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幻回了自己之前住的院子,孙嬷嬷与阿星两人早已经过来了。
孙嬷嬷已经将里里外外的都好生的收拾了一下,还是彩琉与彩璃二人伺候着,因着舒幻虽然名声凶悍,对于下人到底也从不打骂责罚,故而这二人还是十分思念这位主子的。
舒幻一回来就看见了两个小丫头脸上的伤痕,虽然已经愈合了,但是足见之前是受过虐待的。
“怎么回事?”舒幻蹙眉问道,眼中寒光渐起,冷意盎然。
彩琉与彩璃二人低垂着眸子,许久之后,彩琉才开口说道:“小姐与孙嬷嬷都去了战王府之后,我们二人就留守在这里,舒琴与舒茗小姐倒是想起奴婢二人以前伺候过小姐的,所以就将气撒在了我们的身上。”
“岂有此理!”舒幻一声怒喝,“有什么仇怨冲我来就是,欺负我的丫鬟算什么玩意儿!”
孙嬷嬷对于舒幻能够再一次回到天师府还是很高兴的,她的想法倒是简单,就只是希望三小姐能够像寻常女子一般,在娘家过得富足快乐,嫁到夫家之后能够与丈夫生儿育女,和睦美满。
所以她心里面是希望舒幻能够缓解掉此前的一些恩怨,开开心心的在天师府待上一些日子。女子的娘家何其的重要,日后若是有天师府做后盾,战王也不敢欺负了小姐不是。
“小姐啊,那舒茗已经死了,也算是得到了报应了,之前的一些恩怨能否一笔勾销啊?”孙嬷嬷劝道,“不管如何,小姐总归还是天师府的人,你身上留着舒家的血脉,总不能够一辈子都这般的冷硬下去吧。”
“孙嬷嬷,你的担心我明白,只是我心中另有打算,你别为我担心,我是有分寸的。”舒幻将心中的郁气出了一口,眸子里面的冷意依旧,“不管是欺负我还是欺负我的人,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稍作休息之后,舒幻抱着巴卫,在天师府内闲逛起来,想要找到百里在天师府内的藏身之处,也好了解一下他如今的情况,不知道回到天师府之后,他的身子恢复了没有。
只是在天师府内找了一圈,却是没有找到百里的踪迹,甚至连他的气息都感知不到。
怎么回事?怎么一点都感知不到舅舅?难不成舅舅已经出事了?
不可能啊,以舅舅的实力,就算是被天师府的人围剿,也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的,舅舅究竟藏身什么地方?也对,他既然藏身天师府,必然是连天师都无法发现的,自己又岂能够轻易发现呢?
回去的时候,只见着院子外面有一个小厮模样的男子鬼鬼祟祟的朝着里面张望,似在窥探院子里面的动静一般,舒幻轻轻一跃,站在了那男子的身边,与那男子一起朝着院子里面望去。
“看什么呢?”
那男子吓了一跳,急忙回头,面上一惊,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哆哆嗦嗦的退后了好几步,摔倒在了地上。
舒幻逼近,笑吟吟的问道:“我问你,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小厮急忙摇头,“奴才随便看看罢了。”
“那你都看到了什么?”舒幻又问道,脸上的笑意消失,冷气逐渐爬了上来。
巴卫在舒幻的怀中,也发出威胁的叫声,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凤主恕罪。”小厮立即跪在地上求饶,“奴才无意冒犯,奴才是无心之举,请凤主宽恕。”
“无心之举?”舒幻眼睛眯了一下,“你是想要监视我?谁派你来的?舒博彦还是主母?”
小厮垂眸不敢说话。
“我不为难你,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最好别打这边的注意,要不然,大家脸上都不好看。”舒幻说着,转身回了院子。
那小厮从地上爬了起来之后,赶紧溜了。
今日既然是舒幻作为凤主的身份回来的第一日,柳氏还是精心准备着晚宴,她向来都会做表面功夫,在这些事情上面,从不会给人留下话柄的。
这晚宴依旧还是在摘星楼举行,如同舒幻自亳州回来的时候一样。
只是短短数月,早就已经是另一翻天地了。
月亮从乌色的云翳之中钻了出来,清寒的月光一点点的笼罩着大地。秋日的夜风,已然带着几分刺骨的寒意。
舒幻仰头看着摘星楼,月光之下的少女,青丝飞扬,眉目清冷,红唇勾勒着一抹漫讽的笑意。
“三姐。”舒芃小跑着过来,眼中盛满了笑意,“早些时候没有来得及跟你打招呼,不过我很高兴,你总算是回来了。”
如今,整个天师府,只怕只有自己与凤主的关系能够稍微亲厚一些吧,舒芃也将此视为机会,她那一日在万兽园见识过舒幻的实力了,或许能够得到帮助,自己也能够博出一番天地出来。
舒幻将舒芃扫了一眼:“你长高了不少。”
豆蔻年华的少女,脸上的婴儿肥尚未褪去,五官比不得舒琰那么绝色,不过可见日后必然也会出落得亭亭玉立,舒芃莞尔一笑:“倒是三姐,变漂亮了,方才你白衣飞扬,我都不敢上前相认,唯恐惊扰了月中仙子。”
“你不知长高了,嘴也越发的甜了。”
两人正在说笑,忽的背后传来了一道冷硬不善的声音:“老太君到。”
这声音舒幻耳熟,乃是老夫人身边的福桂发出的,她微微挑眉,含笑转过身来。
“见过祖母。”舒芃福身请安。
或许是因为死了一个亲孙女的原因,或许是她最疼爱的儿子名声受损在舒幻面前受辱的原因,总而言之,老夫人苍老了不少,虽然还是像一座雕塑一般,不过气质颓靡了不少。
“三小姐,老太君在此。”福桂对于舒幻的冷漠十分不满,“见到祖母也不请安,三小姐如今未免太过目中无人了。”
“你难道是第一天认识我?”舒幻勾唇轻笑了一声,眸子里面全是讥讽,“你们对我的评价不就是忤逆不孝,天生反骨吗?若是我今日跟你们一副父慈子孝的模样,岂不是证明你们之间看走眼了?为了证明你们不是有眼无珠之人,所以我只能够委屈自己,好好的践行一下你们对我的评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