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你的确是我生平少见的天赋惊人的御灵师,若是你就这么死了,我于心不忍。”砚鸣说道,“二来,我要收你做个徒弟,只是作为我砚鸣个人的徒弟,而非万圣学院的弟子,他日你若是想要去万圣学院,还得靠自己通过万圣学院的考核。只有你成为我的弟子,我的归元神功才能够传给你。”
“大宗师……”舒幻惊讶不已,不知道砚鸣居然要收自己为弟子,也不知道他竟然要将归元神功传给自己,“我从未觊觎过归元神功。”
砚鸣勾了勾嘴角,一抹短促的笑意划过,旋即神色又恢复淡漠:“你如今身子似被掏空了一般,任何灵力注入你的体内都似进了无底洞,仔细想来似乎也只有归元神功能够救你,若是让你连归元神功,每个二十年的功夫,你不会有任何的领悟,为今之计,只有将我身上的归元神功传给你一条路罢了。”
“舒幻只怕是受之有愧。”舒幻叹息了一声说道,“若是因我之故,连累了你,我只怕也会于心不安。既然知晓前方有陷阱,大宗师也不必施救,我们再想想其他的法子罢了。”
“你如今的身子支撑不过今夜了。”砚鸣说道,“此事我既然已经决定,你也无需多言,我从不在乎什么规矩,拜师礼就免了吧。不必时间,咱们现在就开始吧,你有神木王鼎相助,此事想必难度也不是很大。”
说着,砚鸣祭出了自己的幻夜鼎,这是一座浑身漆黑如墨的宝鼎,他平日里面制造幻境,便靠这幻夜鼎完成。
他伸手轻轻地一挥,舒幻的身子就飘了起来,随后进入了那幻夜鼎内。
舒幻睁开眼睛,仿佛来到了夜间一般,满天都是璀璨的星辰,还有夜风吹过,带着花香的味道。
“好舒服啊。”她轻谓了一声,偏过头才发现自己似乎漂浮在水面,这水是暖暖的,包裹着她的全身,让她无比的放松,想必这里就是幻夜鼎里面吧。
就在这个时候,她身下的水面突然冒出了一阵阵的金光,水下也突然出现一股旋涡,带着金光的旋涡越来越大,很快就将舒幻卷入其中。
很奇怪,虽然舒幻被卷入旋涡之中,但是身上却没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反而觉得有一股温暖而纯净的力量,自她的丹田慢慢进入了她的体内,然后再体内通过筋脉来到了各个穴道,让那些原本已经枯竭的穴道慢慢的充盈了起来。
她干枯的身躯慢慢的饱满了起来,满是皱纹的肌肤变得细腻光滑,枯黄的眼珠又重新散发着光彩,花白的头发变得黑亮柔顺,无力的四肢此刻充满了无穷的力量。
舒幻低喝了一声,穿破了旋涡,轻轻地站立在了水面之上,她的黑发在夜风中飞扬,白裙翩翩,月色下整个人美得如同一幅画一般,五官分明没有变化,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是更加的美艳了。
她看着自己的手臂,看着自己恢复如初的身躯,有一种仿如隔世之感。
“又活过来了吗?”舒幻喃喃的说道,她抬手感受着风,闻着空气里面的花香,听着周围虫鸣声,看着天边的月亮,这一切的一切是如此的静谧而美好。
她踩在水面上,一步步的慢慢往前,在这个无边的世界里面,她一个人缓慢前进着,黑夜变作了白昼,周围的景色从春夏秋冬轮换着,她仿佛只是一个旁观者一样,无法融入这个世界里面,仿佛只是在见证着更迭一般。
她有一种感觉,这里或许就是砚鸣的内心世界。
美好,却也孤寂。
他活了上百年了,经历过无数的事情,也见过无数的人,那些人或者事,就像是这四季的景色一般轮换着,也不过是他人生经历的一部分罢了,而作为云端的高手,高处不胜寒,他需要对手,亦是需要知己。
她一个人经历着四季,似乎也能够稍微理解一些砚鸣的情绪,也能够理解他身上那些清冷疏离的气质从何而来。
不管如何,他都是一个好人,一个有些孤傲却不折不扣的好人。
就在这个时候,她脚下的水面仿佛塌陷,她直接坠落下去了,她掉入了水中,她正要挣扎着游上去,可是水中似乎有无数条隐形的铁链,将她死死的困在了水中一般。
渐渐的她肺里面的空气已经所剩无几,水中巨大的压力让她的肺似乎要爆炸了一般。
这便是幻夜鼎的力量么?此前的她身上没有灵力,对于幻夜鼎来说她可有可无,可是砚鸣将归元神功传给了她之后,她恢复如初,这让幻夜鼎感受到了一股威胁,所以想要将她给压制住。
就在这个时候,昏暗的水中,一道白色的光亮由远而近,慢慢游了过来。
来人一身白衣,是一个圆圆脸的少女,少女将舒幻抱住,让自己白色的光芒将她笼罩住,带着她一起浮出了水面之上。
舒幻剧烈的喘息着,少女担忧的问道:“主人你没事吧?”
“亏得你来的及时。”舒幻喘息着说道,“不然的话,我只怕是要被幻夜鼎淹死了。”
“区区幻夜鼎,竟然也敢对主人动手!”娇女娇横的哼了一声,“待我去教训她一番。”
虽然都是上古神器,只是神木王鼎比幻夜鼎要早诞生两百年,故而在幻夜鼎面前,神木王鼎可是一直以前辈自居的,而在神木王鼎面前,幻夜鼎似乎也不敢再有所动作了。
原来师父说的须得神木王鼎相助乃是这个意思啊。
“别。”舒幻阻止,“这幻夜鼎的主人乃是砚鸣,砚鸣现在是我的师父。”
她看了一眼四周又说道:“这里实在是太舒服了,我都有点不想出去了。”
“再好,此处也不过是幻境罢了。”少女眨着圆乎乎的眼睛说道,“幻境,不过乃是虚幻,主人,你需要的是现实,现实纵然再残酷,也比幻境好。主人,你该回归现实了。”
说着,她手上划过一道白光,舒幻只觉得此言,闭上了眼睛,再一次睁开双眸的时候,头顶不再是一片星空,而是一片房梁。
舒幻这会儿只觉得全身酸疼无比,慢慢的从床上爬做了,抬眸却见砚鸣盘腿坐在床脚的位置,正在闭目调息,只是眼前的他却是一头银发。
舒幻心中一惊,莫非是他为了就自己耗损了太多的精力导致变成了这副模样?
她正要说话的时候,砚鸣的白发又变作了黑色,他整个人除了苍白了些,倒也没有其他的变化了,仿佛刚才的一切乃是她眼花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