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渊却是反驳道:“大哥,这话可不对,一味的仁慈与残忍,皆是不可取的,理应刚柔并济才是。”
太子闻言一愣,随即开怀大笑:“哈哈哈……好,说的好,为兄今日算是受教了。”
郑渊笑了笑,转而问道:“对了,昨日我跟大哥建议的那些,父皇怎么说?”
太子笑呵呵的回答道:“嘿……还能怎么说?自然是满口答应,托九弟你的福,父皇对为兄是大加赞赏啊。”
“那就好。”
一路穿行,来到院后。
一旁的许曦文连忙介绍道:“这里就是届时诸位主考大人们审阅试卷的地方了。”
郑渊闻言来了兴趣,问道:“这审阅试卷的流程是什么样的?”
许曦文恭敬的回答道:“回殿下,先是由专人剔除卷面不合格的试卷,比如涂改、字迹不够周正、卷面污秽等等。”
“随后剩下的试卷才会由主审来仔细审阅,挑出优胜者,也就是榜上有名之人,最后统一呈与陛下决定最后的前三甲。”
“没了?”
许曦文一愣,呆愣愣的眨了眨眼:“啊?不……不然呢?殿下,科考历来如此啊。”
郑渊有些不解,下意识问道:“没有糊名法吗?”
闻言太子与许曦文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糊名法?糊名法是何意思?”
郑渊懊恼的拍了拍额头,他真是记性越来越差了,他只记得糊名法源于唐朝,但是却忘了糊名法是武周时期才出现。
按照现在的时间对照,刚是原本历史上的初唐时期,离武周远着呢,何来的糊名法?
再一个,这种时候他说这个干嘛?这不是让太子眼热吗?
但是话已经说出口,已经收不回来了。
所以郑渊也只好硬着头皮解释道:“所谓糊名法,便是将考生的姓名、籍贯等信息用纸糊住,以防考官徇私舞弊。”
许曦文与太子恍然大悟,太子感叹道:“此法甚妙啊,若用此方法,便可最大程度保证科举的公平公正。”
郑渊暗叹一声,继续说道:“大哥,不仅如此,还应当设置誊录环节,将考生的试卷另行誊抄一遍,再交由考官审阅,以免考官认出考生的笔迹。”
许曦文钦佩地看着郑渊,拍着郑渊马屁:“殿下此计,真是高明!”
太子亦点头称赞,“九弟不愧是九弟,如此一来,科举制度方能更加完善,待一会回宫禀报父皇,父皇必定龙颜大悦,定会推行此举。”
郑渊谦虚地摆了摆手:“这都是臣弟应该做的。”
太子笑了笑,转头看向许曦文:“人员调遣之事就交给许爱卿去办吧,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这件事随后孤便会奏明陛下。”
许曦文拱手领命:“臣遵命,必不负殿下所托。”
太子笑着拍了拍郑渊的肩膀:“九弟,此次建议不同凡响,若是此法实行开来,你当记首功啊,这可是让为兄颇为艳羡。”
郑渊连忙故作惶恐的说道:“欸~大哥这话着实言重了,弟弟只是提了一些小小的建议而已,真正实施还是要靠大哥和许大人才是。”
太子闻言抬手轻捶了一下郑渊的胸膛,笑骂道:“你这小子,哪有人像你这样,有功劳还一个劲往外推的?是不是傻?”
郑渊挠头憨笑:“到时候这糊名法就由大哥去跟父皇说吧,弟弟就不进宫了。”
太子微笑着点点头:“那好吧,不过你的功劳肯定是少不了的,在家好好等着吧,哈哈。”
他刚才也是下意识脱口而出糊名法,没办法了才和盘托出,再抓着功劳不放,岂不是让太子难受?
目前他可没有跟太子争的打算,太子也还是个好哥哥,所以他还是当个懂事的好弟弟比较好。
不过未来若是太子不讲究,他自然也不会当一个待宰羔羊,他的准备既然能用来自保,自然也可以用来夺嫡。
但是除非是为了活命,不然郑渊还真是一点都不想坐那个破皇位。
累不说,还不讨好,哪有当个逍遥王爷来的舒服?
当皇帝以后日上三竿再起?
做梦呐?除非一门心思想当个昏君,不然天不亮就得爬起来。
“九弟。”
一声呼唤让郑渊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啊?怎么了大哥?”
太子笑道:“你在那想什么呢?为兄说话您都没听到?我说看的差不多了,咱们先回去吧,明日再来。”
郑渊点了点头:“也好,咱们走吧。”
出了贡院,两人分离,各回各家。
就在郑渊准备小憩一会的时候,马车外忽然响起一阵说话声。
郑渊皱着眉挑起车帘:“干什么呢?”
楚旬德闻声转过身来行了一礼:“殿下,是府里的人。”
郑渊闻言看向那人,却发现不认识,于是开口道:“过来,上前说话。”
那人立马快步上前行礼:“王爷,奴婢受云萍大人之命前来送信。”
“什么事?”
“是从酒楼来的消息,之前王爷不是给了一举人一些银两吗?刚才他把银两还回来了,掌柜看他状态不对,便嘱托小二来送信,想着跟王爷说一声。”
郑渊闻言一愣,随即想起来当初自己送烤鸭的那个梁伯安,随即问道:“那人现在何处?”
送信的人胆战心惊的摇了摇头,嗫喏道:“掌柜派来的人没说……就知道他赶着一辆驴车,带着一个孩子往城外走了。”
郑渊皱了皱眉,这底下的人做事未免也太差劲了点吧?
见郑渊皱眉,楚旬德两人大气都不敢出。
郑渊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先回府,另外让那掌柜的回来见本王。”
“是,王爷,奴婢这就去!”
楚旬德察觉到郑渊心情不大好,于是赶车的速度也快了许多,与来时相比,少了将近一半的时间。
等郑渊下车,酒楼掌柜已经在门口等候,不过见起额头密集的汗珠,怕也是为了赶时间累的不轻。
郑渊瞥了那掌柜一眼,抬脚朝着大门走去。
掌柜见状小心的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弓着腰跟了上去。
来到大堂,郑渊坐在主位上,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你叫什么来着?”
掌柜讪笑道:“奴婢何良,承蒙王爷信任,担任京城鼎香楼的掌柜。”
郑渊点点头:“那个举人现在在何处?”
何良咽了下口水,回答道:“奴婢观其憔悴许多,再加上王爷对其看重,就没敢多问,不过看其行进的方向,应当是出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