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道观的大殿后面的一间侧厅里,司马明玉正在和名叫“鲁成”的道士,商议事情。
鲁成说道:“刚才我把两个远来的野鸟儿,给关进笼子了。”
司马明玉埋怨道:“搞什么鬼,多生事端无益,没必要的麻烦,不要惹,像你这般鲁莽,在江湖上是要吃亏的。”
鲁成道:“反正我又不想在这座破道观里呆着,我告诉你,《鬼眼图》保证不在这儿,曲莫那个老家伙,什么也说不出来。再耗下去也是白费蜡。”
“那到底在哪儿?”
“我怎么知道。”
“鲁成,你太鲁莽了,应该再等等,有了眉目再动手,你真是个笨蛋。”
“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在这座穷乡僻壤的破道观里呆了好几年,吃不得吃,喝不得喝,敢情你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整天去搞娘们儿,还让老子等,等到头发白了吗……”
正说着,忽听外面有动静。
急促的脚步声。
司马明玉是个极机灵的人,听闻风声不对,立刻从椅子上跳起来,一把从怀里掏出匕首,对鲁成道:“你出去看看。”
鲁成飞步跨出门去,朝外面一看……
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顺着道观的甬路,跑过来好多人,他们手里都拿着刀子、棒子,个个神情不善。为首一人,长得身材魁梧,膀阔三停,活象个巨灵神一般,大踏步冲到近前,两只大脚板踩得地面“咚咚”直响。
“喂喂……”
鲁成心里发虚,不敢硬刚,脸上堆起笑容,朝着众人说道:“各位,各位,都是哪里的客人,请问到本观是游玩,还是烧香,贫道恭迎……”
冲进道观里的人,正是罗汉雄、桑丹凤这一伙。
原来,石锁和侯大壮前往道观里探路,一去不回,桑丹凤自然不会傻傻地坐等,她一声令下,几十个人立刻冲进道观之内。
从东西两面,攀墙跳进去,向里搜索。
道观里,空荡荡的,有一种死寂之气。
大殿、偏殿,都空无一人。
身材魁梧的蔡金刚一马当先,手执一根短棒,冲到正殿后面,看到鲁成匆匆从屋里跑出来。
“各位,各位,请停步,大家有话好说,请问你们都是哪里的朋友……”鲁成脸上陪着笑,装模作样的发问。
蔡金刚大喝一声,“住口,我们刚才进观的两个人,被你弄到哪里去了?”
“啊……”鲁成眨眨小眼睛,嬉皮笑脸地道:“您说那两位呀,正在房间里跟家师谈话呢。”
“在哪里?”
“在偏殿,请您跟我来。”
鲁成转身就走。
蔡金刚两个大步迈上去,伸手就抓向他的肩头!鲁成知道不好,身子往前一窜,甚是灵活,飞也似的窜进偏殿里。
“站住!”
蔡金刚大喝一声,向前追去。
他的身后,一群人马,手执刀子棒子,随后紧追。
道观内,登时现出一片杀机。
那鲁成脚步飞快,窜进偏殿内,蔡金刚脚跟脚,正要往里闯,忽然听到一声大喝:“等一等。”
声音来自道观的另一侧角门。
只见从角门匆匆跑过来一个中年男人,这人一身劲装打扮,右手提着一把砍刀,左手里却是举着一根火把,看上去甚是奇怪,现在是大白天,烈日当空,他为什么举着一根火把?
然而好几个人都认出这个人来了。
他正是在腾壶寨里的绣球大会上,把司马明玉捉走的那个中年人。
罗汉雄正在追击的人群里,他高声叫道:“喂,老兄,是你,你如何在这里?”
那中年人急急地说道:“各位,这间道观不可乱闯,里面机关重重,弄不好就陷入其中,我刚才已经吃了亏,大家定要小心。”
罗汉雄问:“老兄,你贵姓?”
“小人名叫洪迥,不错,我正是捉了司马明玉,到这道观里的时候,本来是来找曲莫道长的,结果没有看见道长的身影,却遭了他徒弟鲁成的暗算,司马明玉被他劫走,幸亏我眼尖,及时逃窜,否则已经成了他们丛俎上之肉。”
罗汉雄瞅瞅他手里的火把。
“老兄,你是想把道观给烧掉么?”
“对,我告诉你们,这座道观,建筑得极其精妙,翻板、陷阱、暗箭、窝弓、滚轴,到处都是,你进入每一间房间,都危险重重,所以,我决定一把火将它烧掉。”
“不行呀,洪老兄,”罗汉雄摇头,“我们的人已经失陷在里面,你这一烧,岂不是玉石俱焚,把自己人也给烧死了吗?”
“那……”
洪迥也犹豫了。
桑丹凤跑上来,她对罗汉雄说:“汉雄,你说得不全对,如果不放火,石锁他们更加危险,贼人藏在屋内,咱们放火放烟,给他们熏出来,逼着他们放人。”
“对,”
罗汉雄立刻一摆手,高声喊道:“大家分头放火,把守住各个房间,一起点火。”
好几支火把,都点起来。
桑丹凤又命令手下,在道观周围放哨,防止贼人逃脱。
洪迥先将院角的柴草点着了,熊熊大炎,很快就剧烈燃烧起来。
……
此时,石锁和侯大壮,背着赵大壶,正从幽暗的地下室,走出来。
这座道观的结构,非常精巧,几乎每个房间里,都设有机关埋伏,木柱、隔断、门窗,处处都有隐秘的暗藏武器。赵大壶道:“曲莫道长当年学的是木作之术,他是天下第一能工巧匠,道观里机关巧夺天工。”
“那他还中了徒弟暗算。”
石锁对这一套,向来是不屑一顾的。
“咳咳,”
侯大壮闻到一股浓浓的烟火气,不由得咳嗽起来。
“糟糕,外面失火了。”石锁说道:“赵大壶,外面是不是有人要放火烧掉道观?”
“唔……咱们快出去,否则会闷死。”
这间地下室,有斜向出口,赵大壶指挥着石锁和侯大壮,用拔锁打开机关,踩着梯子向上,此时烟火气越来越浓,大家都已经喘不过气来了。
“咳咳,”侯大壮叫道:“坏啦,咱们要变成烤肉啦。”
石锁把赵大壶背在身上,闭住呼吸,登上梯子,用头顶开一块木板,两步跨到另一个房间里。
眼前骤然一片明亮。
“呼——”
忽然一条板凳,朝他猛地砸下来。