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齐见那人不过是九品外练境巅峰的武者,料想只是个小角色,不会知晓太多事情。
于是,他也不想在其身上浪费时间,直言道:“掌柜在吗?
我找这四角客栈的掌柜,让他出来见我。”
若换作寻常之人如此开门见山,阿辉即便不将其轰出去,也必然会恶语相向。
但如今陈齐的身份不同,他自然不敢对其造次。
“掌柜正在店中,还请陈宗主稍等。”阿辉恭敬地抱拳一礼后,便朝着客栈里面走去。
来到一间密室前,阿辉推开门,立马朝着里面那人恭声道:“岩伯,弃天门的陈齐前来拜访,并且直言想要见一见客栈掌柜。”
听到“陈齐”二字,原本懒洋洋躺在椅子上的岩伯浑身一震,眼中闪过一丝惊容和警惕之色。
陈齐为何会来这里?
青城剑派的队伍行动虽然隐秘,但他一直关注着两宗的行踪。
毕竟青城剑派和弃天门可是他们挑起洛城纷争中最重要的一环,怎能不派人密切监视?
所以,他自然清楚如今青城剑派的人正在袭击弃天门。
在这个紧要关头,陈齐怎么会来此处?
“他自己一个人吗?”岩伯沉声问道。
阿辉点了点头:“没错,陈齐并没有带随从,就他自己一个人过来的。”
岩伯沉吟片刻后,缓缓道:“孤身一人就敢找上门来,这小家伙还真有魄力。
不过,他现在毕竟是弃天门的代理宗主,不管他来干什么,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话落,他双手扶着椅子扶手,撑起佝偻的身子,朝着门外走去,一旁的阿辉连忙跟上。
在整个洛城武林中,寒天宗和六大宗门才是规则制定者,其他势力只能栖身于这七股势力之下。
如今弃天门的代理宗主来临,直言想要见他,他若还想继续在这洛城混,就自然不能避而不见。
此时的陈齐坐在桌子上,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边喝一边等待着。
不多时,阿辉便领着一名老者走了出来。来人满头白发,双目混浊却又充满精光,像极了一位精于算筹的商贾。
陈齐目光四处打量了他一番,皱着眉头问道:“你就是这家客栈的掌柜?”
岩伯连忙拱手回道:“老朽四角客栈掌柜,岩鸣山,见过弃天陈宗主。
不知陈宗主莅临我这小小的客栈,有何指教。”
陈齐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坐到自己对面来,然后扭头朝着他身后的阿辉望了一眼。
后者识趣地点了点头,随后朝着门外走去,临走时还贴心地将门关上,整个大厅内只剩下陈齐两人。
见此,陈齐才将目光转移到岩鸣山身上,目光直直地看着他,许久才道:“指教不敢当,我这次来不是来找麻烦的,而是想问你一件事情。”
听到这话,岩鸣山心里猛地一哆嗦,心中暗暗道:难不成这次青城剑派袭击弃天门进展得不太顺利,让陈齐知道了自己被人栽赃陷害的事实,所以这才找上门来兴师问罪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不妙了!
不过虽然心中这么想,但岩鸣山还是摆出一副轻松的姿态,笑眯眯道:“陈宗主想要问什么直接说便是,只要老朽知道的,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陈齐挑了挑眉毛,目光紧紧盯着他,不紧不慢地说道:“很简单,我就想知道,青城剑派的许堪是不是你们杀的?”
话音刚落,岩伯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如常,干笑道:“陈宗主真是说笑了,我只是个小小的客栈掌柜而已,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杀害许堪公子啊。
老朽今年八十有三,往后虽然时日无多,但还想多苟活几日呢。”
陈齐笑着摇了摇头道:“岩老真是过谦了,小小的客栈掌柜?
这恐怕不然吧。
七品内腑境的实力,放眼整个洛城武林都算是最顶尖的高手,这种级别的高手怎么可能会是一位普通的客栈掌柜呢。
至于许堪是不是你杀的,这不是你说了算,而是证据说了算。
当日,我在客栈内斩杀叶百雀时,还有不少人在场,我相信,只要我把当日在场的人都找出来,那么真相自会大白。
而你身为一个七品高手,却暗中隐藏实力,经营这样一家客栈。
如果这件事传到寒天宗耳朵里,想来,他们怕是会好好调查一番你的真实身份!”
岩鸣山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不定起来,在这一点上,确是他们失算了。
当日陈齐解决掉叶百雀后,就直接离开了客栈,并没有和许堪发生任何冲突,甚至两者连面都没碰,场上不少人都亲眼目睹。
而他们因为身份隐秘的关系,没有将这些人赶尽杀绝,毕竟场上那么多人,如果全部都处理掉,也会引起不小的轰动。
现在经过陈齐这么一提,岩鸣山才终于意识到,当日的那些人竟然成了明晃晃的人证!
望着沉默不语的岩鸣山,陈齐淡淡道:“岩掌柜,你杀了许堪,这跟我没半毛钱关系,以我弃天门和青城剑派的关系,杀了他我甚至会拍手叫好。
但是你杀了他嫁祸到我身上,这就不符合规矩了吧。”
闻言,岩鸣山低着头,眼中寒光渐渐凝聚:“所以,你今天是来兴师问罪的?”
陈齐摇了摇头:“不用紧张,我如果是来兴师问罪的,也不至于自己一个人过来,我大可以带着寒天宗的人一起前来。
你们杀了许褚嫁祸给我,意图挑起两宗争斗,破坏洛城禁武令,你觉得我要是将此事告诉寒天宗,寒天宗会轻易放过你们吗?”
见陈齐直接将话挑明,岩伯皱着眉头凝神问道:“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陈齐沉声道:“很简单,我想要跟你们谈一笔交易,不过,这个交易却不是你能做的了主的,我要跟你身后的那位前辈谈。”
“你竟然知道那位前辈!”岩伯的脸色骤然巨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