好歹武岚是皇帝的亲外甥女,堂堂大周郡主,突然发现武岚与其他人定下婚事,皇帝肯定会不高兴的。
但是又不能将武岚留在京城,不然天知道最后皇帝会想出什么法子来挽救?
所以只能将武岚直接送出去,至于去哪里,都可以,只要不在京城就行。
可以说,郑云菲将每一步都算的死死的,包括所有人知晓后的反应。
唯一没算到的就是皇后居然会突然下场,直接给郑渊定了一门婚事。
但是做不成亲家,也得结一门亲事,当事人肯定是不行了,毕竟侧妃跟正妃的地位天差地别,做了侧妃没准以后反而会招来祸事。
所以,想要有个坚实的大腿,就不能做侧妃。
这样一来,主意只能打到下一辈的身上,而且这样一来,时间上也刚刚好。
到那个时候,正是各家青年才俊登上舞台的时候,结为儿女亲家刚刚好。
郑云菲特意叮嘱过武岳,无论如何都要带着郑渊一起进宫。
因为哪怕郑渊对这个曾经定下的婚事不知情,但那也是当事人,只要郑渊为武岚与苏烈说话,那么皇帝便也不好说什么。
现在看来,还真是让夫人说对了,皇帝经过郑渊的一番话,还真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连未来的娃娃亲都没有第一时间拒绝。
这么想着,武岳搓了搓大手,乐颠颠的朝着宫外走去,他得回去告诉夫人这个好消息!
当武岳兴高采烈的回到家中,将今天的事从头到尾,事无巨细的讲给坐在椅子上正缝制衣服的郑云菲说。
但是出乎武岳预料的是,郑云菲听完以后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一下,就像完全没听到似的。
武岳顿时有些摸不到头脑:“不是……夫人,你这是咋了?这不是按照你说的来了吗?你问的还不高兴呢?”
郑云菲不紧不慢的穿针引线,头也不抬的说道:“你在高兴什么?”
“啊?”武岳更懵了,这不应该高兴吗?
郑云菲幽幽叹了口气:“蠢货……先帝真是瞎了眼,居然把本宫许配给你这么个愚不可及的东西。”
“哎呦我滴个天爷啊!”武岳吓得汗都下来了,连忙上前捂住郑云菲的嘴:“祖宗哎!可不敢瞎说啊!天知道锦衣卫在咱家里有没有人?”
“这话要是让陛下知道,这可是掉脑袋的罪过啊!”
郑云菲没好气的拍掉武岳的手:“回来洗手了吗?就捂老娘的嘴?幸亏儿子们不像你,不然老娘高低还得少活十年,真是让人操心。”
武岳苦笑:“是是是,都是为夫的错还不行吗?你知道我脑子不好使,你就直说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