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谋求的东西,太难了,我不想让我的人去冒险。”春夜坐在雕花椅子上,身子微微后仰,眼眸轻垂。“一旦失败,你们还有退路,那我们呢?我们无路可退。”
“说实话,你们现在也没有退路可走。”
江灼将手中的橘子剥干净,递给旁边的沈卿,后者自然而然的接过,掰开放进口中。
还挺甜。
“至少,我还能凭着风声的根基,养活这些人,二三十年不成问题。”
春夜心中暗叹,他知道风声坚持不了多久了。
“嗯。”沈卿点头赞同,“确实,苟延残喘也是活。”
“你……”春夜瞪了一眼沈卿,“总之,你们找别人吧。”
沈卿换了个姿势慵懒的坐着,江灼则是略带无奈的看了她一眼。
“你也不用装的自己有多重情重义,如果你真的为他们好,为什么给他们下毒呢?”
“还有啊春夜,你好像没有搞清楚状况。现在,你没有拒绝的权利,你中毒了,解药在我这里。”
沈卿耸了耸肩,轻笑着开口。
“我知道你们绝非败类,不会做那种强迫人的事。”春夜试图唤醒沈卿的良心,让她别拉他们下水。
可惜啊,良心只存在有或者没有,不存在唤醒一说。
沈卿似乎被取悦了,她看向江灼,“你是好人?”
“不算。”江灼摇头。
“啧,我也不是。”沈卿可惜地摇摇头。
*你*&¥#%!
“你也不用太害怕,你只负责一小部分,其他的我也不放心交给你。”
春夜:“……”
“我保证,事成以后会让风声回到最鼎盛的时期。”
“失败了呢?”
“我没有做失败的预案。”
她简直是个疯子!狂傲又自大!
“天亮了……”她转头看向门外,而后又站起来,指了指地上努力降低存在感的药阁长老,“这个老头我带走了,你们早些休息。”
“哦,对了,你也不用想着去找慕容盛,一旦风声的人或者消息进了宫……
江大人的手段你也知道,我保证,你绝对比我先死。”
华秋风拉起地上的药阁长老,跟上沈卿的步伐。
春夜看着几人走远,气的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扫了下来。
“老大,怎么办?”
“怎么办……告诉所有人,近期不接任何委托,等着江灼的消息。”
“我们真的要帮他们谋反吗?”
“没有其他路可走了。”
……
“最近皇帝盯我盯的紧,你把这个老头带回去吧。”沈卿打了个哈欠,眼里带着困意。“风声的事暂时解决,你也不要总是来将军府了,不然慕容盛该起疑了。”
将军府周围多了很多双眼睛,肯定是皇帝派来的人。她也不好除掉,留着全当迷惑慕容盛了。
“我低调一点。”
他就算再怎么低调,也很惹眼吧?
“有事我们可以在酒楼见面。”沈卿停下脚步,转身面对着江灼,“江大人,睡个好觉。”
江灼点头,满含笑意地抬手捏了捏她的脸。
“回去吧。”
沈卿转身,带着华秋风从一个偏僻的巷子口,避开暗卫的眼线七拐八拐的翻进将军府。
“辛苦了一夜,你也回去休息吧。”
华秋风退下以后,沈卿叹了口气,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
“卿卿。”
沈卿吓了一跳,转头才发现是沈延知。
他看起来有些憔悴。
“大哥,你怎么起这么早?”
沈延知哪里是起得早,他分明是一夜没睡。
沈卿离开的时候,他正好起夜,迷迷糊糊中,看到她带着人匆匆出去了。
当时,他心中虽有疑惑,但还是强忍住跟上去的冲动,就怕自己的行动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坏了沈卿的事。于是,他便来到望月轩等着她归来。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丫头竟然一直到天亮才回来。这一夜,他的心都悬着,担心了整整一夜。
“去哪了?没受伤吧?”
他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焦虑与关切,目光在沈卿身上来回扫视,试图从她的神情和身上找到答案。
“我带人去了趟风声,跟他们老大谈了合作。”
有些事,没必要瞒着沈延知。
“你就带了一个人去的?”
“还有江灼呢,放心吧哥,我这不是回来了?”沈卿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你看你累的,快去睡觉,我去军营。”沈延知皱眉抬手揉了揉沈卿的头,眼中还有心疼。
“好。”
皇宫。
“将军府那边有什么异常吗?”皇帝看着下面的黑衣人问道。
“没有,沈建山走了以后,沈卿一直闭府称病,就连白家大小姐去了也被拒之门外。”
“真的病了?”慕容盛怀疑的眼神落在那人身上。
“这个不太清楚。”
“蠢货,去查。”慕容盛厉声呵斥道,“把沈卿盯紧了,朕有预感,她才是最不可控的因素。”
“是。”
黑衣人退下以后,慕容盛揉着太阳穴,闭目沉思。
沈卿虽然是有点手段,但毕竟是一个女儿身,没了将军府做靠山,她想做什么都很难。
只是江灼也是个麻烦,他娘就是罪臣之女,被江翎私藏起来。后来还真让江翎找到了先帝的漏洞,洗清了罪名。
江灼比之江翎,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他不是先帝!
宋思瑶的死,江家这么多年了不也什么都没查到吗?
这就能说明,他更适合做掌权者!
“皇上,这是今日的药膳”一个小太监端着一碗药膳走过来。
“秋福呢?”慕容盛睁眼看了看小太监。
“回陛下,秋福公公染了风寒,奴才是公公手下的大徒弟良福,公公安排奴才伺候皇上。”
“风寒?”慕容盛皱眉,“好端端的,怎么染了风寒呢?”
秋福可是从他登基开始就一直跟着他的人,这么多年了,习惯了。
“昨日夜里起了凉风,公公忘了关窗,今早咳嗽不止,已经吃下了药。”
“嗯。”
慕容盛点点头,接过药膳喝了下去,随后起身朝着寝殿走去。
“吩咐下去,朕身子不适,今日早朝取消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