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多少灰尘的本子、带血的纸巾、最后那行红色疑似血迹的字迹……一切的一切都在把桂乃芬的思绪朝着最可怕的方向带去。
那个关了她们的车灯并且正在往里面走的陌生人,极有可能就是杀人犯!这个房子并没有彻底荒废,而是被那个人当成了一个据点,营造这无人的假象吸引那些好奇心重的人前来探寻,最后将那些人都杀死…!
一念至此,桂乃芬当即就想要提醒已经提着棒球棍要去给来人一闷棍的星,如果只是个普通流浪汉什么的,倒也不算太危险,可如果对方是一个已经癫狂丧心病狂的杀人犯的话,那一棍子下去极有可能惹恼对方。
口中的话语才脱口出一个音节,一声响亮的击打声就如同洪钟一般同样敲醒了桂乃芬的脑袋。
她将手机摁灭揣进兜里,赶忙随手从地上提起了一个矮木凳子就去寻星。
“星,那个人在哪?!”
“在哪呢,人已经……”
桂乃芬提着凳子,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眼睛顺着星所指的方向,然后二话不说就抡着凳子砸了下去。
“…晕了。”凳子砸下后,星最后一个字才慢吞吞地吐出来。“好吧,这下可能大概要喜提住院了。没看出小桂子你对罪恶如此深痛恶。”
“那当然,小桂子我可是罗浮三好市民。”桂乃芬下意识接话道,“欸不对,被你带偏了。”
“被我们给砸的那个人很有可能是埋伏在这里的杀人犯——就是那个记事本的主人,趁着他晕了,我们赶紧找东西给他捆起来吧。”
星也知道事态有点严重,于是她不由抬手按着自己的额头长叹一声:“妈妈,我想回家。”
“…喂。”
“这下舒服了,哈哈,干活干活。”
“……”
得到了想要的表情,星当即干劲满满起来,于是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毛线球。
“你这毛线球是哪来的啊!”
“之前翻垃圾桶翻出来的。”
“…啧,虽然很想说什么,但是鉴于你真的又翻出来我们需要的东西,所以我决定还是不要太在意什么比较好。”桂乃芬有点崩溃的一口气说完了这句话。
然后二人便配合不太默契的将那个被砸了两次的男人给捆成了一个…破破烂烂的粽子。
“嘛,凑合吧。”桂乃芬审视着自己和星的杰作。“喂,不要用一副很自信骄傲的神情啊。”
桂乃芬有点心累地吐槽着抱着手臂一脸骄傲的星。
唤醒屏幕后用手机屏幕的亮度在不远处高高照着,不用手电筒是怕强烈的灯光将这个人提前唤醒。目前来说,还是让他晚点醒来吧。
“小桂子啊,你说我们有没有可能打错人呢?”星蓦地说道。“万一真的是流浪汉呢?”
“啊,是有这个可能,但是如果是真的话,那我们岂不是很危险?所以为了安全着想,只能先委屈一下了。”靠谱的工作人桂乃芬如是说道,“而且,如果是普通流浪汉的话,也不会关掉我们的车灯后悄悄地摸进来吧。”
星没有再反驳什么,只是点点头:“你不打开你的直播间看一下吗?”
“正准备呢。”
桂乃芬回应着,一边解锁了手机查看自己的直播间的弹幕。桂乃芬粗略看去,里面的弹幕大都是她们二人担心的发言——毕竟直播间突然就黑屏了,只能听到叮叮咣咣的声音。
而当桂乃芬的脸重新出现在屏幕里的时候,屏幕被一串的“怎么回事”“你没事就好”的弹幕给刷屏了,还有几个“我要报警了”和“我报警了”这样的发言。
“家人们,小桂子这里出了点问题,不过目前暂时没有什么情况,各位家人还请放心!虽然还不太清楚,但是我们已经暂时解决了,鬼还没见到……”
桂乃芬简单解释了一下自己目前的情况,随后开始安抚起来了观众,不过才压低声音交流了几分钟后,二人头顶的位置忽然发出了类似椅子凳子挪到的吱呀声音。
二人无声对视一眼,随后彼此点点头——她们决定去一探究竟。
“家人们,小桂子的头顶——也就是这个屋子的二楼似乎有点新动静,待小桂子我和星带各位家人们去探查一番…!“
声音落下,星提起自己的棒球棍走在了最前方,桂乃芬则是再检查了一次那个男人捆绑的是否稳妥后才打着电筒跟上去。
木制的楼梯看起来相当粗糙,有着拼接修补的痕迹,但是终归还是年久失修,踩在上面有些不停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让人害怕是否下一秒就会踩空摔落下去。
而随着这吱呀吱呀的声音,二楼的那个挪动的声音便也愈发激烈,似乎是在害怕着她们二人的到来,又或者…其实是害怕着另一个人。
那个将他困在二楼的人。
二楼是一个不大的空间,它被当作了一个仓库,零零散散地摆放着一些箱子,而在交错的箱子后面是一个被捆住困在椅子上的人。
光束射去,挣扎的响动似乎是要撞破脚底的木板,被强行压下的呜咽声突破限制,诠释着光束之中的那个人的恐惧。
“嘘,我们不是那个人…!”桂乃芬将光束移开,照向了一旁的墙壁。“请冷静一点好吗?”
“你点点头,我们就能帮你嘴上的胶带撕开。”
星提着棒球棍站在桂乃芬身侧仔细观察起被捆在椅子上的瘦弱男人——男人面色异常憔悴,眼里布满血丝,一种无法掩盖的惊恐神色被印刻在他的眼睛之中。瘦弱男人脸色蜡黄,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是暗红色的,看不出原来是什么颜色,并且身上有着浓郁的血腥味,不难想象他遭受了怎么样的虐待。
也难怪他会如此惊恐。
或许,传言之中的半夜凄厉诡异的嘶吼就是那个凶手在虐待眼前这个人所产生的吧。
星默默猜想着,随后和一脸无奈的桂乃芬再一次对上了眼睛——这个瘦弱的男人根本无法冷静,他一直在恐慌,处于高度的紧张与亢奋之中,无法沟通。
呜咽的惊恐声音不断攀升,最后终于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忽然坠下…他彻底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